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当铺,并没把王麻子当回事儿。
咱是有异能的人。
咱是有一帮异能朋友的人。
再怕几个混社会地,岂不是让异能圈里的朋友笑掉大牙。
徐文彪有些傲娇,再说了,华夏就没有黑-社-会,充其量几个大混子,所谓的保-护-费,也不过就是大混子派几个小痞子到店铺闹事耍泼让你做不成生意,店主没办法花钱消灾罢了。(咱得要正能量,你懂地ˉ—ˉ‖)
此时,天已渐暗,当铺里,张颖在逗弄着一个精雕玉琢般粉嘟嘟的小孩儿。
小孩儿七八岁左右,大眼睛,小红唇,留着个飞机头,上身黑色小皮夹克,下身蓝色牛仔裤,脚蹬一双红白相间的运动鞋,看起来又是帅气又是可爱。
“这谁家的孩子啊?”徐文彪一眼就喜欢上这孩子了,随口问道。
肥猫趴在柜台上,懒洋洋地说了句,“老古家的孩子,老古有事儿出去几天,让我们帮着照顾一下。”
古月楼的孩子啊,玄狐血脉,难怪这么漂亮了。徐文彪笑着蹲下身,“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孩笑嘻嘻地看着徐文彪,“叔叔好,您就是徐文彪徐叔叔吧?我叫古明明,您可以叫我明明。”
明明?!徐文彪瞬间被雷得外焦里嫩。
这个神一般的名字配上这么可爱的一个小孩儿,怎么看怎么有一种说不出的违和感。
……
明明你出去!
……
明明你出去!
……
明明你出去!
这个名字在网络上,已经臭了大街了。难道老古从来都不看段子吗?
“叔叔,你怎么了?”明明看见徐文彪发呆,笑眯眯地问道。
“哎,叫什么叔叔,叫哥哥。”徐文彪并不认为自己很老。
明明很听话,立刻改口,“哥哥。”
“恩。”徐文彪满意地点点头。随即便听到明明问肥猫,“巴图叔叔,我饿了。”
一张脸顿时垮了下来,讪笑道:“还是叫叔叔吧。”
麻痹地,一不小心差点降了一辈儿。
肥猫笑得直打滚,差点从柜台上掉下来,“明明,让你哥哥给你买,叔叔出去不方便。”
徐文彪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孙子肯定是故意地。
明明眨着可爱的大眼睛,看着徐文彪,“哥哥,我饿了,我要吃饭。”
徐文彪看着明明那粉嘟嘟惹人爱的小脸,只能认同了这个称呼,说道:“想吃什么,哥哥给你买。”
明明说了一大堆,基本全是肉。
好家伙,这么点小身板,够能吃地。
记下了明明的要求,朝对面的鸿雁楼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回头说了句,“以后哥们改名字了,叫偏偏。”
这是什么梗?肥猫和张颖外加菲利齐刷刷地看过来。
徐文彪缓缓抬头望向天边火烧也似的晚霞,四十五度角的侧扬着脸庞,一脸寂寞地说道:“明明可以靠脸吃饭,偏偏要靠才华。”
“滚!”
在鸿雁楼点菜的时候,忽然反应过来,古明明才七八岁大小,却和肥猫有说有笑,显然古月楼早已经将明明的身份告知他,并且见过不少同类。再想想自己那个从小就没见过的爹,想想自己直到二十三岁遇见了肥猫才知道自己的身份。不由感叹,都是外星人后裔,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呢?
吃过晚饭,肥猫一个清风术,所有的垃圾都飘到垃圾袋中,碗筷也变得干干净净摞在一起飞进厨房。
有异能是好,至少不用刷碗了。
徐文彪这样想着。
忘了交代,吃饭的时候,当铺的门是关着地。
要不然被路人看见他们吃饭,准得把他们当成一群神经病。一男一女带着小孩坐在饭桌旁,桌子上趴只猫蹲着个八哥,旁边还有条德国黑背两条前肢搭在饭桌上,三人三兽呼哧呼哧扒拉饭,那画面真是美得不要不要的。
吃过了饭,明明从书包里拿出个本子趴在柜台上写东西,多乖巧的孩子啊,做作业根本不用人催促。徐文彪不禁想到了自己小时候,每次不爱写作业时,爷爷的一顿臭骂。
可惜,现在想听也听不到了。
徐文彪摇摇头,甩去脑中那一抹伤感,往柜台凑了过去,笑道:“写什么呢?”
