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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消失的朋友(中)

小北妈给我的红色信封一直被我装在上衣的口袋里好几个小时了,一直到我妈喊我吃晚饭的时候,我才把它拿出来看了一眼,然后慢慢悠悠的进了厨房。

低头从橱柜里拿出一个碗,站在我妈的身后等着她从锅里盛好饭我好上前,脑子里却不由自主的想着下午的事情。我从寻真斋里出来以后一直觉得有一道目光在我的身后,之后又听到身后会传来一声警车鸣笛的声音,当时紧张异常的我看了一眼装钱的口袋,脑子里飞快的盘算着自己是不是被小北妈给当成骗子给告了,再转念一想,这钱是小北妈硬塞给我的,虽然当时我并没有拒绝,事后也没有把钱还回去。正在我还在为真的被拦下来之后的说辞伤脑筋的时候,那警车走到我跟前又一次的鸣了笛,而后就那么的开了过去。

我妈盛了满满一碗的面条从我身旁绕了过去,我等着她出了厨房门后,才慢慢的走到灶台前,拿起锅里的长把饭勺搅拌着锅里的面条。

青菜多一点儿,鸡蛋多一点儿,汤也可以多一点儿,面条就随便有几根配个颜色行了。

我一边往碗里盛着饭,一边对着锅里在心里念叨着。这么挑挑拣拣的盛了有多半碗的时候,听到身后传来我爸的一声不大不小的咳嗽声,我一个激灵动作就快了许多,最后一下随便从锅里捞了一些东西就倒进了自己的碗里,然后迅速的从钉在墙上的筷子篓里抽出一双筷子端着碗就从我爸的前面绕了出去。

出了厨房门,我走起路来就悠闲了许多,我晃悠着出了院门,在门口四处看了一下后,最后选择靠着院门蹲了下来。看着碗里热气腾腾的汤面条,我挑起一筷子来吹凉,放进嘴里无滋无味的嚼了两口后,眼睛不自觉的又飘到了对面王勇家的房子上。那个困扰了自己半个来月的问题再一次的浮到心头:王勇到底去哪儿了呢?

两眼发直的盯着小河沟对面的水泥灰墙,接着又开始回想下午在寻真斋从小北和小北妈的话里听出来的那些信息,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失去消息的好像不止是王勇一个人,最起码现在又多了一个小北的二叔孔永新,这又让我不得不想,也许那天在酒桌上的其他六个人也一起消失了。可是这么多人为什么会一起消失?而在消失以后又为什么会没有任何动静,就连他们的家人似乎也并不急着去找呢?

在这些问题里,我的一碗面条只剩下了半碗,这时我突然又想起现在还有一件事情急等着我来解决,于是,我清了清嗓子,在家里人一片吸吸溜溜的吃面条声音里,我有不大不小的声音宣布了一件事:“那个,我找到工作了。”

吸溜声一下子消失了,接着我爸看了一下我妈,又看了一下我哥,问我:“你什么时候去找的工作?是做什么的?”

“今天中午吃完饭我不是去县城逛了一圈嘛。”我看似专心的吃着自己碗里的面条,不紧不慢的回答:“走到一个店前面的时候看到门口贴着招聘启事我就进去问了一下,然后老板就同意了。”面不改色的撒完谎,我一仰头把碗里的剩下的面条和汤一口气给喝进了肚子。

“那到底是做什么的吗?”大哥低头看着自己碗里的面条,在问完这句话后,一大筷子的面条就吸进了嘴里。

在他的吸溜声里,我左手撑着背后的门,有些艰难的站起身,活动了两下蹲麻的腿,说:“前台接待、收银之类的。”又一句谎言说出,我慢慢的走进了院子里,把空碗放到了水缸旁边的石桌子上。

又从口袋里摸出一截卫生纸,胡乱的擦了两下嘴巴,把用过的卫生纸丢进了石桌前的铁皮垃圾桶后,这才晃悠着又走出了院子。

不知道为什么大哥吃饭这么快的人,到现在一碗面条都没有吃完,我盯着他看了两秒钟,刚把头转向河沟对面的房子,大哥的问题就又来了:“那一个月是多少钱啊?”

