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壶,不能收他家东西,下不为例。”苏若兰也知道她们窘迫,师叔送的东西,她也不用,君子不受嗟来之食。
住了两天王府,悬壶觉得竹屋的床都不香了。没有专人为你熏香,上好的檀香,睡眠都香一些。真丝软枕,丝绸的被子,悬壶好爱那被子啊,轻轻的,暖暖的,还有那垫子,更软,躺下去,做了一天的活,什么劳累都没有了。
悬壶想着想着睡着了。
苏若兰拿着一盏灯到她的房间,环顾了她房间,一股浓重的药味。这屋子太小,药材没地方放就堆在她的屋子里。悬壶就是睡在一间杂物房里,可她从没有抱怨过。悬壶老说苏若兰漂亮,苏若兰觉得悬壶也很美,大大的眼睛,高高的鼻子,小小的嘴,一头乌黑头发。雪白的皮肤,苏若兰看着都羡慕。若是好好打扮一番,她也是个很美的姑娘。
“悬壶,这三年,你受苦了。”苏若兰感叹。
“不苦,不苦。”悬壶突然说话了,苏若兰吓了一跳。
“我不要喝药,师傅。我要吃冰糖葫芦。”原来这丫头是在说梦话。
苏若兰帮她盖好被子,回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悬壶先把院子里的柴给劈了,抡起一大斧子,“砰”一声木头裂开了,都说劈柴应该是男人干的活。劈柴用巧勁,顺着纹路劈,干柴比湿柴好劈,放在大太阳低下晒段日子,能省不少力。还要大的树枝怎么捡过来,小用锯齿的条子锯掉枝桠,能锯多少锯多少。在苏府有专门的下人,老爷没了之后,悬壶又把砍柴的技能拾掇了起来。
悬壶把水烧好了,好让主子梳洗和吃药。
苏若兰醒了以后,拄着拐杖,撸起袖子要跟悬壶一起做事。她是主子啊,双手白白嫩嫩的,一不小心就拉个口子可不行。
“主子,你别动。”这刚蒸的糕,盘子还是烫的呢。
苏若兰呆在那里。
“你回屋里吧,我熬好了粥一起拿过去。”瓦罐里是白米粥,需要不停地搅拌。
苏若兰接过悬壶搅动的勺子,用拐杖挪了几步:“我来。”
这主子转性了,以前没受伤前,悬壶做好一切后醒来,要是悬壶没做好,就等着悬壶准备好一切,十指不沾阳春水。苏夫人特地吩咐的,女人家要保护自己的手。这动菜刀拿锅铲的事情都是悬壶做的。
“主子,使不得。”悬壶记得夫人的吩咐。
“你能做到的事情,为什么我不能做呢。”苏若兰坚定地。
主子跟丫鬟本来就不是一样,这小性子使得很可爱。
原来煮粥一点都不容易,需要不停地往同一方向搅动。
苏若兰难得下厨房,似乎是得到了乐趣,拐杖都掉了。
苏若兰每日早晨起来,读书练字,这是老爷生前交给她的功课。读书才能明理,无论是女儿家还是男儿家。悬壶也需要做这些,可她最讨厌读书了。每次看到书就昏昏欲睡,医书就不一样了,她能一整天沉浸在医书中。
“我的生活是要有改变了。”看着天空,苏若兰说道,原来被竹子遮住的天空只有这么一小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