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秣还真，在这两天把能对宋绾好的事都做了一遍，对宋绾越好越让她不适应。
大概是看秦秣演得挺累的，宋绾干脆帮她提前收场了。
是夜，零零散散的落下一些小雨，风有点凉，吹到宋绾身上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宋绾坐在飘窗上，盯着玻璃上的雨滴发呆失神。
隔离好久，秦秣在楼上喊她。
宋绾缓缓走下楼，坐到餐桌前，静静看着秦秣忙进忙出。
秦秣把菜一一端上来，一边擦着手上的水，一边看着宋绾问：“怎么啦？不想吃饭？”
越听越心烦，宋绾没忍住，抬头看着秦秣，“妈，你这样演不累吗？”
秦秣觉得她莫名其妙。
“妈，没猜错应该是爸和你讲的吧？”
“宋绾你……”
“那就是爸说的了。妈，其实你没必要为了我去学做饭的，你不是最讨厌那些烟火气吗？我一个人也能好好生活的。”
秦秣瞪大眼睛看着宋绾，心中怒火燃烧，“你不觉得你说这话很没良心吗？”
宋绾低下头，忍住不让眼泪掉。
“可是妈，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我看得出来的，你做这些事勉强又不耐烦，就像……”
“你给我说完！我像什么？”
宋绾调整了一下呼吸，找回自己的音调，“像讨好我。”
秦秣忍无可忍，把腰上的围裙摘下了扔到地上，咬着牙气愤道：“是，的确，我不愿意做这些，可是我是你的妈妈，妈妈想陪自己女儿有错吗？”
宋绾站起身来，左手单手撑着桌子，右手单手指着自己，“可是妈，我已经不需要了。”
我已经，适应没有母亲陪伴的生活了。
“宋绾！”
秦秣气急了，无可救药似的看着宋绾，一句话也讲不出，也不想讲，她走进房间，开始收拾东西。
宋绾没站稳，跌坐回椅子上，双手撑着脸，眼泪一滴一滴掉落。
二十分钟过后，宋绾觉得自己都坐麻了，秦秣才推着行李箱出来。
出来的还是那个优雅矜贵的秦秣，她换了衣服，重新盘好了头发，拖着自己行李箱往外走，留下最后一句话，
“既然我们现在都不能坐下来平静的对话，那就都冷静一下吧，我走了。”
随后宋绾听见关门声和汽车发动的声音。
又剩她一个人了。
回到房间，宋绾在角落里翻出一箱啤酒，拿了几瓶，跑到阳台上去吹风。
雨已经停了，但风还是冷冰冰的。
宋绾坐下，开了啤酒，一口一口的喝。
祁槿从自家的阳台上能看到她，看到她时就回屋了，再次出来时拿了手机和酒。
他给宋绾打电话，第一通宋绾没接，她没看屏幕。
祁槿给她发了条微信，“接电话。”
索性这条宋绾看到了，接着就接到了祁槿的电话，转头就能看到祁槿拿着酒坐在阳台上朝她的方向望。
“你干嘛？”宋绾没好气。
祁槿喝了一口酒，才说话，“上次拉你陪我一起喝酒，这次换我陪你。”
“哦。”很小声的一句。
祁槿拿着手机，把酒先放一边，迟疑着开口，“你，不会哭了吧？”
宋绾忽然笑了，笑完又鼻头一酸，摇了摇头，“我没有。”
是没有，刚刚都哭完了。
“那就好。”
宋绾见他没有挂电话的意思，接着问他，“你干嘛喝酒啊？”
“无聊。”陪你。
“这样啊……”宋绾接着喝酒。
“啥样？”
“就，你的确挺无聊的。”
“我竟无言以对。”
宋绾又开了一罐，“那你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喝酒啊？”
祁槿把喝完酒的易拉罐捏变形扔到一边。
“不想知道。”怕你难过。
整挺好。
宋绾“切”了一声，没再说话。
两人沉默了一段，却互相默契的没挂电话。
再次出声是祁槿先开口，“宋同学，明天返校。”
宋绾知道，“对，明天出成绩。”
“如果你比我早到，帮我看一眼呗？”
宋绾没觉得哪里不对，答应下来。
“那说好了，你帮我看成绩。”
“嗯。”
“对了宋绾，”祁槿突然顿住。
“什么？”
“别喝了，早点睡觉，不然明天会头疼。”
“知道啦，你也是。”
挂断电话，宋绾把剩下的酒全喝完，又坐着吹了好久的风才回房间。
祁槿也没走，看着宋绾进屋了才转身离开阳台。