我愣了一下,这个问题还真的是不太好编啊,我这自从回来这两、三个月来,一直没有工作过,更没有去找过工作,这一切的花销都是家里人给的。现在低头一看吧,这身上的衣服还有鞋子是二嫂从县城她朋友那里淘置过来的旧衣服、旧鞋子,用的手机是大哥的旧手机,就连现在用的号码和每个月的话费,那都是大哥的。所以,现在外面这收银工作的工资到底是多少钱,我这还真的是完全不知道啊。

不过,这也难不倒我,在吞吐了一会儿后,这才大方的说道:“钱的话,老板没有定死,说了一大堆的话我也没听太懂。”说到这儿,我顿了一下,这句话就等于是告诉大哥,我刚才的吞吐是因为没能记住老板的话,不过这个停顿不能太长,太长的话,就算大哥想不明白这里面的道道,我爸和我妈也该起疑心了,所以,我抓住时机继续说:“不过,我听那大概的意思好像是按每月营业额的分成给的。还说了一些什么新型模式的,总之我也没太搞明白。”总算是应付着说完,最后我还摇了摇头,摆出一副我真的什么都不懂的样子。

对于我的回答,大哥倒是挺满意的,连着点了几个头,嘴里的面条也一直吸溜着没停。

本以为就这么蒙混过关了,正在心里得意的时候,我爸却突然又问我:“那你们那个店在什么地方啊?店里是做什么生意的呢?”

“店吗?”我皱着眉头,想了半天说:“那条路我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反正就是街挺旧的,然后离咱家也挺近的。做什么生意吗?我看着那店里的装修,好像是个茶舍。”

鬼知道我为了圆一个谎,在这短短的几分钟里面,又扯出了多少的谎话。正当我为此自责不已的时候,我妈开口了:“人家店里招你做前台,不会太······太那个什么了吗?”

我愣了一下,马上就明白我妈嘴里的“那个什么”到底是什么了,我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驼背,苦笑了一下,开口说道:“背后有个锅好啊,有个锅走到哪儿都不愁没东西做饭了。”

说着话,我就想进院子里去,我爸连忙叫住我说:“我们不是这个意思,就是怕你是被骗了。”

我长舒了一口气,意识到是自己太孩子气了,也怪自己扯的谎实在是漏洞百出的,要说这正经做生意的,估计还真的没人会招一个像我这种形象的人去当做什么前台接待吧。

“对啊。”我妈不好意思的对我笑着解释说:“你能找到工作我们比谁都高兴,可是就是担心你被人给骗了。”

“骗不着我。”我一脸正经的跟我妈说:“他们一没让我交钱,二没扣我的身份证的。再说了,就在咱们县城里,离家这么近,就算是真有什么事儿,随便喊一嗓子说不定就能招来好几个亲戚呢。”

我的话把我爸和我妈逗的直笑,因为我说的多多少少也算是一些实情,我们老白家在这黄家庄住了好几辈了,这联姻也基本不超过县城的范围,这亲戚套亲戚的那么多的七大姑八大姨的,我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亲戚是我不认识而人家把我认的很清的。

“那就行,那就行。”我爸点了一下头,接着问我:“那什么时候让你去上班?”

“明天。”我摸了一下口袋里的那两把钥匙,说了一句难得的实话:“我从明天就要去上班了。”

这一句话说完,家里人再也没有多说什么了,都进埋头吃起饭来了。我在门口站着觉得没什么意思了,就想要起身进院里去了,脑子里还有许多的问题,需要我安静的好好想想去了。

“姑。”突然侄子少辉开口又叫住了我,在我转过身来后他对着我呵呵的笑了一阵后,这才开口说话:“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我愣了半天,对着他笑了一下,因为不想拿谎话去应付他,所以就明确的告诉了他:“我还没上班呢,我怎么知道呢?”

