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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危矣?

若要说林无失是因为想起了二师兄的事,热血上头管了这事,也行。但林无失是观察了很久之后,才最后选择管这事。一来是想顺自己的心,二来也想试试自己这斤两在江湖上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这三嘛,便是心中之侠作祟了。

初入江湖,林无失的确是个愣头青,但并不代表他是个莽夫。他观察了许久,这群人,包括带头的公子哥,虽然都是练过武的。但脚步虚浮,呼吸之间并未有特定的章法,拿兵器的手也没发现老茧的存在。反而个个面色蜡黄,眼窝深陷,黑眼圈一个比一个黑。明显是酒色沾身,身体早已被掏空的表现。

除了人多,再无任何优势可言,林无失当有一战之力,甚至说全数斩杀都不难。虽然林无失在正派弟子中,已不是天才,毕竟未彻底掌握势,内力不够充盈。但放在江湖这大锅里,正派弟子本就是少数,更多的则是野路子,学了个一招半势便行走江湖的游侠哥就多不胜数了。而学了一招杀人伎量,去富贵人家充当个保镖,做个供奉,谋个营生的人就更多了。这样的人,真正来说,可不算是江湖人了。

一群人盯着走出来的林无失,先是愣了一下,一个大汉突然就笑了,然后一群人都跟着笑了,除了带头的公子哥,从头到脚,反复的打量着林无失。其中一个大汉,笑着笑着就骂道,“哪来的孩子,毛长齐了嘛?就来学别人路见不平?想当大侠,你有那个命嘛?识相的赶紧滚,不然爷爷手里的刀可不讲情面。”大汉说完,便将刀横于身前亮了亮。

这些人本以为碰到爱管闲事的游侠,虽然难对付,可以前坑杀的游侠不在少数,也没啥感觉了。可看见林无失本人以后,发现是个少年郎,那能有多大的本事?完全就是送死来的,所以觉得好笑。

但那位公子哥可不这么想,出来的时候,他爹跟他说,这江湖上,有两类人,你最好别招惹。一类嘛,便是那些有名号的,能不惹就别惹了。如果真惹上了,当时也别动手。回来告诉爹,我带人去教训便是,我要是教训不了,咱们就忍住这口气,总有一天坑杀了便是。但还有一类,你千万不能去碰,那些个手中拿剑的少年郎,这类人说不准就是山上那些神仙门家的人。但有一天别人要非得杀你,记住一定要斩草除根,不留痕迹。不然谁也救不了你。

公子哥叫段正丰,家在这一带,可以说是半个土皇帝了。早年,他爹拜师学艺,跟个自诩老神仙的人学了三招杀人伎俩,开始闯荡江湖,结识了不少人。最后在江湖上打下不小的名气,在这一带建了个山庄。

他这做儿子的,坐享其成,打着父亲的名号为非作歹,也没人敢说什么。可这不代表他就蠢,相反他比任何人都害怕死。他爹曾说过,好人与恶人,本就没有定义,这座江湖就是人吃人,所以不管你是做好人还是做坏人,你都得对死亡有敬畏之心。所以这么多年,人杀了不少,俊俏的女子也糟蹋了不少,可从来没惹过不该惹的人,这便是他的本事了,他敬畏死亡的本事。

林无失当然不知道这些人在笑什么了,但他心里却很平静,本就不是一路人,根本就没必要去理会他们做什么,只是淡淡的说道,“我可不是什么大侠,我就是一个过路人,手里有把剑,叫不平,所以想管上一管。”话音落下,林无失已走到场中,手扶着剑柄,眼神锐利的盯着所有人。你别说,还真有一股子大侠的风范。

段正丰见林无失这个作态,心中三成猜测林无失是山上门派的弟子,已经增加到了五成。但看了看林无失身后的妩媚女子,把心一横,准备赌上一把大的,双手背负,试探的说道,“即是过路人,何不继续赶路?若是盘缠不够,在下这还可为您准备上好的马匹,美酒若干。岂不快哉?”段正丰一边说,背后的手也在一边比划,大概意思就是让兄弟们准备好动手。做法极其隐晦,也是这么多年,他跟这些狗腿子们养成的默契。身后的大汉,也没动声色,只是紧了紧手中握着的刀。

林无失自是没有发觉这背后的小动作,但通过场中气氛,感觉有什么不对,同样神色不变的道,“习惯了双脚走路,踏实。感谢公子好意了,只不过希望公子给我个面子,放了这位女子,如何?”

