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把人打坏了,厉不厉害。”她听我说了经过,顿时就急了:“叫你别跟那些地痞流氓的来往偏偏不听,这回出了事看你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破财免灾呗!”我无奈的摇了摇头。
“破什么财,这钱应该他们井口出,凭什么要你花钱?”她一听说花钱顿时便急了。
“村里井口刚干才几天,那有那么线来解决这件事儿?”我无奈的摇了摇头。
“就你有钱是吧!为什么不报警,是不是觉得自己就是咋子镇的一个霸主了?”依依不依不饶的冷嘲热讽着:“当初说你就是不听,这年头谁不自扫门前雪。现在正是严打的时侯,你还敢硬着头皮顶风干,我看你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不到黄河心不死。非得吃几天牢饭才觉得完美是不是?”
“快闭嘴得了,事情已经发生了你不帮着出出主意,反而开口闭口的敎训起人来了。”我一听她不解事理的唠叨着,心里一下子反感了起来。
“我又不是诸葛亮,能帮你出什么主意?当初能打人,现在怎么瘪茄子了。”说完她抬起屁股向家的方向走去。
他妈的这个可恶的娘们越来越不象样子,我恨恨的想着又要了一杯酒。
吃完了饭才想起何姐(卫生所的女大夫)还没有吃饭,我又要了半斤饺子用盘端着进了医院。一进了病房才发现竟然多了一个人,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她一定就是大狗子的妹妹了,我放下了饺子连忙说到:“你是?”
“王老板还没有睡啊?这位是他的妹妹。”何姐指着躺在床上的大狗子。
“噢!什么时候过来的,一定还没有吃饭吧?我再去给你买点吃的吧?”说着我就要往外走。
“不用了王老板,你来的正是时候,正想请敎我大哥究竟是法犯那条要各位如此的毒打。”说着她的泪流了下来。
“其实这是个误会,”我把真实的情况跟她说了一遍,当然没有说是季老四带人下的毒手:“小妹,我这么称呼你好吗?”
“我可担不起你小妹,即然错不在大哥身上,明天我就报警处理了。”小妹脸色阴沉的看着窗外。
“不要、千万不要,你有什么要求只管提,只要我能办到的那都不是事?”
“是吗?那我只想知道是谁对我哥下的毒手?”
“这个真不行,当时正是吃午饭的时候,升井的工人一下子上来了十四五个,我根本就不知道是谁动的手。还有一些外地的盲流,现在连井口都找不到他们了?”
“别自圆其话骗些小孩子了,即然你不知道,公安当然有的是办法弄清此事儿的。”说着她转过了脸看着昏迷的哥哥。
“我们俩能单独谈谈吗?”
“不能,我也不想跟你说些什么?”她果断的回绝了我。
“我看了看何姐,又看了看小妹,无奈的摇了摇头。
父母都提前退休了,两人一合计进了城,在区教育局家属区租了两间平房。我实在厌恶了敎学的这个行当,在敎育建筑公司谋了份管理仓库的职务。虽然每天都跟些生产工具打交道,但也有了一些新的朋友。
小锁子,人长的高大帅气,虽然也是农村来了,但长年包点工程也混的有头有脸。他的手下有四五十人,主要都是些周边农村来的半大小子与些小姑娘。每到中午吃饭时他们便聚到了我这个小院子的棚子里面,嘻嘻哈哈的打闹着。
“海霞姐,听说你以前是老师,干嘛要到工地来当个看门(管理员)的哪?”小柱子一到了中午便坐在我的对面穷白话着。
“看门的怎么啦?你是那村的?”
“三道弯的,姐你是那个村的?”
“我是胡子岭村的,现在就住在那边。”我向西一指,那里是一片的平房。
“胡子村我可太熟了,小时侯我他妈的就在那里上的小学。”他也就十八九岁的样子,长长的一张脸酷酷的,一说话就有种痞子的口头语。
“是吗?”
“是的当时敎我们的是吴校长,那老家火打人可他妈的狠哪!”
“就你这样的打死也不多,那老头就是我爸,你在这里要是不听话,我也打死你。”说着我伸出巴掌比画了一下。
“姐你结婚了吗?”必竟是个孩子,他问完了后脸色一红。
“结了怎么着,你想追我吗?”看着这个羞红了脸的大孩子,我有意的逗了他一下。
“破坏别人家庭的损事儿我可不干,你要是离婚了我就追你。”
“你喜欢我什么?”
“漂亮呗!就家电影演员陈冲。”
“小样儿还挺能白话的,有女朋友吗?”
“没有,我正在等你的吗?”
“你个小屁孩,姐姐是结过婚的女人了。”
“结过婚是什么意思,那也就是离婚了?”他吃惊的问到。
“对、离婚了。”
“那就证明我还有希望了?”
“没有、一点儿希望都没有。”我笑了笑,摇了摇头。
“为什么?别说你又有男朋友了?”
