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筒里传来朱焘的声音:“你们挺会玩儿啊!不是调研吗?怎么打起牌了?”
我一边开房间门,一边夹着电话说:“是呀,我们也得劳逸结合嘛!前面两天晚上吃过饭回来我们就在整理资料,弄得比平时在学校还辛苦。今天大家就放松一下。好不容易出来,总是这么辛苦也是没天理的。你怎么样?怎么想到给我打电话了呀?”
进了屋,我顺势倒在床上,头枕着靠枕,选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躺着。
“你不是没头没脑跟我讲你出来调研了吗?然后就不理我了。我就打电话问问你怎么样啊。”
“哦,这样啊。这几天我们起早贪黑的,因为才出来调研,不知道会怎么样,所以晚上吃过饭,回到宿舍就整理资料,洗漱完毕就很累了,就早早睡了。这几天我都没顾上上网呢。嗯,你最近都好吧?”
我一边说,一边起身走到桌边,打开电脑。
“我还那样吧。有点想家了。每天打工两个小时,课嘛也不多。在一起玩的就那几个中国人。没你现在过得好。感觉你们现在生活挺丰富的呀。”
我打开了QQ。
看到他的头像在闪呀闪的。
点开看:“我还那样,挺好的。我也挺想你的。”
第二天问:“你们调研怎么样?一切都还顺利?”
第三天问:“怎么了?没头没脑不理我了?”
我嘴角上扬,声音都轻快起来。
“大哥,你这是关心我呢?还是真的是空虚寂寞啊?别看我就这几天出来似乎还挺开心的,我平时也一样过着枯燥寂寞的生活啊。不过估计比你好一点,至少出门都是中国人,到食堂、图书馆全是跟自己差不多的学生。”
“我吧当然是既关心你又空虚无聊啦。在这里吃不惯,做吧又不太会做,也浪费时间。不过我的厨艺已经练出来了。回国了可以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我给孙丹发了信息,说自己不过去了。然后和朱焘煲了近半个小时的电话粥。
这天晚上,我竟然又梦到了黄月英和诸葛亮。
我头上盖着红盖头,坐在床上。周围没有什么动静。我撩起红盖头,四周打量了一下。这是一间新房,一张古朴的大床,床两侧是有木雕装饰的镂空挡板,在我看来古色古香,淳朴自然。床上放着红色鸳鸯被,一派喜庆。
这是诸葛亮和黄月英大婚的日子了。我今天会怎样?会发生什么样的故事?
外面隐约有喝酒喧哗的声音。在隆中乡下僻壤之间,邻人亲戚是如何祝贺的呢?
我不敢肆意走动,也不敢不管不顾随便破坏规矩。虽然我不知道我这到底是梦境还是真实的当时的事情,到底我不敢放肆,宁可信其真,也不可破坏我心目中偶像黄月英的可能的幸福生活。
因为不知,所以畏惧。
我只好静静地耐心地等待。等待那挑起红盖头的刹那,四目相对,热情相拥。
我不知道古时在红盖头下等待的女子是怎样的心情。此时,我心中充满了渴望。这是一种慰藉,见到朱焘的一种慰藉。
我和朱焘,后来为了各自的学业,有多久没见了?在这五年里,总共又见了几次面呢?不是恋人,仅仅是朋友而已,就只能是有机会的时候,顺便探望,仅此而已。
网络和电话,延伸了人类交往的空间,也阻隔了思念的产生。虽然和朱焘不常见面,但是也没有特别的感觉,经常电话联系,偶尔视频一下。想了,有什么事情,拿起电话就说了,反而少了牵挂和那种魂牵梦绕的感觉。很怀念曾经纸质通信的年代。几天不联系,坐在那里,静静地从笔尖流淌出思念的韵味,是多美的感觉啊。可是,现代通讯工具如此之发达,短信、电话、QQ、微信,几乎无处遁形。
所以,朱焘在国内的时候,我没有什么感觉。感觉也是经常在联系,似乎他就陪伴在身边一样。可是,自从他出国以后,打电话极大地不方便起来。我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抓起电话就可以打。有时候是因为时差的问题,还有电话费的昂贵。所以只能是网络的沟通,然后是等着他给我打电话。如此,思念在心中才开始慢慢疯长。
终于听到脚步声。我的心砰砰直跳起来。是不是长得如朱焘般的诸葛亮呢?
凝神,闭目,感受那一种娇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