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姜回来时,又秃了一些,她小半年掉的毛,都没这一天多。
沿着屋子转了一圈,确定没有一颗植物后,姜姜总算放下心,幸好小反派通透,这也免了她再洗一次澡。
勾着小反派新换的白玉祥云袍子就要往上跳。
长青眼疾手快的捉住她,抱在怀里,轻轻戳戳她的脑袋瓜,“不能打扰主子温习。”说着就抱着她出去,蹲下身子把姜姜往门口一放,又回去给她家主子扇风。
陆易辞今日已然未去学堂,这课业自然是不能落下。
长青这个小姑娘,看来是不错的,姜姜在门口晃晃,屋里的少年眉宇俊朗,大有翩翩公子的做派,似有所觉,抬眸看它,星光朗月,那双眸子意外的干净透彻,姜姜一时晃了神。
美好的事物总是昙花一现,瞬时,小反派就被颜如玉吸引走了,不再看她。
姜姜圆乎乎的眼睛透着些惋惜,真是难想象,这人会是个暴君,不过,这和她又有是什么关系,反正她也不可能看到这人登基了不是。
踩着轻快的步子,溜到厨房。
人生肆意,要及时行乐,这乐趣就从小厨房开始。
丞相府。
姜姜心里最想得到的花夏主子,正在门外罚跪。
庶女陷害的家长里短,太奶奶也是糊涂,信了那姨母的辩驳,让她跪在外面反省。
日头正大,聒噪的蝉都忍不住噤声修养生息,这没完没了的勾心斗角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她的人生只能在这深宅大院里和这些妇人无止尽的争斗不休吗?
生如夏花灿烂,如何灿烂?
这宅子里的女眷想活好,无非讨好父亲或者太奶奶,父亲不在,太奶奶就有绝对的话语权,可人老糊涂,总被随意挑拨,嫡庶不分,明明都是后辈,可花夏从不曾见父亲被构陷后遭过处罚,大家对他宽慰有之,鼓励有之,却没一人站出来指责过父亲也有做的不对,才被人抓到了把柄。
前有长辈不守尊卑秩序,后有差别对待男女不平,花夏属实不知该如何活的灿烂。
花丞相的教育是好的,给子女大格局,大观念,可看的太远,难免不被世俗理解。
素衣轻衫,挽着最寻常不过的发髻,那妇人不施粉黛,眉目间带着病气,微微咳喘,竟是连大气也不敢出。
花夏心中了然,看来太奶奶是睡下了。
那妇人把手搭在花夏的肩上,示意她起来,轻声道:“你太奶奶许你起来,跟我回去。”
只提太奶奶,却不言自己为花夏求情一事,花夫人,真是个善良柔弱到骨子里的人。
“母亲又去求她?”花夏心里怨怼,“我没有错,你去求了,就是坐实我有错。”
孩子不能理解母亲的苦心,腌臜事见多了,花夫人自然知道这个道理,只是她更清楚,花夏不过是少年人的置气,没人在意究竟谁对谁错,除了她,大家不过要的只是一个结果,今天是花夏,明天可能就是另一个人,没人会深究,只会把它归于孩子间的小打小闹,是她的孩子太爱钻牛角尖,自己想不透彻。
可是,做母亲的,又怎么忍心让孩子受罪。
温声细语,“回去。”抬手想摸摸花夏,却被置气的孩子躲过。
她看不惯明明是正房夫人却低声下气的母亲,看不惯清白不问糊涂轻信的太奶奶,看不惯这些糊涂事,她想要个公正,可连母亲也不愿意给她。
花夏跑了,跑出院子,跑出府,一直往外跑,似乎这样就能甩开身后的烦心事,跑出这个让她厌恶的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