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个时辰天亮,八扇盟就会派代表来谈判,刘木仍所在的宅院戒备森严披甲执兵,临巷很多宅院中都是八扇盟的甲士。街道上宵禁黑羽军如同往常一样巡夜,只是发现这片街坊异常安静,这种死寂非常不正常。
罗马因为士兵数量比较稀少,为减少伤亡只能提高着甲率,一般内穿轻便的环锁铠,外穿坚固的塔甲。刘木仍身穿半身环锁铠,外套鱼鳞铁甲已经习惯枕戈披甲。这三天郭圣通反复叮嘱过,除去沐浴时间必须一直穿戴好盔甲。好在这种提心吊胆的煎熬只有三天,双方马上就要进行一次重要会谈。
辗转反侧的刘木仍担心八扇盟在后半夜发动夜袭,略微巡视几眼后准备吃顿夜宵。能不能活过明天还很难说,死前也要做个饱死鬼。于是厨房煮了锅小米粥,给值夜的几个宾客当宵夜提神。结果院中粥香把失眠宾客吸引出来,与值夜巡逻宾客聚在一起喝粥聊天,整个院子很快就热闹起来,防备反倒是松懈下来。
放下单筒望远镜,王莽明白这是个夜袭的好机会。虽然八扇盟事后会遭到朝廷打压,但是集齐四个魔方就能学习后天功法延年益寿,千金难买寸光阴。刘歆百年前有句谶语“刘秀当为天子”,刘木仍联手郭圣通只会越来越强,将来灭掉八扇盟只是时间问题。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搏(防守一波)。
趁屋顶值夜的宾客去喝粥,八扇盟甲士从院门鱼贯而出,按计划迅速赶往指定位置部署。杀气腾腾的王莽一脚直接踹断门闩,八扇盟精锐死士从正门鱼贯而入,涌进粥香四溢的院内才逐渐点燃火把。
喝粥的郭府宾客始料未及,匆忙持长剑列阵抵挡,披甲执兵的双方在前院中相互对峙。赶来的十位希腊重甲兵与身穿皮甲的郭府宾客组成防线,另外三十位希腊重甲兵赶往后院马厩。刘木仍在罗马方盾后露出脑袋观察局势,身旁郭圣通身穿金丝紫晶甲,冷冷的注视火把簇拥的王莽。
就在双方要放狠话开打时,三位大侠华丽丽的登场,有门不走偏要翻墙进来。腾空旋转两周平稳落地,强忍脚崴的疼痛点燃火把,这是三位虚发花白的侠客。
刘木仍略感意外讪笑道:“三位大侠缺钱粮可以明说,何必擅闯民宅!”
此时身穿扎甲的持盾死士,排列整齐的护卫在前排,露出后排的火绳枪全部对准刘木仍,随时可以点火发射。
王莽恶狠狠下令:“杀!”外围还有数以百计的八扇盟,王莽有信心解决院内的紫衣盟,抢到魔方多活个一百年不香吗?
翻墙崴脚的三侠齐声说:“且慢,不劳武林盟主动手。我伏牛三侠愿……”
还没等这三位说完,罗马方盾后就投掷出十支一次性标枪,直接扎穿八扇盟前排木盾,随后郭府宾客又投掷缴获的燃烧瓶。八扇盟的盾牌火枪阵阵脚大乱,但依旧有火枪声此起彼伏响起,划破黎明前的洛阳北城街坊。
如此近距离下被火枪命中,就算有铁甲盾牌也是形同虚设,七个郭府宾客惨不忍睹的中枪倒地。不管是杀伤力还是威慑力,都足够震慑冷兵器时代的士兵。好在火绳枪装填需要时间,燃烧弹成功打乱八扇盟阵型,几个鬼哭狼嚎的死士被烧伤四处乱窜。想浑水摸鱼的伏牛三侠见状吓得转身就跑,这是群他们惹不起的狠人,应该算是狼人。
程浦身先士卒持剑冲向敌阵,剩余的郭府宾客紧随其后发起进攻,双方短兵相接战成一团。八扇盟火枪手只能后撤让位,源源不断的八扇盟甲士不停涌向程浦。眼看紫衣盟就要抵挡不住时,马厩方向传来声清晰的巨响,目前局势大好的王莽则是满脸疑惑。
刘木仍明白时机成熟,立刻转身跑向偏院,那里院墙已经炸毁。这些骑兵可以从偏院突围!希腊重甲兵与郭圣通掩护刘木仍后撤。丢下浴血奋战的郭府宾客,刘木仍内心感到深深自责,不过那是事后回想起来的时候。
众人披甲执兵穿过非常熟悉的院落,灵活避开布置的地雷阵。院墙垮塌的土石被简单扫开,这个缺口连接逃亡之路,缺口正对鱼肚色的东方。二十位先锋骑兵已经率先出发,十位重甲骑兵在缺口接应。马厩内预留足够多马匹,此时是蒙蒙亮的破晓黎明,众人翻身上马开始突围。
