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在说话?徐文彪吓了一跳,猛然直起身子。
肥猫看到他的样子,立刻甩了一个读心术过去,顿时弓起身子,施展天眼术四下扫视。
“呵呵,别怕,是我。”那个苍老的声音在徐文彪和肥猫的心底同时响起,“想不到,你已经觉醒了,而且还认识了这么一个有趣的小朋友。”
徐文彪还没觉得怎样,肥猫却是惊得几乎跳起来,浑身毛发都炸了起来。
非战斗状态下辨识出异能者,那是至少红阶以上才有的能力!
肥猫大骇,没想到在徐文彪的家乡,就在他家门口,竟然隐藏着这样一个强者。只是,肥猫的天眼术几乎将周遭看了个遍,却没有发现任何踪迹。
“你是谁?你在哪里?”徐文彪浑身戒备,天赋异能随时准备启动,沉声说道。
“呵呵,我就在你面前啊,小彪子。”那个苍老的声音呵呵笑道,“我是老柳树啊。”
就在我面前?老柳树?!
徐文彪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这棵粗壮弯曲的柳树。
“你,老柳树?你也是异能者?”徐文彪怎么也不敢相信,小时候爬上爬下,春来时掐根柳条吹哨,无聊时窝在树干里看漫画的这棵老柳树竟然是异能者!
太出乎意料了,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
“呵呵。”老柳树的声音在徐文彪心底接着响起:“有人来了,现在说话不方便,回头再说。”
回头再说?怎么回头再说?难道要自己在这里待上一天,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再偷偷摸摸地跑出来站在月光下和一棵大树聊天?
那个画面,想想也是醉了。
徐文彪正要提出异议,忽觉手腕微凉,似乎多了一物。抬手看时,右手腕上多了一串绛紫色的手串,一共串着十二颗绛紫色的木珠,每一颗木珠都是表面光滑圆润,木纹如霞,两侧各裹着一只鬼眼。
再看那柳树,虽然没什么变化,但总觉得好似少了些生气。
“老柳树,是你吗?”徐文彪试探地对着手串说了一句。
“你找谁?”有个声音在徐文彪身后响起。
“你先应付他吧,回头我再跟你说。”老柳树的声音在徐文彪心底密语。
徐文彪转过头,余光瞥了眼肥猫。此时的肥猫看起来就像一只普通的胖猫,看着徐文彪的手腕,眼睛里有着一丝骇然。
身后站着个青年,仔细打量了下,徐文彪认出他是房子买主的儿子,论辈份徐文彪应该管他叫二哥。只是这个二哥明显对徐文彪没什么印象,说了名字之后也没想起来,倒是提到倒霉鬼这个绰号后才恍然大悟,让徐文彪感到有些尴尬。
看着徐文彪身边的白色路虎,二哥直赞徐文彪发达了,死活要拽着他进屋吃饭。
因为心里有老柳树这码子事,徐文彪哪里有心思留下吃饭,便推脱有事。而二哥万般挽留。正纠缠着呢,门里跑出来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儿,是二哥的女儿,说实话长得挺磕碜地,徐文彪违心地自夸长得漂亮,从手包里抽出十多张百元钞票塞到孩子手里。
二哥一脸气愤,连道不要,和徐文彪推搡几个来回才笑着揣进女儿的裤兜里,见徐文彪坚持要走,便一直跟在车的后面送到村口,笑容满面地连连摆手,搞得徐文彪都不好意思踩油门了。
从后视镜里看到那个二哥身边围上来几个闲汉,二哥兴高采烈地比手划脚讲述着,徐文彪苦笑摇头。
“一个个地,真虚伪。”肥猫在副驾驶上给了个差评。
徐文彪笑笑,“这就是人性。”
若不是出了老柳树这档子意想不到的事,徐文彪原本的打算是开着车以不超过二十迈的速度在村里逛上一圈地。
还是那句话,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
徐文彪永远也忘不了,当年这些人看着自己,就像看见瘟神一般的表情,他永远也忘不了,走在路上,背后总有人指指点点甚至指桑骂槐时那种绝望的感觉。
拜他们所赐,徐文彪磨练出一颗强大的心脏和钢铁般的意志。
侥幸,没有在倒霉的日子里失去信心,顽强的活了下来。
徐文彪真想看看,当他们知道当年那个被他们看不起,被他们冷嘲热讽的倒霉鬼如今住着别墅,开着豪车,脸上会是一幅什么表情。
一定会很精彩!
开出几里外,将车停在马路边的时候,徐文彪心里依然有些遗憾,抬起手腕搁在方向盘上,“我应该怎么称呼你呢?老柳树?”
“就叫我老柳吧。”老柳树的声音从手串里响起。
徐文彪看了眼肥猫,心里想自己的人生还真是够荒诞地,遇见只会说话的猫,有了一帮拥有异能的奇怪朋友。现在,又多了能说话的手串。
肥猫很老实,一直窝在座位上,一句话没说。
“老柳,你是什么时候觉醒地?”徐文彪还不知道肥猫的惊人发现,并不觉得老柳有多强大。
老柳道:“哎呀,那时间可就长咯,我记得我开始拥有意识的时候,刚好有个叫李世民的家伙带兵出征。”
徐文彪听得直撇嘴,笑道:“老柳,想不到你也是个爱吹牛皮的家伙。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我爷爷小时候种下地,满打满算也就不到七十年。还李世民出征,你怎么不说是姜子牙封神呢?”
老柳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当年你爷爷种下的只是一棵普通的柳树。后来经过你爸爸改造之后,给我做了宿体。”
“我爸爸?!”徐文彪眯起眼睛,“你认识我爸爸?!”
爷爷很少说起徐文彪的父亲,村里乡亲也是。偶尔的几句,似乎那是个不务正业的家伙,成天往外跑,经常几个月不在村子。即便是母亲生徐文彪的时候,他都没在现场,而是三个月后出现,带着徐文彪的母亲离开,再未出现。
所以,在徐文彪的心里,父亲,只是一个虚幻的概念,没有具化的形象。
“当然。”老柳道:“要不是你爸爸,二十多年前,我就已经死了。”
“那你知不知道,他为什么丢下我不管?”徐文彪淡淡地问了一句,接着说道:“如果是什么被困某地等待我去拯救的狗血就不用说了,我没兴趣听。”
语气很冷,话中有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