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城宙极殿,赵鹰沐浴更衣后换身衣服,随后率吴王卫队前往灵堂守灵。金甲黑羽军守卫门禁不敢阻拦吴王卫队,到灵堂发现棺椁已经运走下葬,册封完皇后还不足两个时辰。具体埋在哪里不得而知,总之棺椁已经运到宫城外。
宫城朔平门与东明门关闭,弩兵持六石踏弩在城墙上防御,吴王卫队剩下三十来位根本冲不出去,想通过朱雀门去南宫一样不行。金甲黑羽军根本不理傀儡皇帝,赵鹰心急如焚无计可施,注视厚重的黄漆宫门无可奈何,直到天黑才回到宙极殿休息担忧萧氏安危。
赵鹰能完全信任:五官中郎将赵方、奉车都尉赵忠、驸马都尉赵兴。虽然是银印青绶两千石高官,不过手中并没有多少实权,暂时接管光禄勋下辖的羽林郎。宇寰殿早就传来消息:拒绝皇帝退位让贤,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这宇寰殿君临天下的皇位不是公厕蹲坑!
赵鹰住在金碧辉煌的宙极殿,感觉压抑憋闷提心吊胆,广厦千间卧眠七尺,良田千顷日仅三餐,舒适度还不如吴国封地的吴王府。打听不到皇后萧氏的葬礼消息,皇帝赵鹰只能不停祈祷皇后萧氏能平安脱困,这群乱臣贼子潦草埋葬吴国王后是礼崩乐坏。皇帝赵鹰只能咬牙切齿的默默忍受铭记在心,平时继续装傻充愣和稀泥。
短暂的守孝时间结束,宇国需要一位名副其实的皇后,年龄最合适的是司空郑利嫡长女郑静悦,其次是太尉王妄的嫡玄孙女王锦丽,弘农杨氏嫡女杨莹仁、琅琊王氏嫡女王慧祥、河内司马氏嫡女司马莲瑞、范阳卢氏嫡女卢芳华、赵郡李氏嫡女李颖沁……这些地方大户全被迁移在京畿三辅地区,地方势力很难发展起来。
傀儡皇帝赵鹰按照萧氏计策展开行动,中常侍张永侄女张丽婉是淑芳殿贵人,要册封司空郑利嫡长女郑静悦为皇后。司空郑利第一个跳起来不同意!赵鹰一副无赖模样朝臣们暂时没办法,这群朝臣都在庆幸自家白菜相安无事。吴王卫队伤亡惨重已经掀不起什么浪,但是索命阎罗给三公九卿造成严重的心理阴影。
司空府鸡飞狗跳,大司空郑利和颜悦色劝说梨花带雨的女儿,大哥郑安站在一边时不时帮腔,给宇国皇后做思想工作像唱双簧一样。在大多数自诩聪明的朝臣眼中,皇帝赵鹰不过是一个憨憨莽夫,外戚郑家要辅佐这种皇帝很累。宇寰殿里皇帝赵鹰只会给朝臣和稀泥,平时依旧是舞剑弄戟开弓拉弩,晚上坚持在暗室偷偷挑灯夜读。
……
曲城剑圣蛊朴乘舟离去,仗剑天涯鲜衣怒马的蛊少侠刚刚失恋,滑落泪珠滴进东流的洛水最终汇入太平洋,没房没车没官职没爵位却有一颗爱你的心。越女剑巧慧在上程聚码头百感交集的送别,直到孤帆远影碧空尽才转身离开码头,并没得到萧氏成功脱困的暗号。
巧慧漫无目的在开阳门大街随意晃悠,远远瞧见皇后的金根鸾车进入司空府里。巧慧很佩服夜郎公主萧氏算无遗策的聪慧,两人像春秋时期的刺客要离与大夫伍子胥,可惜皇后萧氏是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巧慧决定留在皇帝赵鹰身边,等候皇帝赵鹰刺杀中常侍张永的命令,士为知己者死报答夜郎公主萧氏知遇之恩。
“这位美人真是凡间绝色,我等何不上前结识一番,才子佳人,传为佳话岂不快哉。”儒生打扮的刘昆乐呵呵道,被巧慧独特的剑客气质吸引。
“这个月洛阳粟米涨价,要是不想挨饿就多运几批货。”刘秀用手肘撞一下大表哥刘昆,继续驾驶驴车去郭家粮铺运米。
“文叔,咱们来洛阳太学是结交豪杰的,现在感觉宛城李丽华不过如此。”目不转睛的刘昆油嘴滑舌道。
“岳实,咱们通过太学考试不容易,能不能好好读书啊。”刘秀一把拽住大表哥劝道。
“文叔读《尚书》有天赋,我现在只对宇国律法有兴趣,以后回蔡阳县当个廷掾就行。”刘昆一副富贵险中求作业算个球的模样,摆脱小表弟再次去追求爱情。
“岳实回来呀!”刘秀要驾驶驴车运粮走不开。
“我应该怎么办?继续任由我心去追寻?为何我每次心动的都不是时候?为何时间永远不对?何时候才能找到我的避风港湾?”刘昆只记得这一卷匿名抒情诗,实际上是百年前王莽写的。
“公子,你没毛病吧。”巧慧发现挡路的刘昆与众不同。
“菇凉这是要去哪呀,咱们有缘刚好顺路。”玉面小郎君刘昆笑盈盈道。汉代称呼菇子或小姑,为方便阅读用菇凉比较顺口。
“公子遇到什么困难了?宫城里现在不缺小黄门呀。”巧慧感觉刘昆肯定不是羽林郎。
“打扰了,告辞!”刘昆生怕被抓去变成太监。
“……”留下两眼蒙圈的巧慧独自风中凌乱。
“文叔,今天陛下册封郑司空嫡女为皇后,天天当新郎呀。”刘昆追上驴车颇为羡慕道。
“岳实,咱们能不能换个话题呀,比如咱们今晚吃啥。”刘秀已经好久没有吃肉了。
“文叔,惦记宛城李丽华的豪门公子并不少呀,能不能别在一棵树上吊死。”刘昆发现小表弟天天为三餐奔波,似乎只对李丽华感兴趣。
“让开让开!”金吾街使率领一队巡城黑羽军嚷嚷道。
开阳门大街,来往的贩夫行人自觉让开一条宽阔道路,刘秀与刘昆老老实实牵着驴车闪到路边。一位名门闺秀刚过及笄之年,灵活的穿街过巷用人群掩护自己逃跑,如同警匪片里的主角把集市弄得一片狼藉。青丝发间有支一雀九花纯金步摇钗,微卷的长睫毛下一双纯澈眼眸清若山泉,精巧琼鼻下是樱桃唇樊苏口,白皙俏脸上满是慌乱疲惫与追求自由的执着。
“文叔,这位菇凉比宛城的李丽华更完美。”刘昆嬉皮笑脸道。
“岳实,金吾街使似乎是在抓捕那位菇凉。”刘秀瞧见那菇凉灵活机智的走位分析道。
肥胖的金吾街使气喘吁吁,吩咐巡城黑羽军继续追。黑羽军头戴黑羽铁盔腰挂黑色军用皮带,身穿黑色制式军衣外罩鱼鳞铁片甲,紧握手中长长的卜字戟,黑色军鞋发出杂乱的脚步声。南面忽然响起急促的马蹄声,执金吾吴培骑乘高大健硕的狮子骢,率一队黑羽虎豹骑浩浩荡荡的从开阳门南街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