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即便如此,楚轩却依然脱离不了这血海的范围,这也是由于其实力太过低微。若是换作在场的道三境修士有如此克制血海的手段,怕是早已出了这血海的范围。
而此刻,那凶人已是来到了坑洞之外,与那老者大战在一起。直到此刻,在场的众人才看清了这凶人的真面目,乃是一个瘦得几乎只剩下一具骨架的枯瘦老者,身上的衣着早已成了破布条,显然这镇压之中的经历并不轻松。
然而此时,刚刚脱离了镇压的此人却是没有丝毫虚弱之感,与那大能交战时周身气血翻涌,仿佛永远没有用尽之时,这哪是一个被镇压了无数年,没有任何补充之人该有的状态。
此刻这大能心中也是暗自后悔,当初他借运之力镇压那凶人,自问此人没有本事参悟出这运之力,因此并未将运与此人隔绝,没想到万古之后竟留下如此祸害。
这凶人眼下虽说是气血鼎盛,但当初与其全盛时为敌的老者又如何看不出其早已不当初那个祸乱世间的绝世凶人,如今此人连原先的十分之一实力都发挥不出,只是在实力低微之人眼中才显得强大无匹。
当然在场众人实力低微也只是相对于这等在曾经的天极大陆上都叱咤风云的无敌强者而言,那等强者即便在当初强者辈出的时代也是最耀眼的存在,令无数人可望而不可即。
不过此刻众人可没有时间去欣赏这无数年前强者的风采,即便道三境修士没有情火这样的手段,在这血海之中也是举步维艰,而以这血海的规模来看,要以这样的速度逃离这血海,那凶人怕是早已空出手来。
想到此处,不少人都是面色黯淡,毕竟在场之人可以说在如今的天极大陆上都能算作一方雄主,又有哪个会想要被留在此地,然而有这血海的纠缠,他们似乎也只能成为这凶人的猎物。
想到自己死后也会化作这血海之中的冤魂,毫无神智地成为这凶人的帮凶,即便可以因此长存,但也没有人会想要这种意义上的永生,那才是真的生不如死。
此刻众人看向那老者的眼神之中都多了一丝希冀,若是这万古前的大能能够在像从前那样将这凶人镇压,这血海自然也会消失,自己便能够逃出生天。
只是,即便是在场众人中修为最低的楚轩此刻也是看得出在与那凶人的交战之中,那老者已是完全落于下风,无数折断的翎羽洒落,那老者的身形也是愈发虚幻。
见此情形,在场众人都是面色灰暗,按着如今的趋势下去,这老者迟早会被这凶人轰作虚无。毕竟这老者已不是当年那个镇压凶人的大能,而只是一缕元神化身。
而高手之间的交战何其迅速,不过转瞬之间,两人已是交手了数千招。那凶人依仗着这些年来对于运的感悟,手段也是层出不穷,而相比之下,只有一缕元神,诸多手段受限的老者便有些黔驴技穷了。
忽地,那老者眉头一皱,一种危机之感涌上心头,无数年的战斗经验令其在第一时间便做出自认为最正确的反应,身形一退之后,无数翎羽在其面前形成一道屏障。
然而,下一刻,一只枯瘦的手掌从老者的胸前穿过,好在如今的老者只是元神之体,并没有什么要害之说,但即便如此,这身形被贯穿的损伤也是不小。
只是,自己预感到的攻击明明是大范围的轰击,为何到了自己身上却化作了如此凌厉的一掌。要知道这等层次的战斗很多时候靠着自身的感知来探查对手的行动是行不通的,因为往往在感应到对手攻击的同时对手就已经攻击到了自身。
因此这等修士在交战之时更多的是依靠自己的直觉,完全凭着身体本能来交战。而如今自己的直觉竟然有了错误,这顿时令老者感到有些不知所措。
毕竟到了他这般修为,对于天地大道的感悟已经到了一种极深的境地,说是直觉,倒不如说是天道在自身运行之中给予修士的反馈,理论上是绝不可能出错的。
但也因此,一但自己赖以交战的直觉产生错误,这个修士就基本上失去了与人交战的能力。毕竟真要到看清楚对方的行动在施展对策,怕是对手早已经得手了。
眼下这老者面对的便是如此境地,而这自然也是那凶人的手段。这等战斗直觉从某种意义上而言也是运的一种,乃是天地对于修士的馈赠,而这凶人在镇压之中参悟最多的便是如何剥夺他人的运。
他昔日便是那等层次的强者,这无数年来被镇压在临天峰下,无处可去,又没有天地精气供其修炼,因此更是静下心来参悟这运,倒是真的让其领悟出了剥夺他人运的方法。
而如今其第一次施展这手段,顿时便取得了奇效。在知晓自己的直觉可能欺骗自己以后,那老者可谓是竭尽全力才控制住自己不要凭着直觉来战斗。
然而这样做的后果便是,往往那凶人已经攻击到了老者,老者才施展出应对之法,这等战斗看在在场众人的眼中,都显得有些可笑,若不是这老者的确是曾经镇压了凶人的大能,众人怕是都要以为这老者是在配合那凶人演戏。
不过片刻之间,本已经占据上风的凶人到了此刻几乎将这老者玩弄于股掌之间,即便是随意的一拳一掌都能够让那老者疲于应对,而那老者心中又岂能不急,但却是毫无还手之力,眼看着就要耗尽能量,化作虚无。
到了此时,还在血海之中挣扎的众人几乎已经要放弃希望,就连曾经镇压过此人的大能都已经阻止不了这凶人,如今这远不如昔日的天极大陆上还能有什么来阻挡这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