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夫子自己又拿出一份早餐，指着卫宣买的那份，说道：“以后，这早餐给你吃，每天到这里吃，钱照给。”
“夫子，我吃过了。”不是客套，是真的吃过了。
“吃！”女夫子冷冷挤出一字，吃着自己带的早餐。
卫宣惴惴不安地小口小口吃着，心中想到了一种可能。
这次早餐，卫宣吃得有些勉强，既是因为吃过一餐，也怪他心里有鬼。
女夫子将自己吃完的东西丢在垃圾桶里，玩味地笑道：“有的东西，一定要让它去它该去的地方。”
卫宣背脊一凉，女夫子一定是知道自己和张鸿峰的那点小勾当了。
卫宣在女夫子的逼迫下，李代桃僵，与张鸿峰完成了往日的小生意。
他敢肯定，女夫子是在某个角落，看着这一切。
是得意地笑呢，还是捂嘴而笑呢，亦或是捧腹大笑，卫宣就不知道了。
卫宣要适当地表现出懊恼的样子，这样才好将这事情轻轻揭过。
如果他表现得毫不在乎的样子，天知道，秦夫子还会闹什么幺蛾子。
反正自己是食物链上端，只要自己心里觉得无所谓，并没有什么。
就好像一个你喝了半瓶水，其实又何必去理睬剩下的半瓶去哪里，进了谁的口，只要你喝的时候，是干净的，全新的就好。
人很多时候，就是自己瞎脑补，自己恶心自己。
……
下午，放课后，卫宣跑了后花园一趟，确保老园丁没有出去摸鱼。
运气不错，老头今天在后花园照料花草。
卫宣和老园丁打好招呼，说自己的主班夫子找他有点事。
而后，卫宣又屁颠屁颠地跑去办公室，身后跟着老白。
秦夫子在卫宣的带领下，见到了老园丁。
“卫小哥，带着老白去溜溜弯吧。”女夫子还没来得及说话，卫宣就被老园丁以遛狗为由支开了。
老园丁继续干着自己，不再说话。
“齐老，何必对一个孩子那么客气？”秦倾就是要借自己的学生，拉近和老园丁的关系。
“这就是你和我的差距。在你眼里，人有地位高低之分，有强弱之分，你还没到看破这些的年龄和境界。”老园丁淡淡地数落道。
虽然被老人数落，但秦倾却很开心。
最怕的是他和你客气，和你越客气，就说明越是陌生。
他愿意说你，就说明老人开始把你当一个晚辈看待。
秦倾躬身回礼道：“齐老的教诲，晚辈一定谨记。”
“哎，就是喜欢不起来，你们这些世家出来的娃娃，说话总是那么教条，客套。”老园丁把小锄头一放，在水桶里洗了洗手，然后就到他的摇椅躺下，拿起小茶壶，边喝边说道，“又不是没见过面，怎么还要人带了？”
“为了不显的那么唐突，怕影响齐老的清修。”秦倾嘴里这么说，心里却是埋怨道，相见，也得您老愿意啊。您有心躲，即使近在咫尺，也见不到啊。
“有什么事？说吧！”老园丁慢慢摇着摇椅，说道。
秦倾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道：“齐老，青龙秘境的事情，您听说了么？”
齐老头斜眼一瞟秦倾：“怎么的？想去啊？想违反当初的约定？”
“没！没有！我也就这么一问，没真想去，绝不违反和您老当初的约定。”秦倾连忙否认，只是眼中的黯然失望，却隐藏不住。
“口是心非，又榆木脑袋！”老园丁颇为生气地骂骂道，“约定当然要遵守，可你脑袋怎么连个弯，都不会拐的！”
“齐老的意思是？”
“书院哪条规定说，课一定要在书院里上的？”老园丁反问道。
“前辈的意思，我可以带着学生去外面，甚至去水天一阁。”秦倾其实也是聪明人，一点就透，表现出来的笨拙，至少有一半是装出来的。
“我可没说。你想的主意，自己去运作，书院不答应，老头子也没办法。”老园丁说道。
“这个自然。”秦夫子微笑点头。
“必须要保护好孩子们，有一个出事，咱们的约定作废。”老园丁提醒道。
“当然，我会邀请其他夫子同行，确保学生们的安全。”秦倾保证道。
“此行花费，你自己掏腰包。”老园丁补充道。
“没问题。”
“果然是秦家出来的小富婆啊！”老园丁感慨道。
秦倾也不反驳，她对钱财，向来不是很看重，也出得起。
秦倾感觉这次谈话的氛围很好，试着商量道：“齐老，我爷爷的病日渐加重，能否将那东西，先借与晚辈？若没用到，晚辈一定第一时间归还。不管结果如何，晚辈一定遵守约定，绝不反悔。晚辈愿意起誓！”
