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已是快要孵化出心意的拳势,少年,你是谁?”
随着这个中年男子挡在丸子头女生妈妈面前,后者的脸脸色一下好了很多。
对这个中年男子的身份有所猜测,但苏知余却没有丝毫求证的兴趣。
他只是眼睛微眯,他可不记得,站位的顺序能帮别人挡住他的气势。
况且,这个中年男子面对自己无往不利的气势,也太过轻松了。
将此情况记在心里,苏知余准备回家好好查查相关信息,至于现在,还是要先回家跟余静解释最好。
这样想着,苏知余拉着余静,径直往楼梯走去。
那中年男人见少年不理会的他的问话,眉毛一皱,似是不悦,但他也没有追上去。
而是接着开口道:“小家伙,没人教过你礼貌吗?”
苏知余不答,只想离开这个地方,他可没有给别人当猴看的心情。
那些长桌上地人惊奇与不满的眼光,纵是他在学校饱经磨练,此刻却也觉得分外不爽。
只是当他正带着老妈走下楼梯的时候,后背倏然一紧。
一股锋锐如刀,几可摧金断玉的气势竟直刺而来。
如芒在背的苏知余眼神微缩,脚步一错,转身挡在自家老妈面前,重新蜕变而出的霸道之势毫无保留的轰然喷发。
锵!
两股气势相交出,竟发出了金铁交鸣的铿锵之音。
从来没有这样一刻,让苏知余觉得自己如此渺小。
相比这股气势,少年真的觉得自己差上太多了,并不是气势本质有所差距,也不是气势的立意高下分明。
而是,相比对方,自己的霸道之势竟是显得粗糙不堪。
就好比一个是大剑的粗胚,一个是开锋可染血无数的利剑。
纵是本质相同,差距也十分巨大。
但,这不是他后退的理由。
“啊,知余,你怎么了?”
从苏知余进入二楼,就一直疑惑不安的余静,此时惶急地看着嘴角溢血的儿子,语气急切。
她从头至尾都没有感受到任何气势,先是苏知余只针对长桌之人;现在,却是他学着那个中年男人一般替她挡住了那股锋锐之势。
她也只是个练筋层次的普通人,完全没了解中年男子口中的拳势是什么东西。
所以看到莫名嘴角溢血的苏知余,她只是疑惑关心居多。
“放心,老妈,我没事的。”
这样说着的苏知余,却是随意地抹掉嘴角的血沫,眼睛望向刚才那股气势的来源处。
视线里,那个中年男人,此刻好似一柄利剑般,脸上挂着淡淡欣赏之意,瞧着自己。
嘁。
撇了撇嘴,少年全力运转周天炼形劲,刚才那气势碰撞,即便两人都是一放即收,但他已然是受了轻伤。
随着功法的全速搬运,苏知余的周身肌肉,竟散发出莹莹的玉色光芒,纵是在光线明亮的室内,也能看得分明。
“好小子,还是个练肉通明!”
这句欣赏之情跃然纸上的感叹,余静倒是听懂了,她上学那会,也是听说过这个传说中的炼体层次的,现在又看到自家儿子身上的玉光,哪里还不知道说的是谁,一时间又是欣喜又是关切,思绪复杂。
然后复杂的,又何止她一个?
楼梯处,同样赶过来的卫子芩等人,也是听到了这句感叹。对比余静,他们心情更是复杂。
他们中有不少人曾经在练肉圆满的时候,试过进入这传说中通明层次。
但结果,别说是卡在关口,寸进不得了,其实是根本找不到门路。
再好的炼体功法上,也不会有一句确切指导如何进入通明层次的内容。
所以他们万般尝试,不得其门的时候,便只当这个层次是个传闻。
而现在,先前已展露练炁境都万般渴求的拳势的少年,练肉竟又是传闻中的通明层次。
如何不让他们复杂难言!
天道竟如此钟爱于他吗?
立誓领悟拳势的卫子芩这样想着,都不禁有些气馁。
这个少年就像是立于大洋之上的冰山一样,总是她以为这就是全部了,下一次见面,却又能让人震惊它的浩瀚。
下一次,他又会展露出什么样的神奇呢?
卫子芩在那怔怔的出神着,颜初珑却小跑着走到了那个中年男人面前,踮起脚尖说着什么。
中间,丸子头少女还不时将视线转向那个背脊挺直,蹙着眉头的少年,只是当后者回望过去的时候,立马又像小受惊的小鹿般转过头去。
过了有一分钟的样子,那个中年才微微点头,少女当即退到后面,挽着首座那个女子的手臂,眼神悄悄地打量着苏知余。
苏知余这会可没功夫理她,浑身肌肉紧绷,劲力内蕴,随时准备出手。
但他心里已是怒极,这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着实让他又急又怒。
若只是自己一个人,他还有机会全身而退,但现在,他妈妈却也是在这的。
少年心中焦急,周天炼形劲运转地也愈发快速,不停攉取着外界的天地之炁,修补伤势的同时,也在补益全身。
某一刻,苏知余黝黑的瞳孔蓦然化作了两轮大日。
接着,仿佛有噗的一声轻响。
这几天压抑着没有破境的苏知余,竟是一瞬间突破到了练筋境。
并且普一进境,就是大成层次。
但少年内心,却没有太多欢喜。这点实力的精进,对比那个中年男人,还是差的太多了。
后者气势迸发时,不仅气势稳稳压他一头不止,便是境界上,也让他感觉无可抵挡。
练炁的闫凯也曾在少年的要求下,私下全力出手与他看过,可威势压迫却不及对面的男子的百分之一。
对面男子的境界,此刻自是不难得知。
心象境!
武道宗师!
跨过天凡壁垒的超凡强者!
这绝不是他现在能抗衡的武者,但苏知余此刻虽怒,却没有灰心,他有自信,只要给他时间,眼前这个居高临下的混蛋一定会被他踩在脚下。
“事情我听初珑说了,你是陪你妈妈来参加派对的吧?是他们莽撞了,不过,我却也觉得,你太骄傲了,这样吧,事情就算两清了。”
随着对面中年男子的突然开口,少年轻轻吐了一口气,他拉着余静,就要继续走下楼梯。
“等等,你妈妈的生意还没谈好呢,先在这里等一会吧?”
确实中年男子对苏知余颇为欣赏,想要挽留一下。
苏知余望了望自家老妈,还没开口,便听这个一向很重视自己的小网店的妇女开口说道:“颜局长,不用费心了。我刚才想了想,我其实不太适合这个行业的,正在考虑转行。
多谢谢你的美意。”
苏知余听闻,不由地眼眶一暖,讷讷无言。
..........
地铁站内,沉默了好久的少年,抬头望向刚刚打完电话的余静,终于忍不住发问:“老妈,你怎么...”
虽然少年没有说完整,但余静又怎么会不知道,她轻轻拍了拍苏知余的肩膀,眼神含笑。
“你是我养大的,我还能不知道,我的儿子,骨子里有多么骄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