少辉呵呵的笑了一阵,就对这个问题失去了兴趣。

我看着他轻叹了一口气,这才再次转身进了院子。

趴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想了许多的问题,就连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了。醒的时候已经八点多钟了,我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爬下床穿好鞋子出了门。

在院子里洗脸的时候我不禁在心里自得意,觉得自己是找到了一种起床较快的方式:那就是睡觉的时候不脱衣服,这样你在起床的时候就省去了穿衣服的烦恼。

不过,在呼的一阵冷风吹过来,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后,觉得这方法还是不实行为好,因为感冒的机率实在是太高了。

院子里静悄悄的,我在简单洗漱完毕后,盯着院里的电动车看了一眼,从身上掏出手机跟我妈打了一个电话,说了声要走了,就挂断了。

没有两分钟,我就听到院子外面响起了脚步声,接着就是推门声。看看是我妈回来了,我就对着她笑了一下,回屋又加了一件外套,然后把电动车骑到门口跟她简单的告了个别就出发了。

不知道是我出门太早还是太晚的关系,路上基本没遇到什么人,也没遇到什么车,大约二十分钟后,我已经到了古城老街。因为是第二次来,所以就显得有些轻车熟路了。

路过小北妈开的服装店时,我还是没忍住盯着那店里看了好一会儿,不过车速可是比昨天快了不少,这一不留神差点儿就撞到了一个手拿黑色公文包、西装革履的男人身上,还好我的眼睛只是近视而不是失明,要不然这一大早就来一场车祸,可是够我受的了。而且,这个差点儿被我撞的平头男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好惹的主儿。

“你怎么骑车的?”

果然,在我就算是没有撞上的情况下,这男人就开始对我发难了。

毕竟是自己理亏,所以我不好意思的对着他笑了一下,连连道歉:“对不起啊,吓着您了,我下次一定注意,一定注意。”

我把电动车在寻真斋的门口停下,同时从口袋里掏出了钥匙。

但我的道歉好像并没有起多大的作用,男人像是更生气了,他伸手在我面前拦了一下,皱着一张脸对着我就开骂了:“什么下次!啊!什么下次!那这次怎么算啊!这撞着人了随便说一句对不起就行了吗?再说我这还没有说原谅你呢,你就准备开溜了是吗?”

这得理不饶人的架势我可是见识过了太多,不过,以前遇到一般都是女人,这还是第一次遇到一个大男人也这么斤斤计较的。但是对付这样的人也好办,只要不跟着他对呛起来,一般他这么说上一会儿,自己就消停了。

但是今天我可没时间等着这个男人把脾气发完,所以我对着他笑了一下,扭头就往寻真斋的门口走去。

本以为我的这个态度会惹的男人更为火大,没想到我这刚把卷帘门给打开,刚才还气势汹汹的男人竟然安静了下来,我有些诧异的回过头去,见他脸上的诧异表情跟我一比那简直就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我一时也搞不明白男人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反应,就对着他笑了笑,客气的邀请他说:“要不来这店里坐坐?”

男人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把头点的像捣蒜,忙不迭的说着:“要进去的,要进去的。”

他的回答更是让我觉得奇怪,不过我也没有多问什么,接着就打开了店门。我一进门就把灯给打开了,男人倒真的是毫不客气的跟着我就进来了。

跟着我一路走到了那红木桌前,我径直走到太师椅前坐下,又抬手示意了一下对面的直背椅子,让男人坐下。

男人对着我极不自然的笑了一下,然后这才拉开椅子坐了下来。我拿起上面落了一层浮灰的茶壶晃了一下,里面空荡荡的,我又揭开壶盖看了看,里面除了一股淡淡的陈旧茶香扑鼻而来外,真的是什么也没有,我不好意思的对着男人笑了一下,男人倒立马显得比我还不好意思,他连忙赔着笑对我说:“别麻烦了,我不渴的。”

他这前后态度转变之快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可能是看出了我脸上的疑惑表情,男人马上就开口解释:“那个其实我今天来就是来找你的。”

“找我?”我的心里一惊,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又冒出了昨天小北妈给我钱时的情形来,难道说眼前这位是小北的爸爸?不过这男人看着可比孔永新要年轻的多了,所以非常有可能是我自己想多了。我稍微定了定心神,轻咳了一声,问他:“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儿呢?”