秦倾一手捏着誓印的手势。
“娃娃，莫要得寸进尺！”老园丁这次的语气就很坚定了，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当初，跟你说，不能借给你那东西。一来，的确是舍不得。二来，其中的因果甚重，也不是敷衍你之词。”
“是晚辈唐突了，前辈见谅。”秦倾微微一俯，表示歉意。
“没什么事，就到此为止吧。娃娃，你也不用过多来找老夫，安心在书院教书。你做的，老头子看得到。”老园丁说道。
秦倾点头应下。
“另外，老夫和那卫小子并无渊源，只是看他顺眼，仅此而已。你无需特别关照，平常心对待，即可。福过是祸，懂么！”老园丁说道。
能被您老顺眼，也不容易。秦倾心中感慨，嘴里却乖乖应下，表示以后会多加注意的。
……
当天晚上，卫宣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悄悄地拿出了女夫子给的两本书，要好好看一看。
《玄龟三术》，就如书名所说，里面有三种术法。
首先是玄龟之御。乌龟是一种防御力极高的生物，玄龟更是其中的佼佼者。修炼者，通过书中的介绍训练相应的穴位，再用特定的行气过穴之法，可以短时间内，大大增加身体背部的防御力。
这是一门很有用的术法，只是和养生还是比较远，卫宣学起来，肯定极慢，决定先跳过。
第二门术法，叫玄龟之噬。所有养过乌龟的人都知道，乌龟大多数的时候都是慢悠悠的，但它伸头咬人的时候，却是极快。
乌龟真是一种深通快慢之变的生物。
当然，人用玄龟之噬，不需要用嘴去咬，没那么夸张。乌龟的头颈骨骼构造和嘴巴的咬合力，都不是我们人类所能比拟的。修炼者学会之后，通过收缩臂膀，然后突然出手，学习乌龟攻击的方式。
还是同样道理，东西是好东西，但卫宣短时间是学不会的，也只能先跳过。
最后一术，叫做玄龟之吐息。乌龟，是公认的长寿生物。
俗语有言，千年王八，万年龟。
乌龟的心脏跳动，也比人类慢上很多。前世地球，卫宣就听过这么一个说法，一种生物，一生的心脏跳动次数，有一个大概的次数。其中，单独某一个可能会有偏差，但如果统计样本越大，越是会接近那个数字。
因此，就有一种说法，人通过锻炼和自身的修炼，减缓心脏跳动的次数，就能明显地延年益寿。
玄龟之吐息，就是一门源自玄龟的吐息之法，学习之后，气息会逐渐变得悠长，心脏跳动速度也会有所减缓，练到高深的境界，据说能短暂地进入胎息的状态。
胎息之法，又被称为先天呼吸之法。它的妙用，修炼界一直也某些猜测，一直没有定论。但胎息，是每个修炼者都想要进入的一种状态。
卫宣这个修炼小白，都看得出来，这是一门十分厉害呼吸法。《儒家射艺呼吸法》与之相比，逊色得可就不是一星半点。
也不知女夫子是哪里弄来的这门功法，还这么轻易地送给了自己。
反正卫宣下定决心，打死也要将这门玄龟吐息法练成。
按捺心中的激动，卫宣又拿出另一本书。
第二本书，相较前一本，就薄了很多。
白色的封面上，画了一只引颈而歌的仙鹤。
书名只有两个字《鹤戏》。
打开书，卫宣笼统地看了一遍，就大概地了解了这本《鹤戏》。
《鹤戏》简单地说，就是一本体操教学书。
里面的招式，也都是模仿仙鹤日常生活的动作。
卫宣觉得这本书挺简单，就学着练了一遍。
一遍做下来，感觉也就是微微出汗。和前世的广播体操相比，也没什么太大变化。
但卫宣感觉应该没这么简单，再次从头开始，一招一式仔仔细细地看。
这一看，就发现端倪了。原来，自己刚才就没有做到位，书中有介绍这鹤戏的动作要求。
卫宣仔细看了第一式，按着书中的要求，去贴近。
发现自己现在根本做不到，而且越是接近书中要求，越是费劲。
这要是保质保量地做一遍，可不是微微出汗那么简单，至少要半条命。
而且书的最前面两页有一篇行气的口诀，要求修炼者练习鹤戏的动作同时，一定要按照口诀运气。
这《鹤戏》虽然没有玄龟三术那么珍贵，但也是很好地炼体功法。
练好了，不说身轻如燕吧，至少，协调能力也会好很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