东面郭府的紫衣盟成员拼死增援,只是吸引八扇盟兵力。北面八扇盟部署周密,赶往洛阳北城门困难重重。西面侧门一样戒备森严,赶往洛阳西城门也不现实。南面是这座宅院正门,先前主攻南门的八扇盟已经涌进前院。
刘木仍不走正门与偏门,炸开偏院围墙突围!这支骑兵队开始朝南面突围,八扇盟攻进院内时那里防御最薄弱!部署在街巷中的八扇盟被重甲骑兵顺路解决,部署在邻巷屋顶的八扇盟手忙脚乱,睡眠不足加上天色昏暗,一时间弓弩都不知射击哪个。
南面正门出来的路口被拒马和铁蒺藜拦住,好在只有二十个八扇盟防守。八扇盟甲士慌乱的投掷出燃烧瓶,不过并没封死街道路口。八扇盟又朝火中投掷震天雷,企图用震天雷惊吓马匹。前排重甲骑兵投掷标枪,六个八扇盟甲士当场毙命。但是震天雷在火中陆续发出巨响,散射出大量破甲片。三位重甲骑兵跌落下马已经重伤吐血,牡马惊吓过度并且还有受伤的,十七个重甲骑兵只能弃马步战。
苟活的甲士躲在拒马后,用弓弩进行反击。箭矢中远距离命中对重甲并不致命,重甲步兵冲上前搬开拒马。八扇盟几个甲士引燃震天雷,疯狂的冲向重甲步兵,震天雷响声在洛阳城陆续响起。其它街道也有巡城黑羽军与八扇盟交战,临近街坊已经变成战场。
成串的铁蒺藜被甩开,后续重甲骑兵掩护刘木仍轻松通过路口,残余重甲步兵断后阻击。八扇盟付出不小伤亡才通过地雷阵,战战兢兢的搜索宅院,发现偏院围墙居然有缺口,八扇盟恍然大悟却为时已晚,听见街道口震天雷巨响,只能气急败坏往回撤。
八扇盟穿过狼藉的前院从南门涌出,部分八扇盟从缺口追赶纵马远去的紫衣盟。八扇盟感到非常憋屈,如同马戏团被耍的猴子,一无所获没有得到食物奖励。六个重甲步兵屹立在南门路口阻击,周围是震天雷造成的断肢残骸。孤零零的重甲兵外表狼狈,却嘲讽的仰天大笑。恼羞成怒的八扇盟如同乌鸦一般发起进攻,六个重甲步兵背靠背作战,像狂风中奄奄一息的残烛。
厚重的盔甲加上坚强的战斗意志,方盾前倒满八扇盟遗骸,惜时如金的八扇盟只能动用弓弩,近距离发射箭矢足够射穿重甲,直到盾甲上插满羽箭才杀死六个昆仑兵,八扇盟甲士心情沉重,匆忙通过路口继续追赶。
缓兵之计、诱敌深入、金蝉脱壳、调虎离山、声东击西……
下个路口的八扇盟正在内战,手臂缠白布条的八扇盟(内应),已经挪开拒马和铁蒺藜。双方正在激烈争夺路口控制权,重甲骑兵快速通过,顺路解决挡路的八扇盟。残存的缠白布条八扇盟,重新挪回拒马封锁路口。继续抵挡靠近的八扇盟,只要控制拒马封锁路口,就能阻挡八扇盟追兵除非绕路。
洛阳宫城淑芳殿内,得知消息的皇帝赵鹰匆忙离开张贵人,召集侍中与亲信商量对策:五官中郎将赵方、奉车都尉赵忠、驸马都尉赵兴、黑羽军北营校尉郑志。
执金吾吴培(宦官集团)率典司黑羽军加强巡视宫城外,卫尉孙船(宦官集团)率金甲黑羽军加强守卫宫殿门户,光禄勋白宠(外戚集团)率全部羽林郎护卫内殿,城门校尉韩黎(宦官集团)封锁洛阳所有城门,司隶校尉许慎(宦官集团)严密监视洛阳各方势力。
洛阳宫城宙极殿内,中常侍张永在办公室急得来回踱步,事情发展已经出乎预料。黑羽军南营校尉冯聒、豹骑中郎将张虎、金羽中郎将张金并没有得到召见。皇帝赵鹰意图很明显,让北营校尉郑志调兵平叛,随后就能封赏提拔亲信。
八扇盟这么多铠甲弓弩进城,城门校尉韩黎与执金吾吴培肯定要追责,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中常侍张永很快想出对策,既然八扇盟把洛阳北城搅乱,此时正是浑水摸鱼的好时候。虽然皇帝赵鹰把宫城守卫的固若金汤,但是洛阳依旧有很多防守薄弱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