“不敢当不敢当。”男人一边跟我客气着,一边低头从口袋里往外掏出一张小卡片,我接过他递过来的卡片一看,原来是一张名字,上面印的人名是毛旭,职业是律师。

我抬头看了男人一眼,男人笑着对我说:“这是我的名片,今天我来就是来办理咱这寻真斋转让过户的一些相关手续的。”

“那个,毛律师啊。这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还没有搞明白呢,你看咱能不能······”

不等我把话说完,毛旭就抬手制止了我,客气的对我笑着解释说:“您尽管放心,这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您只需要在我拿来的文件上签个字就行了。”说着话,毛旭就低头从公文包里往外掏出了一沓文件放到了我的面前。

我狐疑的盯着眼前的文件看着,脑子里想着王勇说的那句让我放心,会有人来找我办理相关手续的话来。

毫无疑问的,毛旭就是王勇说的那个人了,可是心底的疑问更是层出不穷,我没有伸手去碰桌子上的文件,而是抬头看着毛旭,问:“你知道我是谁吗?”

毛旭被我这个问题给问懵了,他先是不自然的笑了一下,接着才开口回答:“这个按照我和客户之前签订的协议,这个问题我是不需要知道的。”

也是,如果他要是早知道有我这一号人的话,刚才在这寻真斋的门口,他也不会跟个泼妇似的在大街上就对着我的一顿教训了。

“我能问你一些问题吗?”我又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文件,看着毛旭问道。

毛旭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太自然,不过,他还是点了点头。

“你应该认识王勇吧?”我一脸严肃的盯着坐在椅子上不安的动来动去的毛旭:“你知道他现在去哪儿了吗?”

毛旭眼睛眨了两下,嘿嘿一笑,对我解释说:“按照我和客户之前签订的协议,这些事情我是需要保密的。”

“那也就是说你还是知道王勇去哪儿了对吧?”我身体前倾步步紧逼。

本以为会有所忌惮的毛旭在这种情况下,可能会露出一些破绽的,没想到他在听到我的这个问题后,反而镇定了许多。他气定神闲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口,看着我说:“我刚才那样说,并不是代表我知道些什么。而我今天来也只是为了执行我之前客户委托给我的事情而已。”

“好,我知道了。”我有些泄气的靠到椅背上,眼睛盯着桌子下面的抽屉,有气无力的问道:“那你总应该知道他们现在到底是生是死吧?”

我听着毛旭深吸了一口气,结果他还是那句话:“按照我和客户之前签订的协议,这些事情我是需要保密的。”

我是真的有些生气了,抬头看着他问:“那你又是怎么知道要来找我的呢?”

“因为您的手里有寻真斋的钥匙。”毛旭不紧不慢的说:“按照我和客户之间的协议,只要寻真斋再次开门,那么谁的手里有钥匙,谁就是寻真斋新一任的主人。”

他的这个回答还真的是让我无语至极,难道他就没想过,万一这钥匙是我偷来的呢?再加上他用的“主人”这个词真的是让我郁闷至极,长这么大,我除了十六岁那一年养了一只只属于我一个人的丑不啦叽的小土猫外,我就没有当过什么“主人”。

说实话一想到这儿,我还真的是又想起我那只小白的猫来了。

可能是见我脸色不对劲,毛旭以为我还在为前面的几个问题困扰,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那个您放心,既然我能守得住前任主人的秘密,当然也就能守得住您的秘密。所以,这字您可以放心的签,至于之后的一系列法律问题,您也都可以找我来解决。”