“快去玩吧!你没发现冬梅对你有意思了吗?”冬梅也是他们一起的女工,坐在离门口不远的地方,可眼睛一刻也不离的盯着小柱子的脸。
“干活了,你小子又在这里穷白话什么哪?”小锁子站在院子里喊了一声,进屋对着小柱子说道。
“我跟海霞姐聊聊人生。”
“狗大的孩子知道什么是人生?”小锁子推了一把小柱子,自己坐在了我的对面由兜里掏出了中人参香烟给他了一支,自己也点上了一只:“吴领导,借两个小推车用用呗?”
“打个条吧?”
“打什么条只用一会儿就还回来了。”
“这是规定。”我把记录本递了过去。
“得了吧!别竟弄些虚的了。晚上有没有时间我请你看电影巜少林寺》,他们说那武打的可有真实哪!”
“你自己去吧!本小姐现在正在面壁思过哪!”
“不就是离婚了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实在不行哥将就将就你的了吧?”
“用不着,我还不到没人要的地步!”
“谁要,就那个汗毛还没退的傻小子?”他克意的向外一指,嘴里吐了烟圈。
“你别说那毛头小子到也有点意思。”
“行了我的老姐,千万别祸害咱们祖国的花朵了。”他也知道这不是好话,站起身来往外便跑。
“我打死你个狗日的。”说着我拿一只石笔狠狠的向他头上打去。
敎建今年的工程是实验小学,小锁子大清包了过去。为了便于管理他也在我家的隔壁租了间房子,他的爱人是个点型的乡下婆娘,有事没事就爱站地工地最高的位置上看着别人干活。还时不时的嫌这个人干的慢,那个人偷懒了等等。每天到了中午将大煎饼也菜汤端到工地来,坐在工人们的中间狼吞虎咽的吃着。小锁子很少跟那个婆娘在一起,不是说请人吃饭就是抽空跑了出去。他的婆娘也爱往我屋里钻,一看到了小柱子便大手一推,自己坐了下来:“海霞妹子今年多大了,你们城里人跟我们乡下人就是不一样,瞧这脸蛋就象是剥了皮的鸡蛋一样白白净净。你再看我今年也二十八岁,这脸就象只木锉一样,一摸都割手。”
“那是让风吹的,嫂子别在坐那么高了,也把脸养的跟海霞姐一样一掐一兜水儿。你看这城里的女人都那么细皮嫩肉的,当心俺哥把你休了,再找个年轻漂亮的。到那时只怕你哭到找不到庙门了?”
“滚!你个熊孩子,狗嘴里吐不出家牙来。他要是敢休了我,我就带着他的孩子改嫁去。”
“您改嫁,有人要你吗!谁他妈的没人孝敬了找你这么老妈啊!”小柱子说完嗖的一下子跑了出去。
“我×你奶奶的,看老娘我抓住你不揪掉那两个贼耳朵。”她边骂边追了出去。~
“他妈的,老子是上辈子做了什么缺德事儿,这辈子娶了这么个丧门星、黄脸婆。”小锁子今天喝的有点儿高,一进门便仰躺在木工师傅给我做的一张小板床上嘟嘟囔囔的唠叨了起来:“刚结婚时还好,可这两年我包了点活后,她妈的就象个癞皮狗似的天天跑到工地来瞎管闲事。弄的工人们一天到晚怨声载道,走的走跑的跑。”
“还是你自己没处理好,实在不行雇个带工的让她别参和不就成了吗?”
“我到是想,可她根本就不同意。又是浪费了、又是外人了就象个事儿妈一样磨磨唧唧的。海霞妹子我现在是真的怕她了,要不是因为儿子,那个家我一刻都不想呆了。”
“千万可别有这个想法,你多想想她的好就好了。”
“你是为什么离的婚?”他歪着头看着我问到。
“人家不要咱了呗?”
“谁他妈的这么不长眼,拿着人参当了草?这要是我稀罕还稀罕不过来了还舍得往外推,他是不是有病啊?”小锁子呼的一下由床上坐起身来,气愤的瞪大了眼睛象要跟人拚命似的喊到。
“当然是有钱人啦!男人有了点钱自然不会将自己的老婆当回事儿了。”~
说到这里我又想起了成子,半年多没有看见他了,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海霞哥跟别人可不一样,只要俺家你嫂子不到工地来得瑟,我绝不会嫌弃她的。可她哪!你也看见了,一天到晚风吹日晒的就象个非州的黑人一样,我也真是够了。”
我只是苦笑了一下。
“哥你快去看看吧!木工与瓦工们打起来了。”小柱子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一看见了小锁子高声说到。
“为什么?”小锁子的酒一下子醒了过来,边问边向工地上跑去。
我也锁了门跟着向吊车下面跑去。
“怎么回事,你们都不干活吵什么?”小锁子已经冲进了人群,冲着撕吧在一起的几个人高声喊到。
“他们的瓦工霸占了吊车不给我们吊料,我们二十多人眼巴巴的坐在上面一点儿活也干不了。我下来说两句他们还仗着人多要打老子。小锁子今天这事儿弄明白了行,弄不明白你能豁上死,老子就豁上埋,谁他妈的也别干了。”木工头老郑真是火了,一只手攥着吊车的大钩,一只手握着斧头。
“你放屁,我什么时候不让你吊料了。我的工人四五十人在上面,要砖没砖、要灰没灰的。是不是得先吊一会儿才能给你们用?老子的人要是不砌上墙,你们支个**支!”纪在三也一只手拉着大钩,一只手攥着刨硾。
“都不要吵,都把手松开。”小锁子一伸手拉开了二人:“今天下吊了几吊了?”