段正丰突然笑了,竟然给人一种儒雅的感觉,跟之前的淫邪、阴狠的面孔判若两人,缓缓说道,“好啊。”段正丰笑得儒雅,当然只是假想了,而他在笑的时候,身后的双手,就打出了动手的的信号,而等他话音一落,身后的大汉,就齐刷刷的冲向了林无失。

林无失并未慌乱,而是拔剑而出,迎向了众人的攻击。刀剑交错之间,发出了一声声清脆的响声。林无失看似轻飘飘的迎击,实则都打在了刀身薄弱处,瞬间通过反震力就将最先冲过来的几位大汉的兵器打落在地。林无失并不想杀人,他也从来没杀过人,不是生性善良,而是觉得没有必要。

被震掉武器的大汉,虽有惊讶,但并没有怯战。带头的大汉喊了一句,点子扎手,小心点,大家一起上。紧接着新一轮的攻势就来了,林无失看这情况,心里哀叹了一声,闲事果然是不好管的,不动点真格的,看来是不能善了了。

林无失招架之间,出剑的速度越来越快,最后都能看到剑影了,随即喊了句,“回风落燕。”只看,林无失把自己当作支点,以一个奇异的角度,俯身向身前半径扫出了一道剑影。紧接着,身前的五名大汉,腿部皆出现了血痕,倒在地上,捂住伤口哀嚎不已。后面的三人,虽没有受伤,但看见同伴的惨状,一时间有点胆怯了,他们根本就没看清林无失怎么做到的。林无失收剑而立,盯着剩下的三人和那位公子哥,也不说话。

段正丰算是看明白了,眼前这少年一定是山上门派的。爹说惹不得,其实他也从来没惹过。以前也不是没见过山上的弟子,但大多都年纪偏大,本事是有,但在他看来,都算不上什么高手。今天看见林无失这一手,他觉得是个高手,还是个少年高手。

顿时妒火从生,他早年一心练武,想成为别人眼中的高手,但因为天赋有限,成了个半吊子,也就开始了恶人的一生。现在看见林无失,如此年轻,便有这样的手段,怎能不嫉妒?怎能不失去理智?他恨,他恨所有比他有天赋的人,他曾在无数个夜晚里面诅咒这些人都不得好死。所以,他做了个决定,他要杀了林无失,不考虑后果的杀了他。

段正丰心里无比恶毒的想着,但脸上依然平静,甚至走上前,踹了几脚躺在地上哀嚎的人,嘴里骂着,真是一群不听话的狗。然后对着林无失笑道,“让少侠看笑话了,我这些个下人,实在没有理数。冲撞了少侠,请你不要介意。您可以带着那位姑娘离去了,在下这里还有些盘缠,供二位路上用,就当是赔罪了。还望少侠大人有大量,不要与我们一般见识才好。”

段正丰手里递出了一个袋子,对着林无失,诚恳的说道。林无失看他这般,刚要摆手称不用了,没想到段正丰拿袋子的手一翻,两枚暗器便从袖中激射而出,林无失赶忙横剑阻拦下来。但紧接着,一股白色粉末便撒了过来。一个没注意,林无失便吸入了白色粉末,瞬间就觉得头有点晕。可这还没完,段正丰撒完粉末,便从腰间掏出了一把闪着寒光的长匕,欺身上前直刺林无失的心脏。所有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任何拖泥带水。林无失,危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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