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一次又一次崩溃,让我醒来后的情绪都迟迟没有缓过来。
离开大学不到一年时间,我和一个在校期间关系就不错的男生一起在一个不错的地方合租。
我在合租房的客厅看电视,合租的室友在他的房间打游戏。
因为好友的工作比我轻松的多,所以他一玩游戏就无法自拔,每次都到凌晨玩到尽兴才结束,因为近期的压力有点大,本应该作为放松的“所谓的家”却充满着让我越来越烦躁的游戏“噪音”。
我试图想看电视让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尽量不再生气。可是他的房间传来的他的笑声,音乐声,和游戏特效声无一不在刺痛我的大脑。
我开始失去耐心,躺在沙发上大喊“你能不能小点声音,你已经影响到了我的生活。”
一分钟过去……
十五分钟过去……
他仍然没有做出任何改变,于是我更大声的喊他,“你有资格享受你的权利,可那是你在不打扰他人日常生活的前提下!”
又十五分钟过去……
他仍然没有任何改变,他仍然是开心的玩游戏,大声的放着音乐,游戏音效依然像往常一般,不过这次却格外刺耳……
我穿上拖鞋,走到他的门前,有了他一生气就会锁门的前车之鉴,所以我并没有直接去打开他的房门而是尝试敲门示意他注意适可而止。
又五分钟过去……
我的手已经敲红了,甚至有些微肿,我想也没想转身向门口走去。
我走出防盗门,并没有很大声的关住门,因为我知道还有人要休息,我不可以因为私事打扰别人的睡眠。
我像丢了魂一样下了楼,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闲逛,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明明小时候希望的东西都有了,可为什么总是不开心啊……
我的脑海出现一个声音提醒我应该保持冷静,把负面情绪压下去,我站起身走向不远处的自动贩卖机,可我选好了商品才发现自己忘记带手机。于是我决定慢跑到公寓门口的便利店买一些零食和酒。
我穿着拖鞋慢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离开家的这些年别的没学会多少,隐藏情绪和保持冷漠倒是练的炉火纯青。
没跑几步的时候我隐隐觉到整个脚掌火辣辣的疼,我的脚并不想再继续跑下去,我暗示自己,一定还能坚持下去!
我没多在乎我的拖鞋逐渐擦着地,我一边反省着自己的生活一边拖着越来越重的双腿,一时没有看路。脚下突然出现的减速带,让踩在上面的我吓到了自己,左脚受到惊吓就去找右脚,于是我光荣地摔倒了。果然做事情还真是不能三心二意啊!
也算是因祸得福吧,这个减速带附近就有一个路灯,我靠着路灯冰冷的杆,通过不是很亮的灯光大约看到自己的两个膝盖已经有挺严重擦伤而且有点血液流出,幸运的是左脚没多少痛感应该没什么大碍,不幸的是右脚崴了,而且胳膊也有大大小小的擦伤,有一些还流着血。
其实摔跤本来并不严重顶多是擦伤,可是由于惯性在地上又往前摩擦了一点,我在距离草坪边边大概有二十厘米的地方跑,但是草坪边边会很多小虫子和小石子。
工作不顺,父母催婚,感情受挫,经济紧张,身体受伤……这让心情本就非常糟糕的我更是有些情绪崩溃。
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力让我喘不过来气,我坐在路灯下按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呼吸。身上的擦伤好像也没有多疼,好像又有钻心的疼……我一时没忍住,抱住腿把脑袋靠在膝盖上小声抽泣,自己的难处和压力一个接一个的涌上心头,眼泪又让伤口加剧了疼痛。感觉自己越来越委屈,一种无助感侵入了我的大脑,我开始控制不住自己,也不在乎形象,哭声越来越大,眼泪也越来越多。
我还能怎么办?我还有什么?我应该怎么做?
我哭到自己呼吸困难,虽然情绪发泄出来了,但我脑袋开始痛眼睛也很累,我脑袋离开膝盖靠着路灯,胳膊抱着自己,感觉……自己没有被怎么爱过,就好像被一切抛弃。
罪恶的念头开始在我的脑海之中生根发芽,“我可不可以,离开这个世界?反正我什么都做不好,反正我做什么都不对,反正也没有人很在乎我,反正我也没多重要,反正大家都有比我更重要的人”。
我嘛,没了……也就没了吧。
突然有一只手戳了戳我,那是一个穿着玩具布偶衣服的人。
或许是它能够了解我的想法,或许它也只是看我可怜,它突然对我张开双臂。我愣了一下,鼻子一酸,然后抱住它,那种委屈和无助让刚找到一点温暖的我忍不住发泄……
我抱它抱的很紧,仿佛黑夜中的人拼了命抓住唯一的光,那么害怕失去。它的身体一颤,不知道是因为听到了我那么疯狂的哭声,还是因为我抱它抱得太紧。我好像听到什么东西掉落,那声音有点像是一把刀落在地上。不过当时我并没有在意,而是紧紧抱着它,抱着我最近唯一的温暖。
它在轻轻拍着我的后背,静静地用无声的陪伴安慰着我。我不知道自己又哭了多长时间,我慢慢的停止自己无礼地行为并向它道歉,我问它可不可以让我离开这个世界,它用着变声器发出没有丝毫感情的声音问我:
“你想离开这个世界?如果你真的想我可以让你无忧无虑的走。”
我渐渐有些看不清楚它的玩偶头套是什么样子,我以为是眼泪模糊了我的视野。我带着哭腔哑着嗓子问它我没了我的父母怎么办……
它轻拍着我的后背,说让我放心,我决定了的话,就可以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是那种除了它再也没有人知道,世界上还有一个我消失了;是那种所有人都将会在我消失了之后,就忘记我曾经来过这个世界。
我眼前的一切开始模糊,我忘记自己是否答应了它要不要离开,也忘记那个奇怪的人后来有没有对我做些什么。也没注意掉落的到底是什么,也忘记问那个奇怪的人:“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对我这么好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