他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不去戳穿一个女孩最后的伪装。
让她一直都能找到坚强的勇气。
宋绾喝了不少酒，洗完澡很早就躺到床上了。
她知道的，没必要把亲手把生活搞得一团乱。所以所有的不如意，她都归结到自己身上。
人总是这样，自己绕自己，最后在情绪的情节里绕死。
—
宋绾刚走进教室时，就看见讲台上围了一圈人，她听见他们喊着：“让我先看、帮我看看我多少分……”她知道，他们在查成绩。
放下书包，她也围过去看。一直A4纸上，印了全班四十九人的成绩。从第一名到最后一名，依次排列。
那张纸还在别人手里，却足够宋绾看自己和祁槿两个人的成绩了。
第一名：祁槿，语文135，数学150…
第二名：陈醒，语文137，数学148…
第三名：宋绾，语文137，数学139…
第四名：谢清杭，
第五名：吴恩忆，
……
就这么多，别的也看不清了。
宋绾人裂开了。
这就是所谓的“拭目以待”？？？
待你妈。——一中素质姐宋绾。
有种被欺骗感情的错觉。不对，不是错觉。
这他妈就是欺骗感情。
很好宋绾已经不想再和祁槿说话了。
顾伊这次第九，不过比贺慕知高一名，十分满意。
她一蹦一跳的过来找宋绾，“可以啊同桌，以来就位居前三，好厉害的！”
“我现在很不爽。”
“什么？”顾伊没懂。
“这不关你的事，你就别管了。”
说着宋绾回到座位上，然后依旧不爽。
祁槿今天是踩着点进教室的，见到宋绾时还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特别犯贱的问了一句，“看的我的成绩了吧？”
这不是最欠揍的，后面那句才是。
“其实我早就知道结果了，每次都第一习惯了。”
宋绾不想鸟他，甚至想揍他一顿。
邓姗姗在同桌们讨论成绩最激烈的时候走进教室，“同学们安静下来。”
嘈杂声小一点，准备听邓姗姗开始讲。
邓姗姗拿起讲台上被大家弄皱了的成绩单，叹了口气。
搞得底下的同学心都凉了一截。
“成绩都看到了吧？心里有数了吧？没看的同学一会下课可以过来看，我还是放在讲台上。知道我们班这次的排名吗？”
all：“不知道。”
邓姗姗拿纸的手攥紧了点，左手推了推眼镜，她神秘兮兮的说道：“这次，试卷的难度有点大，但是，同学们表现得非常好，我们班这次，很遗憾啊……在整个年段的哀怨声中，拿了第一名。”
老凡尔赛玩家了。
没等同学们激动一会儿，邓姗姗接着说，“这次段一，也在我们班。”
all：“不就祁槿吗？”
祁槿：“什么不就啊，我很努力的好吗？”
宋绾真心一巴掌给他呼过去，“你要点脸吧。”
邓姗姗忽然恢复了笑容，笑得那叫一个灿烂，“没有错段一就是我们祁槿同学。”
高一就在年段里传开了的神话。
中考以前的经历更为叫人羡慕。
只可惜了宋绾是转校生，什么消息都没听闻，何况主人公还长着一张放荡不羁，帅得不像学习的料的脸？
真你/妈的无语了。
宋绾怎么想都不爽。祁槿还一直在她旁边说话。
直到下课，宋绾都没理祁槿。
这一天都是讲评试卷，无聊透顶。顾伊都没心思听，下课跟着贺慕知跑了好几趟学校便利店。
宋绾趴在书桌上，无论祁槿说什么都不正眼看他。
上数学课讲评卷子时，庄老师先挑了一道难题讲，这道题可把年段百分之九十五的学生都难住了，因为超纲没学。
庄老师拿着卷子，面无表情的说道：“这道题做对的，站起来我看看。”
祁槿扫了一眼班级，发现没人，于是自己站起来了。
庄老师扶了扶眼镜，问道：“就一个对？”
祁槿想到了什么，抬手敲了敲正在发呆没听课的宋绾同学的桌子，“你也对了吧？”
宋绾这次反应过来，赶紧站起来说：“老师这题我也对了。”
抓到一只不专心听课的宋同学。
庄老师不太满意的样子，示意两人坐下。
“那我们现在讲一下这道题……”
宋绾又看了一遍题目才想起来，这道题就是祁槿自己找的那些题里有的，而且当时祁槿还给她讲了，两遍。
果然段一不是说考就考啊。
祁槿还逗她，“别生气啦，不是刻意瞒你的，下次让你段一？”
宋绾撇嘴，不信，“段一是说当就当？”
祁槿眉目如画，双目透出自信的光，“槿哥说当就当，我帮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