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谁在说话。
众人连忙看去。
魁梧大汉刘大猛，身体轻颤间，越众而出。
“想一想，我们来这里是为什么？峥嵘皓世，便是修行者的大争之世，你看这世界，它仿佛真实存在着，对我们而言，在皓世里的经历，也是人生啊。”
“凭什么，要将皓世留给这样的家伙！”
刘大猛右手抬起，兰花指指着刘青。
“为了热爱，为了兄弟情义，为了皓世……我刘大猛，今日赴死。”
“不自量力！”刘青目光渐冷。
咻。
黝黑武器一划而过，刘大猛浑身一僵，身体“嘭”的化作黑雾消散。
下一刻，灰市祭坛中，刘大猛一身灰色布衣，走了出来。
他，回到了刚来到皓世的时候。
刘大猛嘴角发苦，心底却更加愤怒，如果开始是因为莫白的委托，权衡利弊，现在，他已经被愤怒点燃了。
他眼中闪烁光芒，大吼道：“我刘大猛，再赴死！”
“哼！”
灰光闪过，刘大猛再度从祭坛出现。
“我刘大猛，第三次赴死。”
如同对着巨人亮剑的蝼蚁，刘大猛不知疲倦，死命地向刘青冲去。
他一次次死亡，围观玩家沉默间，身体轻颤。
而这时，哗哗声响动，上千个黑色纸片人涌进灰市。
这些纸片人身下，一个个化生傀儡，如同真正的魇兽般，死命向着刘青冲去。
“明灵洞观。”
坚决而笃定的声音，从黑色纸片人口中喊出。
黑色纸片人双眸处，眼眸纯白而无情。
灰市黑雾，向着刘青头顶涌去，化作一个黑色长条。
那是……刘青的血槽！
……
“成功了。”
距离灰市不远，莫白擦了擦额头汗水。
他身旁，孙小蝉也揉了揉眼睛，额头血红印记消失，瞳孔重新化作明亮黑色。
古神遗族，神祭之力。
莫白凝视着灰市方向：“接下来，就拜托大家了。”
灰市中，伴随着这些黑色纸片人和化生傀儡出现，众多玩家的神色，也连连变化。
“这是怎么回事？”
“刘青头顶上，是血槽么？”
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刘青也怒了。
刘青目光锐利：“你的依靠，就是这些东西么？”
“和承平天道比起来，你差得远了。”
虚空对线后，刘青冷哼一声，身旁武器，如同黑色的穿花蝴蝶般，对着场中的化生傀儡攻击。
化生傀儡，不堪一击。
刘大猛见状，大吼道：“我刘大猛，再赴死。”
“九品都不到的蝼蚁！”
刘青不屑一哼。
他横刀而过，刘大猛秒死。
而这一霎，刘大猛已不再是一个人。
众多玩家，双拳紧握间身躯颤抖，他们的双目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刘大猛一次次的赴死，将这火焰点燃。
祭坛旁，一个早被洗号的玩家，本一直报以冷笑，眼下，浑身颤抖，满脸愤怒。
他低声喃喃：“我李万机，今日赴死。”
他再度向着刘青冲过去。
这一瞬，在场玩家目中满是哀伤，一个个双拳紧握。
“我周锄禾赴死。”
“我赵清明赴死。”
“我王多鱼赴死。”
“我……赴死。”
“赴死！”
“赴死！”
“天不生我李静心，祖安万古如长夜。”
“一声键来断长生，我喷死你我。”
……
……
玩家们的声音，从畏惧变得愤怒。
微弱的声浪，渐渐响彻整个灰市，汇成一股汹涌洪流。
哪怕无人靠近刘青三尺，但众多玩家，依旧毫不畏惧地往前。
咔嚓！
刘青真阴水体质，并未受伤，但他手中的武器，却多了许多锯齿。
刘青后退一步。
他感觉这世界太癫狂了。
那些古神遗族的眼神，让他都有些害怕。
火热。
战意。
愤怒。
好像是被激怒的孤狼，在看猎物般的眼神。
猎物？
一群九品不到的家伙，将他一个七品修行者当成猎物？
究竟是我疯了，还是这个世界不正常？
刘青眼神恍惚，只是走了下神。
“嘭！”
一道贯穿攻击，刺入了他身体。
“我打到他了。”
有玩家嘶吼，刘青看了过去。
“是你！”
刘青看着此人血红左手，满脸凶残，这是，曾经跟他泄露莫白行踪的那个古神遗族。
刘青一巴掌扇死此人。
为什么？
他们这么贪婪，却悍不畏死。
他们如此羸弱，却敢磨刀向我。
我真的是魔宗么？
刘青眼中满是茫然。
只是，他已经没有求和的机会了，周围的攻击，前赴后继，根本不给他喘息机会。
……
“看，他的血槽！”
不知道多少次攻击下，刘大猛的血槽下降了……一小半。
这一发现，让所有玩家集体高·潮。
“哈哈哈，就知道有效果。”
“大家上啊，砍了刘青，不要压迫，不被剥削。”
“有血槽，神我们也敢杀。”
一连串的进攻下，刘青彻底被打蒙了。
他的刀钝了。
他的脸黑了。
但玩家们前赴后继的进攻，让他根本难以全部防守。
元族真阴水分支的躯体，确实可以借助特殊体质，防守众多攻击。但抵得住上百，上千……那么上万呢？
“疯了，都疯了。”
刘青嘴角哆嗦。
“怎会如此疯狂？”
刘青心都在颤抖。
“啊！”
他一声嘶吼，黑色阴气震荡。
阴冷的黑色寒露，如影随形。
嘭！
嘭！
嘭！
一连串的响声中，玩家们纷纷倒飞出去。
刘青凶狠地看了眼众人，一言不发，往灰市外逃去。
他速度极快，七品修行者，简直是一台杀伐机器，所过之处，一蓬蓬黑色烟雾炸响。
但玩家们，眼神一亮。
“他急了，急了。”
“看他逃的方向，品，你细品。”
“血槽血槽，不是钓鱼，他真不行了。”
“我还没用力，他就倒下了。”
玩家们说话间，更多人前赴后继冲去。
刘青神色已经有些不安，放眼看去，周围已无落脚的地方。
但元族躯体，让他身体变形，本是个枯瘦老者，这一变幻，竟化作浑身黝黑发亮的黑色水人。
玩家们的攻击，再度落在空处。
眼见刘青就要逃出灰市……
“敕令。”
清脆悦耳的声音，从一个黑色纸片人口中响起。
“明灵洞观！”
“神祭！”
刘青怨毒的声音中，灰雾萦绕，阵阵机括声响起，“咔”、“咔”、“咔”的响声连成一片。
灰市的上空变得无穷高远，好像扩大了百倍，原本已经快逃出灰市的刘青，眨眼又相当于回到灰市中心。
刘青心底一颤。
默默给向着灰市而来的本体传音：
“救我！”
“千万不要亲自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