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虎武馆在第三中学附近不远的街道上,处于城东比较热闹的地方,加上现在离放学不过一个多小时,还是有不少人在街上闲逛的。
而现在,距离苏知余暴起不超过十秒钟,整个大街上的人都被这血腥残酷的一幕吓得大叫起来,四散着亡命奔逃。
而李飞和骆肖等人,便混在了哄闹的人群当中。
这几人平日不过是游手好闲,仗着父辈欺负些平民的富庶子弟,哪里见过这等生撕活人,脑袋落地的血腥场面,突然遭此大变,个个都如同没头苍蝇一般四处乱逃,连往日里学的身法也没有几个用的出来。
因此不是差点摔倒就是跟其他逃命的人群撞在一起,等苏知余又再杀掉两个人后,加上骆肖,剩余的七个人仍然没有逃出10米距离。
但更让他们徒呼要命的是,那个连续杀人犯高豪似乎真的被他们惹怒了,不但没有趁此混乱逃走,以规避武道局来人,反而是追着他们不放,大有不杀光他们不罢休的架势。
“闫教官,这里!”
正在李飞恨自己爹妈少生了两条腿的时候,一个惊恐高亢的女声从远处街角方向传来。
这尖厉的声音放在平日肯定要被李飞狠狠奚落一顿,只是现在,对于他而言不异于绕梁韵永。
附近能被称作闫教官的定然就是三中学校里的那个练炁境强者了,王八蛋高豪,等他捉到你,看老子怎么弄死你!
这样快意的畅想着,李飞奔逃的速度都快了三成。
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声源处,李飞一直紧绷的心也慢慢松了下来。
只是还没等他大喊出来求救,便感觉后颈被一双钢铸般的大手紧紧箍住,下一秒,除了听到那女声再次发出声尖叫外,他便失去了知觉。
...........
“呃.......”
伴随着痛苦的低嚎,李飞渐渐醒来。
他想要伸手去按摩下自己肿胀疼痛的脖颈,却无法做到。
睁开眼,慢慢环顾着四周,李飞才发现自己被人用铁丝绑在了一个铁质桌子的桌角上。
还不待他理清楚现在的状况,他身旁又传来一声男人的低鸣。
慢慢记起自己被高豪追上的事实的李飞,陡得吓了一个激灵,等他颤抖着转头看去,便发现声音的主人并不是高豪,而是自己最近几天才认识的一个三中学生。
“骆...骆肖,快起来!”看着同样被铁丝圈住在桌子另一个角上的骆肖,李飞忙费劲的伸出脚踹了踹他,低声说道。
“终于醒了啊,你们两个渣滓.......”
正在这时,淡漠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李飞和终于回了神的骆肖抬眼望去,便发现阴暗的环境中,一个矮壮的身影慢慢立起,走了过来。
高豪!
两人内心都不自觉的闪过这个名字,继而被内心充斥的恐惧和脑海中接连涌上来的记忆吓得不住颤抖。
胆子本就不大的骆肖更是裤裆一湿,哽咽得小声悲鸣出来。
“闭嘴!”
冷淡的声音传来,从来颐指气使的李飞吞下来刚要出口的求饶,上下牙齿不断的抖动,难看狼狈到了极点。
鼻涕眼泪流了一脸的骆肖更是不堪,短促的呜咽一声,便停在了那,一时间连呼吸都忘了。
随着身影的靠近,一个这辈子都忘不了的人出现在两人的瞳孔中。
高豪,果然是高豪!
两个恐惧情绪已经达到极点的人却没注意,此时的高豪脸色冷静淡漠,丝毫没有之前街上的煞气腾腾。
“高豪大哥,你放过我,放过我吧!我家里没有人在武道局的,”被冷冷注视着的骆肖,突地艰难地跪倒在地,不顾铁丝在他身上勒出血痕,一边求饶一边指着李飞说道:
“他,他爸爸是苏杭武道局局长,他家就他一个儿子,你杀了他就行!”
闻听此言,“高豪”只是扯了扯嘴角,而李飞则是恨不得扑过去掐死他。
他原本只当自己带人冲撞了高豪,还要教训他的事情惹怒了他,最好的结果没准是和之前那对母子一样落得个重度残废,但再怎么着,也比被人活活撕开,或者拧掉脑袋好呀。
只是现在,随着骆肖的爆料,李飞一瞬间心如死灰。
别人不知道,他这个武道局局长的儿子还能不知道么?
外界盛传的高豪只挑武道局的人下手,是因为武道局害得他家破人亡的传言,真的是确有其事。
当初一度在江南市基地各个分区闹得很大,李飞也问过自己的局长老爹,才知道当初因为情报错误,本是锡常地区一个武馆教练的高豪,被当地武道局的执勤小队当做异界异神信徒处理,妻子以及年仅三岁的女儿被执勤队员铁血杀害,只有一个高豪凭借着自己异于常人的战斗力侥幸逃了出来。
后来情报被证实有误后,武道局为了遮掩自己的疏漏,便对此事秘而不宣,同时也为了绝人口舌,下达了通缉命令。
再后来,不知怎么得到消息的高豪顶着通缉令,千辛万苦地来到江南市基地的首府,金陵监武局,准备陈述冤情。
却没想到,这监武局的一个高层与锡常武道局局长蛇鼠一窝,高豪刚刚投递了相关的案件陈述与资料后不久,便被锡常武道局局长的属下打上门来,意图灭口。
但好在高豪行事谨慎,终究是负伤惨重地逃离了。
而之后,流窜各地的高豪便心灰意冷,再无沉冤得雪的奢望,一门心思报复武道局,凡是落在他手上的人,个个下场凄惨无比,只有上个月的那对母子除外,但也引起了不小讨论。
而这么一个人,碰到了自己这个武道局局长之子,哪怕是稍稍一联想,自己还焉有命在?
被打成残废放走,在此刻,似乎也是异想天开了。
想到这里,心如死灰的李飞瞪着一双充血的眼眸,恨不得杀死旁边这个给他爆料的贱人,只是身体被铁丝紧紧箍住,最多只能用一只脚不轻不重地踹几下。
而爆料的骆肖,却是不管踹他的李飞,仍是一脸鼻涕眼泪的求饶着。
他自然不知道李飞的所思所想,但即便知道了,以骆肖冷血势力的小人性格,也自然不会理睬。
“李飞,我自然是要杀了他的,却不是因为他那个所谓的局长父亲”,静静看着两个人丑态的苏知余,大概估摸了下时间,便不再耽搁,开口说道:
“而是因为他下午对我进行的卑劣威胁......”
卑劣威胁?
心如死灰不再动弹的李飞,以及不住艰难磕头的骆肖,心里都不禁泛出疑问,等他们在脑海中细细过了一遍下午发生的事情后,便豁然抬头,瞳孔陡然增大。
两张脸,都是止不住的骇然与荒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