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军注视刘木仍与郭圣通打情骂俏,装神弄鬼的发出彩色强光,并且能消失不见或者悬浮空中。公元二世纪的士兵本来就没啥文化,遇到颠覆世界观的超自然现象,两军都认为这是在用圣物沟通神明。
信奉原始萨满教的匈奴骑兵吓的面色苍白,据说大单于才能沟通天地神鬼,这是腾格里赐予匈奴单于的能力!匈奴每年正月汇聚单于王庭,春秋时分汇聚龙城,每年举行三次盛大宗教仪式。大单于祭祀祖先沟通天地鬼神,祈祷长生天保佑匈奴各部落,可是宇国刘司马居然能沟通天地?
南阳招募的两个赤羽军回想南阳郡传闻,开始宣称刘司马是荆楚神明云中君,这种解释在杂牌军中流传开来。包围圈中杂牌军认为刘司马是最后的救命稻草,只要云中君是宇国境内的神明就行,宇国神明肯定是与匈奴神明敌对的。
刘木仍收起发光魔方,面朝西面观察太阳说:“没想到这样装神弄鬼也挺累的,突围时间已经差不多到了。”
郭圣通打开手机图库说:“根据先前拍摄的等比例沙盘,葫芦塞在东偏北十六度左右。”
刘木仍环视云梯车远处的杂牌军,心情复杂的说:“在士兵眼中将军就是神明,但是这些步兵应该撤不到葫芦塞。”
郭圣通点头说:“这些步兵只能断后阻击匈奴骑兵,掩护宇国骑兵撤到葫芦塞。就算能成功突围出去,宇国步兵没有绝境中的斗志,会被匈奴骑兵轻而易举射杀。”
刘木仍离开云梯车说:“附近有两万多宇国降兵,但是匈奴骑兵只有五千左右,如果宇国降兵团结起来,击败五千匈奴骑兵并不难。只是这些宇国降兵编制混乱,兵不识将又将不知兵。宇国降兵宁可攻城战死都不敢回头杀匈奴,这种军队有十万都是一盘散沙,说到底是宇国屯卒制度问题。”
郭圣通离开云梯车说:“宇国内部主要矛盾是土地兼并,战争能产生大量无主田地,贫苦百姓就能重新分配到耕田。从来没有什么高尚的战争,无论开战的理由多么冠冕堂皇。但是变法改革始终逃不出黄宗羲定律:积累莫返之害。”
守在云梯车下的贾儒说:“刘司马,火牛阵与三百余骑兵已经部署完毕,请司马示下。”
五位军司马陆续离去领兵,城内守军忽然调头朝东面攻击,势如破竹的冲垮东面杂牌军的阵型。三百宇国骑兵拖拽着树枝纵横穿棱,尽可能扬起尘土模糊视线,尾部着火的数十头耕牛率先冲向敌军的床弩阵,城内守军紧随其后的发起冲锋。
匈奴军整排的床弩车进行震撼人心的齐射,随后床弩车挂住牵引钩绞轴缓慢转动,但是床弩车已经来不及第二次齐射。一群火牛已经冲到床弩车阵中,势不可挡的冲撞着睁不开眼的敌军,后续宇国步兵源源不断跟随火牛推进。绝境突围的城内守军势如破竹撕裂敌阵,不停驱赶败兵去冲垮后方军阵,用步兵完成普遍由骑兵才能完成的倒卷珠帘。包围圈中的杂牌军是紧随其后,五千多残军朝东突围。
城内守军成功冲跨床弩阵和敌军步兵防线,源源不断涌进匈奴连绵不绝的东大营。丘林举派出两千匈奴骑兵支援东大营,郡兵军司马卢韬指挥麾下步兵列阵防御。突围的宇国步兵已经毫无斗志,遇到匈奴骑兵是一触即溃丢盔弃甲。匈奴东大营场面极度混乱,宇国步兵慌不择路的不停逃窜,匈奴骑兵来往纵横的不停收割生命。
刘木仍身边有不足两百宇国骑兵,在精准的手机指南针引导下,用最快速度离开迷宫般的匈奴东大营。广袤无垠的平原出现在眼前,这支夺路而逃的骑兵离开火光冲天的敌营,此起彼伏的喊杀声逐渐消失,只能听到急促的马蹄声。
……
远远望见葫芦塞的雄伟轮廓,这支宇国骑兵激动的热泪盈眶,终于来到足够安全的葫芦塞休整。刘木仍内心感到深深的自责,在成千上万的广宁县军民心中,自己无所不能和神明没啥区别,但是现在不得不抛弃他们抱头鼠窜。百余名狼狈不堪的匈奴装束骑兵持蛋黄旗,驻足在葫芦塞的护城沟前,宇国骑兵卜字戟上还有凝血。此时天色昏暗,葫芦塞守军无法分辨刘司马,只好去通报葫芦塞军司马。
“这是赤羽军的刘司马印绶,赶快打开城门。”刘木仍拿出印绶大喊,可惜天色昏暗根本看不清。
“广宁县被匈奴大军围攻一个月,现在恐怕已经被匈奴攻陷。你们多半是投降匈奴的败兵,休想用缴获的印绶骗开城门!”葫芦塞守军义正言辞的斥责道。
“叫留守要塞的郡兵军司马范遂出来,自然就能分辨出本司马身份。”刘木仍如同站在家门前没钥匙般恼火。
葫芦塞城垛旁举着火把的范司马说:“刘司马如何证明周围都是宇国骑兵?”
“难道担心本司马替匈奴骗开城门吗?我军骑兵刚刚突围急需休整,请范司马速开城门。”饥寒交迫的刘木仍感到非常气愤。
“这是为葫芦塞安危考虑,请刘司马屈尊搭乘吊篮进葫芦塞,把这支骑兵的身份解释清楚。”范司马边说话边放下破旧的吊篮。
“先前葫芦塞被匈奴骑兵围困过,不能排除葫芦塞守军有投降的可能,何况葫芦塞守军居然不认得司马声音。”贾儒望着破吊篮小声嘀咕说。
“这些葫芦塞守军面孔确实生疏,我不至于全都不认识。”蛊朴递给丘雅姬水囊说,独乘战马的丘雅姬随军纵马狂奔非常不易。
宇国骑兵手持卜字戟怒视葫芦塞,刘木仍在护城沟前进退两难,葫芦塞守军持弓弩注视城下古怪的骑兵。两军没继续喊话很快陷入僵局,只有宇国蛋黄旗在寒风中猎猎作响,时间在一分一秒流逝。葫芦塞城门很快涌出四百被甲执兵的守军,列出盾墙戟林直接堵住城门。宇国骑兵警惕的注视葫芦塞守军,焦躁不安的挥动卜字戟等待刘司马决断。
“阁下,派兵堵住城门是什么意思?”刘木仍冷冷的问,心中已经明白葫芦塞现在是今非昔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