这天中午,卫宣几人刚回到厢房,就被一伙人给团团围住了。
来人大概有十几个,男女老少都有,从服饰上来看,分为两派。且个个面色不善。
当卫宣看到其中的一对年轻男女,就知事情不妙。
聂夫子看着那伙人问道:“几位什么人?为何拦住我们?”
“老夫,碧湖宗,韩琼鹤。听弟子说,有人在私自售卖选手的资料,老夫过来查实一番。”一个须发斑白的矮个老头面色不善地打量着几人。当然,主要是打量聂夫子,几个娃娃很自然地被老头忽略了。
聂夫子看到老者身后的李玉清和姚玉书,其实就猜得差不多了,说道:“韩道友,你言重了。我们不过是通过自己的劳动,以正常方式获得信息,整理过后,得到一些回报而已。”
老头也不是好糊弄的,冷言嘲讽道:“如果真像你所说的那般光明正大,为何要做得那般偷偷摸摸。原本那些能获胜的选手,因为信息被泄露而败北,又该找谁说理去?”
“我们虽然没有大张旗鼓,但所有的事情都是在光天化日下做的,何来偷偷摸摸一说。那些选手之所以输,归根结底,还是技不如人了。”聂夫子辩解道。
“好一个‘技不如人’!今日,老夫也要让你尝一尝‘技不如人’的滋味。”韩琼鹤气得胡子都抖了,手指关节都因为用劲而咔咔作响。
“韩兄,韩兄。冷静些,有话好好说,我们和一群孩子较什么劲。小孩子没教好,我们旁人出面管教,已是逾矩,怎么能动手呢?”这时,另一波带头的那个中年胖子貌似忠厚地劝解道。
只是吧,这话里话外,都不是什么好意。“小孩子”指谁,那些学生,还是聂夫子。还说出面管教,意思就是卫宣他们做错了,而他们才是正义的一方,抢先占领道德的制高点。
“岳老弟,我记得你有三个徒弟也已经被淘汰了,你难道就咽得下这口气?”韩琼鹤看着岳望山说道。
岳望山一副十分为难的样子,看着聂夫子说道:“这位夫子,我们呢,也不愿意与书院交恶。可我们的弟子毕竟因为你们,断了这次的机缘。书院如果不补偿他们点什么,也不合圣贤之道。”
“我可代表不了书院,给不了你们什么?”聂夫子神色冷冽地说道。
“那我们只能把事情公之于众,不是所有人都像我和韩兄那么好说话的。群情激愤,我也不知道情况会怎样。”岳望山一副由不得你的神情。
“那你不妨说说看,你们到底想要什么?”不知什么时候,胡夫子和秦倾带着其它的学生回到了厢房门口。
尽管书院这里人一下子多了,可岳望山和韩琼鹤也完全不怕。毕竟这里是水天一阁的地盘,多几个人也没啥太大用处。
岳望山伸出两根手指头,道:“两幅小精帖,出自老院长的那种。”
“我看你们不但想趁火打劫,还要狮子大开口。”聂夫子双目狠狠地盯着对方,他可是知道何为精帖。
精帖是儒家贤者以上的人,才能以精、气、神,配合儒家的浩然正气,书写精帖。
而且书写精帖的耗损十分严重,而且是自身境界越高,耗损越严重。当然,也与书写的精帖字数,直接相关。
儒家有一部非常著名的精帖《论语》,是至圣先师和七十二贤等人,耗费数十年所著,分别收藏于包括三大书院在内的最早的十家书院。
精帖的好处,非常之多。以《论语》而言,蕴含先贤的思想感悟,传承文韵,凝聚文气,百邪辟易。
精帖以字数而论,百字左右,为小精帖。百字以上,三百字以下,为中精帖。而到达六百字左右的,为大精帖。
而字数只是评价精帖优劣的其中一个标准,不是最重要的。比如写帖者的境界,耗费的心血,精帖的内容,以及书写时的际遇,都比字数重要。
