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心里这样吐槽着,但卫子芩也没有无聊到开口反驳,一来她毕竟不是小孩子了,基本的为人处世还是会的,二来,她也确实不担心高豪那个杀人犯的到来。
因为此刻,既是她武道老师,也是她出行保镖的柳宗,现在正沉默地跟在他们队伍后面的。
她可是亲眼见过这个性格木讷的男人同时压制三个同境界练髓武者的,那种实战能力的强大和挥洒自如,便是她练炁境的老爸在她印象中也是远远不及。
来到树林正中一棵足有三四人合抱粗的大树下,卫子芩停了下来,不再继续往前走,拍了拍手。
“这个地方不错,我就准备在这里练习身法了,你们也可以到处看看,我发现这里景色也挺好的。”
虽然这样说着,但她其实巴不得这些平时根本不熟悉的同学们收拾东西回家最好,不要在她练习身法时唧唧歪歪的。
只是现实刚好相反。
“啊,风景确实不错”,出声应话的是一个皮肤白皙,长相帅气的男生,从他身边簇拥的两三个男生来看,似乎在这群非富即贵的二代子弟中,他也是比较特殊的那类,那男生环顾了下四周,继而接着说道:
“不过比起风景来,我更想看到的是子芩你的身法,上次初三武道小试的时候,我记得就是小成了吧?
现在半年过去,想必离大成也不远了,不介意让我们观看一下吧?也好让我们这些普通人,接受下你这个武技天才的指点呀!”
这个男生话音刚落,好像职业捧哏似的,那几个簇拥着他的男生也连忙附和起来。
剩下的同来的人,闻言也顿时起哄,吵吵闹闹着要一睹苏杭武校第一天才的奉承。
他们话都说到这了,卫子芩总不好赶人,加上她平日也是对自己的武技进境也是颇为自傲,自然不虞出丑,当下便将背在身上的挎包随意搭在树枝上,开始缓缓活动身体。
好一会儿,感觉身体全部舒展开了的卫子芩,眼神一凝,在众人期待的眼神中,运转身法,犹如狩猎的猎豹般,区区三步内由极静,化极动,继而在树林里交错的灌木,大石等等许多的障碍物中奔行起来。
同时伴随着的,还有八步赶蝉身法特有的空气爆鸣之音。
衬上马尾少女如履平地的矫健身形,当真是说不出的英姿勃勃。
在场众人一时都看得目眩神迷,暗暗感叹苏杭武校第一天才,果然名不虚传。
其中,那个唤作颜初珑的胆怯少女,更是大眼睛闪烁着明媚的星光,惊羡不已。
就这样,大概过了五分钟,卫子芩才在众人的惊叹声中停了下来。
她缓缓走到那个一直沉默站在角落处的古铜色皮肤男人身前,拿过旁人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汗,说道:
“柳叔叔,你看看我哪里还可以改进下?”
一直观察着的柳宗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八步赶蝉这门身法胜在爆发,大成的标志是可以稳稳地在两步之内,将自己的速度由静提到最高。
你刚才用了三步不说,而且步伐又长又拖沓,还要再练!
此外,这门身法还胜在侵略如火的气势,你刚才的身法阳刚有余,却仍是气势不足,我之前也说过了,练不出气势,那些爆鸣声便只是累赘!”
听着平日里话不多的柳宗有条有理地说了这么长一段,卫子芩有些兴奋的心情不由淡了下去。
她却是没想到,自己感觉百分之一百二十的发挥,还是有这么多的缺点。
但她毕竟天性好强,正要出言请教时,那个皮肤白皙的男生突然插口道:“柳叔叔未免也太严格了,以子芩如今的武道境界和武技,放在整个苏杭区的同龄人中,肯定都是屈指可数的。
您大可不需要如此严苛,便说那武技气势,有多少人能在高一就像子芩一样初窥门径呢?”
“林泽哥说的是,子芩现在的身法我们就是拍马也赶不上。”
“是的呀,子芩不仅身法好,武技也是很厉害的,以后的三年高中联赛,必然要大放光彩的!”
“没错,我有好些个同学在不同的学校,也没听过哪个高一学生身法练出了气势啊!”
那个叫林泽的俊秀男生说完,身旁几个职业捧哏的又是一阵附和补充。
柳宗皱了皱眉,嘴唇微动,但到底没有反驳。
而被各种尬吹恭维的卫子芩本人,倒是吹了吹额头飘散的发丝,有些无奈。
却在这时,一个怯怯的声音突然冒了出来:“那个,不是说三中出了一个叫苏知余的同学,帝炎拳都入势将近圆满了吗?”
众人转头望去,便见如此发言的颜初珑半举着手臂,脸蛋因他们的目光而有些晕红。
“这两个势是不同的,八步赶蝉练出势,只能说明练对了,练到家了,因为这只单单是气势;帝炎拳练出势,却是说明人家练得精髓了,练出神了,是寻常武者万万不可及的罕见拳势。
两者一个在地,一个在天,怎么能比较呢?”
柳宗也认得这个苏杭监武局局长家的千金,但他为人一向严苛,加上与其父也有几分交情,此时出言反驳,倒是丝毫没留情面。
而颜初珑看着板着脸的柳宗,不由的缩了缩脑袋,一副受惊的样子。
看着自己青梅竹马的玩伴如此样子,卫子芩不由地无奈地翻了翻白眼,她一把搂过后者的肩膀,颇有男子气概地维护道:“初珑毕竟没见过拳势嘛,也不怪她。
倒是那个苏知余,有空我得去三中瞧瞧,看看连王无敌的成名武技都能练出拳势的,到底是何方妖孽!”
听得少女如此发言,深知拳势之厉害的柳宗正要开口,提醒她对这种真正的天才收敛傲气,却冷不防又被林泽出言插口所打断。
“帝炎拳这门武技,我也问过家父,说是自王无敌后,20年来尚未有练出拳势的。
三中武道不过末流,怎么会有如此妖孽?多半是好事者以讹传讹,又或者是三中自己编造谎言,以充门面而已。”
如此分析着这些天在各个学校传得声名鹊起的苏知余,林泽的脸上一片坦然,显然是对自己的话深信不疑。
当然,周围几个捧哏的附和也一定程度加深了他的自信。
只是还不待他再补充几句,他们靠着的大树上便传来了一阵不小的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