听着毛旭的话,我无奈的笑了一下,伸手拿起桌子上的那一沓文件翻了翻,果然看到里面夹着一份保密协议。

我的文化程度不高,耐着性子把手里的文件大略的浏览了两眼后,心里想着自己这一没钱二没势的,再加上本身的这个形象,实在是想不出来可以有被骗的资本,就不耐烦的把文件往毛旭的眼前一推,跟他说:“这密密麻麻的看得我头疼,你就告诉我在哪签字行了。”

毛旭见我把文件推过去的时候,还有些惊讶,等到听清我的话后,一下子又乐了,他拿过文件翻了几页后,指着几个地方让我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又从包里掏出一盒印泥让我在那些名字上按了手印,然后就把那一沓文件又给穿回到了他的公文包里。

“行了,我的事情办完了。”毛旭长舒了一口气,看着我说:“那白小姐要是没什么问题的话,那我就先走了。”说完,就要站起身来。

“哎,毛律师等一下。”我连忙抬手制止了他,笑着让他再坐下:“我这儿还真的有一些问题想跟你请教。”

毛旭有些受宠若惊的连连摆手说:“请教说不上,白小姐有什么问题只管问就行,当然了,只要不是跟保密协议里相冲的问题,我尽量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我呵呵的笑了一声,深吸了一口气,问他:“毛律师,你能告诉我,这寻真斋到底是做什么生意的吗?”

显然毛旭被我这个问题给震住了,他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我,在确定我不是在开玩笑的以后,这才吞吞吐吐的说:“咱这寻真斋是一个心理诊所,平时按客户都是······”说到这儿,毛旭顿了一下,接着露出一副“你知道、你了解”的表情看着我笑了一下,然后才继续说下去:“虽然咱这小县城里的人对这个心理问题还不是特别的重视,但是固定的客户还是有一些的。”

我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他,“心理诊所”那四个字一直在脑子里打转。毛旭见我好长时间不说话,又在明知这寻真斋就我们两个人的情况下,左右的偷偷看了一眼。

就在我困惑于他这一行为的时候,毛旭凑到我跟前,对我勾了勾手,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往前凑了一些。只见这毛旭再次做贼般的左右看了一眼后,悄悄的对我说:“白小姐,我跟您说一个秘密,您可不要觉得这客户少咱这寻真斋就不赚钱,因为咱这儿的收费讲究的都是随意,所以,那些客户每次来付的问诊费可也不在少数。不过,我好像也听过有来了不给钱的。”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毛旭脸上那献媚的表情渐渐消失了,但在不到两秒钟的时间后,他又两眼发亮的对我说:“不过,您放心,这样的客户还是少数的,基本上进来咱寻真斋的人,没有不留下一点儿钱的。”

毛旭的话说完了,我们两个人又恢复了正常的坐姿,看着对面西装革履的毛旭,我突然有一种自己是一个黑店老板娘,而他是黑店的幕后军师的感觉。我有些不自在的换了个坐姿,侧脸对着毛旭,又轻咳了两声,提出了我的疑问:“那个,那这寻真斋的心理咨询师是谁啊?你有咨询师的电话吗?还有,人家在这儿工作,我一个月得给人家开多少的工资啊?”

毛旭神色怪异的看了我半天,把左手握拳放到嘴前咳嗽了一声,然后抬起头一本正经的看着我说:“白小姐,这个是您的商业机密,我一个外人是不了解的,要是有什么问题的话,我建议您可以在这店里多翻翻、多看看,我想有些问题总是可以解决的。”说完这些话,毛旭椅子往后推了一下,站起身后来,接着对我说:“那个白小姐,我就不打扰您做生意了,今天我就先回去了。我给您的名片希望您能收好,如果遇到什么法律上的问题,可以随时打电话给我。”说完,对我点头示意了一下,转身就往门口走。

我从椅子上站起来,还没有绕过桌子呢,就看着毛旭出了门,我低头想了一下,还是决定走到门口看看。

可是这毛旭的动作够快的,我这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他上了寻真斋门口停放的一辆银灰色车,接着开着车连看都没朝我看一眼就走了。

看着那辆车打个转就消失在了车流里,倚在门上的我叹了一口气,转身又走回到了太师椅前坐了下来。

寻真斋?心理诊所?