“他们瓦工吊了七八吊了,我们连根草棍都没上去一根。小锁子这活儿老子没法干了,不行你敢紧算账吧?”老郑气的浑身颤抖。
“我是吊了几吊,可你们上去看看,直到现在还有人没砌上一块砖。你不干子,就这样下去老子也不干了。”纪老三也满肚子的委屈说到。
“这样吧?先给木工吊两吊先干着,剩下的瓦匠两吊、木工一吊。今天晚上我安排人加夜班,把砖都吊上去。纪老三你安排个明白人在上面接吊,省得这多了那少了得。老郑明天早晨提前一个小时过来吊料,这么样行不行。”
小锁子到真是好样的,三言两语便将一桩祸事给化解掉了。
“行了快干活吧!这都耽误了半个多小时了?”小锁子的婆娘由人群身后走了出来,没有好气的嚷嚷着。
“臭婆娘!”人群之中,也不知道是谁声音不大不小的骂了一句。
“那个狗娘养的说的,有能耐你给老娘我站出来。”
小锁子刚把事儿平息,一听那个婆娘又要闹事儿,顿时火冒三丈:“于长清你给我滚出工地去!”
“小锁子你她妈的长能耐了,工人管不了到他妈的管起老娘来了。”
那婆娘还要说什么?小锁子一步蹿了上去,拾手就是一个大嘴巴:“老子让你滚,马上给我滚出去。”
那婆娘没想到小锁子会当着众人的面打自己,她手捂着脸先是一愣。随后却象疯了似的冲了过去,伸手两只浑厚的大手向着小锁子的脸上抓去。嘴中还不三不四的乱卖着:“你这个没良心的负心汉,老娘给你养儿生女、一心朴实的过日子。你他妈的是不是被那个小骚狐狸给魔着了,看我人老珠黄的不招人稀罕了。竟然当着大家的面打我耳光,今天我就跟你拚了。”
小锁子一个措不及防,脸上一下子被挠了三道血檩子。
“我x你妈的,这两天好日子你就是过够了。叫你在家看个门照顾下孩了也就算了,偏颠颠的跑工地来瞎指挥。你说你懂什么?老子今天要不好好收拾你一顿,你也不知道谁是一家之主。”小锁子已经气极了,说着往前就冲。
大家一看这边刚平息了一段打斗,这两口子又动了武把操。许多年轻人一见打仗都围着看热闹,有的甚至还跟着起哄。老郑必竟年纪大点,离着小锁子也近。他伸手一把拽住了小锁子,要放在懂得情理的人,有人拉架就坡下驴也就算事儿了。可那婆娘却恰恰相反,两个人打架要是没人在跟前就拉倒了。可这一有人拉架,她更来了能耐。嘴里不但祖宗八代的骂着,还手抓脚踢的来了劲。
小锁子这边人拉着,他只剩下了挨打的份了。男人还不能象个娘们似的逮到什么骂什么?我一见小锁子气的涨红了脸,连忙伸手拽住了她的胳膊:“于姐算了吧,大哥已经不吱声了你少说两句吧?你瞧这么多人看着多不好啊!”
她伸手用力一甩我的手:“丢什么人,老娘我身正不怕影子斜,不象有些不要脸的臭婊子、狐狸精。仗着自己有张漂亮的脸蛋,四处卖萌撒娇的勾引男人。这回可看了笑话是不是,但是也别得意的太早了,即便是他离开了我,我也不能让你们得了好!”
我一看她这么说,顿时气的浑身发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好心的拉架你干什么指桑骂槐的,谁是狐狸精,谁勾引你家男人啦?别以为世上只有你家男人好,你自己稀罕别人还稀罕他呀!真他妈的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你骂谁是狗,老娘是狗也是条忠实主人的狗,不象你象只吊殃子的发春的老母狗…”
她还要继续往下骂,不曾想身后的小柱子早就听不下去了。他伸手一把拽住了于长清的大辫子,右手狠狠的猛扇她的嘴巴,嘴里不停的大骂着:“你个不要脸的臭娘们,老子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你他妈的欺负人也不撸开眼皮看看,海霞姐好心劝你,你却拿着好心当了驴肝肺。你当家的惯着你,老子可不是吃素的。”
这里一下子打串了吧!项目部的领导们立即赶到了现场。曲义冬虎着脸高声喊到:“都他妈的给我住手,你们不想干了统统滚出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