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分身骤然停滞,渐渐虚化。张颖直勾勾地看着徐文彪,徐文彪呆呆地看着她。
眸子里的神采渐渐暗淡,却有着无尽的不舍和对生的渴望。张颖朱唇轻启,刚想说话,整个身躯却突兀地化作无数碎块。
血雾漫天。
“不、不、不!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看着视为兄弟姐妹的伙伴们一个接一个的在眼前无情地被杀害,徐文彪脚下一软,缓缓地跪在地上。这一刻,什么暗杀者,什么生死,全都抛在脑后。脑子里全是和肥猫几个在一起的画面。
拥有时不知珍惜,失去时才倍觉珍贵。
徐文彪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刻地痛恨自己,他痛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强大的力量,痛恨自己为什么这么无能,痛恨自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肥猫几个死去,痛恨自己,为什么死地那个不是自己!
他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渴望力量,渴望强大的能够守护亲人的力量。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他们!啊啊啊啊啊!”
徐文彪跪在地上,仰天长嚎!
“你在心痛吗?”
空气中,一条身影渐渐显现,仿若从地狱中悠然走出,踏着满地的血污,来到徐文彪面前蹲下。
这是一个脸色苍白的青年男子,白得几乎没有血色,眸子却如血晶一般闪烁着妖异的红芒,鼻如鹰钩,眉似斜剑,薄唇如血,披着一件黑色的斗篷,像极了西方电影中的吸血鬼。
男子蹲在徐文彪面前,歪着脖子,看着他,轻声道:“你,在心疼吗?”
“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他们?”徐文彪满脸血泪,身体却被禁锢无法动弹,看着吸血鬼,癫狂地嚎叫:“为什么啊?!!”
“为什么?”吸血鬼桀桀笑了两声,抬起一只手,顿时屋子角落里飞出四颗颜色各异的小石珠落在他的手上。
吸血鬼一双血睛异彩连连,神经质一般桀桀笑道:“超能核啊,这可是好东西啊。它能够让我变得强大,强大,再强大,能够让我做许多许多我想做的事。桀桀桀,你,还要问为什么吗?”
“就为了这些?!”徐文彪咆哮着,“那可是五条性命啊!活生生地性命啊!?就因为你想变强!你就杀了他们!?畜生!畜生啊!!!”
吸血鬼玩味地看着他,桀桀怪笑道:“身为蝼蚁,就要有被人杀死的自觉!谁让你们实力太差了呢?!”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啊啊啊啊!!!”徐文彪像个疯子一样嘶吼,却动弹不得。再一次,无比的渴望,强大得能够碾压一切的力量。
然而,奇迹终究还是没有发生。
吸血鬼桀桀怪笑着,舔了下猩红地嘴唇,大笑道:“我就喜欢看着你们这些蝼蚁愤怒却无可奈何地样子!因为那样会提醒我,只有力量,才能决定一切!如果不想变成和你们一样,就得不断地变强!”
对于吸血鬼的话徐文彪充耳不闻,只是在那里不断地嘶声咆哮着,“我要杀死你,我要杀死你!”
他,已经有些疯魔了。
“该怎么处置你呢?小家伙?”吸血鬼嘻嘻笑着,“杀了你?!有些太浪费了!像你这种实力低微无法反抗的小东西最好就是圈养起来,然后给我繁殖一代又一代超能核携带者,哈哈哈,就这么定了,让我咬你一口,成为我的血奴吧。”
吸血鬼桀桀笑着,“愤怒吧,咆哮吧,卑贱地蝼蚁,享受你最后的时光吧,然后,接受你既定的命运!
这,就是你们的命!”
吸血鬼张开嘴巴,白森森的犬齿缓缓变长,狰狞地笑着咬向徐文彪的脖子。
就这么结束了吗?面临死亡,癫狂的徐文彪反而冷静下来,视线掠过满屋的血肉残肢,那些,都是他的朋友,他的兄弟,他的姐妹。
而今,全都不在了。
全都,死了。
这,就是我们的命吗?
心底,是浓浓地悔意。
如果一切可以重来,我会不择手段,只求变强变强变得更强,强大得足以守护这班兄弟。
然而,终究是迟了啊。
徐文彪闭上了眼睛。
兄弟们,黄泉路上且慢行,我来陪你们了。
阴冷冰寒的牙齿刺入脖腔,深深地扎进血管,吸血鬼咕咚咕咚地大口吞咽着徐文彪的鲜血。
身体,渐渐感觉到了寒冷,冷得让人恐惧。
意识,渐渐变得模糊。
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
徐文彪喃喃着,真地,不想死啊…
……
“我知道被吸血鬼初拥的感觉十分奇妙,可是,你用不用一直保持着这么陶醉的表情啊?!”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徐文彪不敢置信地猛然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地,是肥猫那贱贱笑着的肥脸。在他身后,赛虎,菲利,张颖,古明明,一个不少,全都在,身上更是看不见一点伤痕,全都笑吟吟地看着徐文彪。
徐文彪瞬间明白了。
古明明的天赋异能——幻境!
“王八蛋!!”怒喝一声,徐文彪扑在肥猫身上,挥拳暴打。
肥猫也不躲闪,也不反抗,就那么让徐文彪暴揍,眼神中,却是洋溢着丝丝暖意。
终于,徐文彪打累了,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忽然间嚎啕大哭。
兄弟们都在,兄弟们都活着。
真好!
张颖缓缓走过来,轻轻搂住了徐文彪,接着,明明也走了过来,然后,是赛虎,菲利,和肥猫。
徐文彪一把反搂住他们,搂得很紧,很紧。
无声无形的暖流在每一个人的心上,流淌。
“你们活着,真好。”徐文彪轻声呢喃。
“你要一直这么抱着我们吗?”过了半晌,肥猫忽然笑着说道。
徐文彪讪讪地抽回手,不好意思地抹去眼角的泪水。
“一个大小伙子,还哭鼻子,丢不丢人。”暴力女张颖笑着说了一句,声音有些颤抖,扭过头去,仰起头,眼角的晶莹便缩了回去。
不能低头,王冠会掉地。
赛虎几个也纷纷找着蹩脚的借口,徐文彪第一次听说,原来密闭的房间里也会有风,还能卷起沙子迷人眼。
“刚才的滋味不好受吧?”肥猫轻轻问了一声。
徐文彪点点头,何止是不好受,那种滋味,永生难忘。
肥猫看着他,缓缓说道:“其实,幻境里的一切,都是有可能发生地。”
徐文彪看看肥猫,又看看赛虎,张颖,看了所有人,重重地说道:“你们,每一个人,都不能死!因为!我、不、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