我从口袋里掏出昨天小北妈给我的那个红信封,又把里面的七百块钱数了一遍,再回想一遍小北妈的话,我这才明白她的意思了。可我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小北还只是一个七岁的孩子,而且看起来那么的活泼聪明,她会有什么心理问题呢?

不管怎么说,我现在是可以肯定,这笔不大不小的钱应该就是我收到的第一笔诊费了。我把这信封翻来覆去的又看了几遍,还是觉得这件事情实在是荒谬无比,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后,我随手拉出桌子下面的抽屉就把手里的信封给丢了进去。

就是这个动作,让我发现了一个了不得的东西,是一本书,准确点儿来说,是一个笔记本。这笔记本就静静的躺在抽屉的正中间,是在我把信封丢进去后,刚想要抽屉关上的时候看到的。按说这个抽屉我昨天就打开过一次了,可是这个笔记本昨天在不在这个抽屉里,我还真的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反正是想不起来了,所以我就索性不去想了,伸手把那个刚丢进去的红信封给扒拉到一边,然后把那个黑漆皮的笔记本给拿出来摆到了桌面上。我又伸手进抽屉里面摸了摸,见实在是什么也没有了之后,这才把抽屉给合上,专心的研究起眼前这本笔记本来。

笔记本的样式普通,跟商店里卖的那些五块钱一本的笔记本没什么太大的区别,但是从边缘那泛黄的纸张上看来,这个笔记本应该是有一些年头的了,不过,这外皮保存的不错,我用手摸了一下,这泛着哑光色的黑色漆皮软软的,手感细腻,看起来像是真皮。

这样想来,这个笔记本的价格应该决不会是外面商店里那些廉价的笔记本可比的了,估计这价钱怎么着也要贵个好几倍吧。我这么胡思乱想着,慢慢的翻开了它。里面的书页看起来更加的焦黄,给我一种用手一碰就会碎掉的感觉。这让我不得不在心底里加以小心,免得这刚被我找到的一些“线索”,就因为自己的不注意给毁掉了。

我本以为这个笔记本会是王勇留下的,可是我只看了一眼首页上面那苍劲有力的字迹,就可以肯定,这个笔记本的主人绝对是另有其人。而做出这个判断是相当容易的,就因为王勇和我一样,都是连初中都没有上完就辍学回家了。要细算起来的话,我比王勇还多上了两年的学,王勇是升入初中没有三个月,就再也没有在学校里出现过,而我则是一直上到了初三。不过,和王勇一样的是,这初三我也只上了三个月,最后因为巨大的学习压力而选择了放弃。

所以就可想而知,我们两个这个文化程度,实在是不允许我们能写出这么漂亮大气的字体来。虽说这分开了十年,但照着王勇的脾气,他应该是不会闲着没事儿,专门去练就这么一手漂亮的字来的。

我在心里又猜测了一阵这个笔记本的主人,这才眯着眼睛去看上面都写了些什么。只见这首页的第一行写的是“寻真斋”三个字,在这个三个字的下面又用小一号的字体写着“寻找到达真相”六个字。

难道这就是寻真斋名字的由来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本笔记本里面是不是还记载着寻真斋的历史呢?

带着这个疑问我翻开了下一页,可刚看了一个开头我就大失所望,只见里面写的是日记:

4月6日天气:阴有小雨

前几天略为燥热的天气,在今天一下又转为清凉。

许是下雨的缘故,今天几个盟兄未来。

闲来无事,翻出此本,提笔记下几句,又因近来新婚,若是有幸得一佳儿,则留给后人参详。不然,也算是我这个做父亲的给儿女留下的自救出路吧。

天地之间,六合之内,其气九州、九窍、五藏、十二节,皆通乎天气。其生五,其气三。数犯此者,则邪气伤人,此寿命之本也。

这篇日记不是太长,前面几句的意思,我还是可以明白个七七八八,可后面的几句,我怎么看都不明白,字是认识的差不多,但这些字组合到一起的意思,就让我彻底的搞不清楚了。

从这纸张的颜色上来看,这个笔记本日子了起码是二十多年前的东西,但这日记只有个日期,没有年份,所以我也不太好判断这到底是哪一年写下的。不过从这字里行间能看得出来,写这篇日记的应该一个刚结婚的男人。