一般,即使一副小精帖,也要耗费书写者大半年的精气神,而儒家贤者的时间又何其珍贵。因此,每一幅精帖,在修炼界,都是不可多得的宝贝。
因此,岳望山一张嘴,就要两幅小精帖,是何其贪婪。
聂夫子的愤怒也在情理之中。即使是同为一伙的韩琼鹤,也不得不感叹岳望山平时看上去笑呵呵的,干起事来,真够狠的。
一幅老院长的百字小精帖,就能直接从水天一阁那儿,换取五个进入青龙秘境的名额了。
胡夫子也是有些不悦地看着岳望山,说道:“我到书院七八年了,都没见过我们的老院长。”
聂夫子也是点了头,他也没见过老院长。
而秦倾在一旁,默不作声。
“呵呵!不妨事,不妨事。几位夫子只管答应下来,我们可以等。”岳望山满脸笑意地说道,心中却想到,只要你们肯答应,就不怕老院长不出来。这些读书人,个个都爱惜羽毛,讲究一个君子一言九鼎。
只要这几个书院的夫子能答应,他就有办法让这件事进入老院长的耳朵。
秦倾此时,上前一步,说道:“不管是同不同意,还有你们所说的条件,我们都需要时间商量。我们需要几天时间考虑。”
“两天,我只给你们两天的时间。”岳望山冷冷地说道。
“两天就两天。事情闹大了,也就不用再谈了。”秦倾冷冷地说道。
待那两拨人走后,甲一班的三个夫子,带着众学生们到厢房里商量。
其他的学生们都很好奇,李瑞小组的人到底做了什么,闹出那么大的动静,都被堵门了。
一些学生早发现,李瑞小组的人这几天,都神神秘秘的,每天都忙忙碌碌地在各个擂台之间游走。
三位夫子居中坐下,秦夫子瞥了一眼卫宣道:“卫宣同学,把你的‘丰功伟绩’给夫子和同窗们说一下吧。”
被秦夫子点名,卫宣满脸尴尬,微微挠了挠头,环顾了四周那一双双好奇的小眼睛。
捋了捋思绪,卫宣将整件事情的情况,大概地描述了一下。
甲一班的学生们都惊呆了,当他们还在玩乐、看比赛的时候,他们的同学竟然干了一件这么大的事情。
胡夫子则是茗了口茶,看了看李瑞组的学生,又看着聂夫子,责备道:“学生们胡闹!你是带着,还是跟着?”
“看着,看管着!”聂夫子满脸通红地说道。
聂夫子的囧样,引得其他学生们的哈哈大笑。
“笑什么笑!尊师重道的规矩,还需要我再教你么?”秦夫子一脸严肃地训斥那些学生。
当然,这也是因为聂夫子没有什么架子,与学生们打成一片。
秦夫子看李瑞小组的几个学生垂头丧气的样子,安慰道:“你们的事情,我事先是知道的。之所以没有阻止你们,是觉得你们并没有做错什么,也没有必要愧疚。”
李瑞小组的几个人,长舒一口气,脸色稍缓,没那么紧张。
“这已经不光是李瑞小组的事情了,而是我们甲一班所有人的事情了。所有人都一起帮忙,将之前得到的资料好好整理一下,精细归纳。”秦倾看着众人,停顿了一会儿,又接着说道,“当然,获得的收益,也都是整个班级的。李瑞,说说看,你们小队至今赚了多少钱。”
“秦夫子,小本买卖,也没赚多少钱。”李瑞悄悄和小队成员使眼色,想要保住小队的成果。
“别耍小聪明了,说!”秦倾秀眸一瞥李瑞,斥道。
“刨去成本和花掉的一些,还剩三十来金。”李瑞只能老实交代。
“可以呀!这才几天工夫,你们就能赚那么多。”秦倾有些惊讶地看着这些学生,“好了。你们先去隔壁厢房整理资料吧。夫子们,要讨论点事情。”
学生们都纷纷去隔壁,而且还有点小激动。毕竟三十多金,平均到每个人,都至少有一金。
可能也只有李瑞小队有些郁闷,感叹时运不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