“情书!”明明抬起头,笑得天真无邪,“我们班的萱萱长得可好看了,追她的人可多了,我得想点好词,要不就被人比下去了。”
明明,你出去!
这句经典的话到了嘴边又硬生生咽了下去,看着这个一脸天真的小孩儿,徐文彪实在说不出一句严厉的话,随即安慰自己,教育应该从娃娃做起,于是搬了个小板凳坐在明明身边,“来,哥哥帮你想词。”
“你行吗?”明明瞥了他一眼,明显地有些不信任。
居然被一个小孩子鄙视了,哥虽然没谈过恋爱,但是看过那——么多电视剧,怎么也比你自己想强啊。徐文彪笑道:“放心吧,交给叔叔,保证你追到那个,那个什么来着?”
“萱萱。”明明提醒了一句,说道这个名字的时候,小脸上竟然弥漫着一种说不出地神圣。
“来,我看看你写的啥。”徐文彪拿过了明明的情书,“叔叔好给你提点意见。”
第一眼看到了明明的字,徐文彪便有些羞愧了。
明明的字写得很漂亮,完全不像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娟秀,工整。比徐文彪潦草划拉的字迹强多了。徐文彪略微有些不好意思,再看看内容,这次不是羞愧,而是羞愧欲死。
萱萱:
你好,我喜欢你很久了。
无数个夜里,我望着天上的明月,看着那银色的月盘,就像看见了你。
你就像那天上的嫦娥仙子,于我而言,近在咫尺,却触不可及,你是如此高冷,站在九天之上俯瞰众生,而我,只是一介凡夫俗子,只能仰望着你,思念着你......
这是七八岁的孩子写出来的信吗?徐文彪差点泪奔,他根本就想不出这种情话来,电视上也没这么演过啊?
小子,你不按套路出牌啊。
徐文彪默默地看着明明,“你这么写,那个什么…”
“萱萱。”明明再次纠正。
“对,萱萱,萱萱能看懂吗?”
“当然能啦。”明明很是骄傲的样子,仿佛夸耀的是他自己,“萱萱智商一百八呢。”
现在的小孩都是什么样的怪物啊!?
徐文彪无语泪奔,或许,自己应该叫明明,明明才应该叫偏偏。
一个人又靠脸,又有才华,让别人还怎么活?
这个时候徐文彪是尴尬地,便左顾右看,没话找话,“张颖,你怎么还不走?”
“走?往哪走?”张颖坐在椅子上修指甲。
“回家啊?”
“哦。”张颖抬起头笑道:“我房租到期了。”
“那你住哪啊?”徐文彪有些替她担心。
“废话,当然是这儿了。”张颖说得理所当然,底气十足,“要不然我怎么会来这里。”
靠,这小妞比明明还让人头疼,徐文彪觉得自己刚才的担心还不如喂狗。
晚上,张颖搂着明明睡在里间,徐文彪躺在外堂打的地铺上,听着肥猫的鼾声和赛虎的磨牙声,久久不能入睡。
扑棱一声异响,徐文彪吓了一跳,腾地一下坐起身,细看却是菲利从横梁上掉下来,被拴在脚上的细铁链挂着倒悬,两只翅膀受到重力的吸引孔雀开屏一般缓缓向下展开,根根羽毛支棱着,像两把破扇子,还是济公用的那种。
虚惊一场,徐文彪松了口气。
鼾声磨牙声梦话声,声声入耳。
经过了接近两个小时的折磨,迷迷糊糊睡过去的徐文彪脑子里盘旋的最后一个念头是:“该买个大点的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