可是难道说这二十多年前我们这明盘县就已经有了了心理咨询这个行业了?日记里这个男人又说是“得一佳儿”就把这日记留给后人,不然的话,就把这日记留给自己的儿女,而且还用了一个让我十分不解的字眼“自救”。不过这些疑问,也只能是在我了解这个父亲所谓的“佳儿”的标准到底是什么,我才能明白他这个所谓的“不然”和“自救”的含义了。

因为有太多想不明白的事情,我只能是对着这篇日记摇了摇头,脑子里却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小北来,不知道小北这样的孩子在这男人的眼里算不算得上是一个“佳儿”呢?如果不算,那小北不“佳”的地方又在哪儿呢?

这一想起小北来,我又想到了一件事情,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见快十点多了,就从通讯录里翻出我妈的号码然后打了过去。

手机响了两声,我妈就接了起来,一听我的声音就肯定的问我:“这会儿打电话回来,是说中午不回来吃饭了吧?”

我笑了一声,说了个“对”字,我妈跟我来了句“我知道了”,接着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手机的屏幕已经黑了好长时间了,我还在盯着它发呆,要不是门外的路上突然响起一声尖利的汽车喇叭声,估计我这一时半会儿的从自己脑子里那些错综复杂的问题里还出不来呢。

我深吸了一口气,把手机又装回口袋,又盯着眼前摊开的笔记本看了一眼,这会儿实在是没有心思接着看下去了,就把它合起来,拉开抽屉丢了进去。听着笔记本砸在抽屉里时发出的声音,我的心口竟然莫名其妙的跟着紧了一下,这感觉来的快,去的也快,我安慰了一遍也许是自己想多了,就站起身来,准备四处看看。毕竟再怎么说,现在这处价值百万远以上的地方,在名义上是属于我的了。

我顺着那条不宽的走廊进去了里面,只见这后面的情形跟空旷的前厅一比,显得紧凑了许多,在走廊的左边是两间挨着的房间,与这两个房间相对的是一个杂物间,另一个竟然是一个厨房。

我在那厨房里面挨个摸了一下里面留下来的锅碗瓢盆,又把那水龙头打开试了一下,看着那从水龙头里流出来的清水,顿时一股难言的欢愉从心底里升了起来。靠近厨房门口的位置还有一个巨大的对开门冰箱,我打开冰箱的门看了一下,上面保鲜室里是空空如也,只在下面的冷藏室中间的那个格子里找到了一袋速冻饺子,又仔细的看了看上面的日期,发现这袋饺子明天就过期了。这就叫发现的早不如发现的巧,我向来是一个从不浪费粮食的好农民,所以决定今天中午的午饭就是这袋饺子了。

打定主意后,我把饺子又丢回到冷藏室的格子里,转身从厨房走了出来,往后接着查看。也是这时才发现这个走廊是“L”形的,左拐过去也只有一个小隔间了,我推开那隔间的门一看,原来是一个厕所。不过,在我盯着那个干净无比的马桶看了半分来钟后,决定以后还是把这儿称为洗手间更为合适一些。

大概了解了一楼的构造,我转身又往回走,在经过那两间和厨房、杂物间相对的房间时,我略停了一下,然后抬手打开了其中一间的门。因为没有窗户,所以这房间里黑漆漆的,我伸手在门边的墙上摸索了一阵,找到了灯的开关。但这打开灯一看,我这心里的失望之情立马就涌现了出来,这个房间只靠墙摆着一张单人的铁架床,那床上面别说被褥了,连一块抹布都没有。

我关了灯退出房间,接着又进了另一个房间,只见这个房间和那个房间一样,就轻叹了一口气,把退出房间把门关上,回到前厅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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