份子钱?
酒天梯的份子?
三人瞬间就想通了今日早朝之时,陛下连理都没理那位御史的原因了。
但酒天梯的份子钱很多吗?
耿直的沈辩直接问了出口:“酒天梯的盈利貌似没那么多吧……”
身为金陵中人,身为户部尚书,沈辩知晓酒天梯的定价,旁人也在他耳边提过那边生意火爆的场面,沈辩自然能估算出酒天梯的盈利能力。
柳生一副在长辈们面前的害羞少年模样,轻声说道:“是所有新推出的清酒的份子。”
所有?
所有!
沈辩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似乎有些口渴,于是十分自然的端起那杯茶水喝了一口,全然忘记了刚才自己碰都不碰的决定,只因柳生的这道消息过于劲爆。
满金陵城推崇的酒,外加陛下还有份子在里头,这酒它是想不火都难!
就算这酒真不行,那销量也得提上去!不然且不是在打陛下的脸嘛?万一外边传上两句陛下的眼关不行……
凭借着柳家在各国的产业,这酒能卖上多少钱,沈辩的心里完全没底。
下一刻,沈辩果断的打了个激灵,顺带着也放弃了方才差点问出口的问题。
“陛下的份子有多少?”
……
“那么,三位大人想问的事情便是如何挣钱吗?”
在沈辩三人说完来意之后,柳生感觉到有些莫名其妙。
你们堂堂三个六部尚书,几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就因为区区一点挣钱的计俩亲自便服来我这里?
真担待不起啊!
而沈辩三人则又是另一种想法……陛下掺了柳家酒业的份子,这以后柳家可就是陛下的摇钱树了啊!
更何况我们的这位陛下穷惯了,这突然富起来……
古语云“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这谁要是敢断陛下财路,那恐怕还真是会“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了”!
曾见识过、听闻过楚皇是施展过的铁血手段,沈辩三人这时候突然有些庆幸自己此时的态度不错。
不过当初他们只是想解答心中疑惑,没想太多,只是单纯觉得三位尚书在明面上亲至柳家府宅,着实不妥,所以才换了身便服过来……
真是因缘巧合啊。
“还请公明贤侄指教。”
沈辩的姿态放得很低,但清楚柳家家主不在金陵,能有权利对江南居进行大刀阔斧改革的人,目前在金陵城中只有一位!
那便是柳生。
有本事的值得尊敬,更何况这人的本事还在沈辩最在乎的银钱之事上。
虽然柳生的神情模样像个羞涩的少年郎,但沈辩很清楚那些商人的姿态……演戏,不光是官场上的人会,商场上熟谙此道的人同样不少!
李思念和陈尘刚有些惊异的转头看向沈辩,便听到了柳生的声音。
“大人想问的是户部的生财之道,还是三部的生财之道?”
“三部!”
一听兵部和工部还有的钱赚,李思念和陈尘开口的速度连沈辩都没反应过来,惹得沈辩投以两人难以置信的目光。
平日里在朝堂上,也没见过你们这么激动啊!
但李思念和陈尘却没半分不好意思,难得两个清水衙门有钱挣,今天谁都拦不了我!
六部之中,礼部管礼,例如大典、祭祀一事,虽和其余五部的交流少了些,但地位却有些特殊;吏部管官员的任免,在权利上看起来是最大的;户部掌管楚国财产,例如田地、税收,地位仅比吏部低上一筹;刑部管律法,职责在身的他们很容易跟那些权贵们有冲突,久而久之也就渐渐形成了一幅幅僵尸脸,冷冰冰的……
而兵部和工部,一个上头有那群老将军、老侯爷撑腰的军方压着,军资的调动稍微慢了一点,少了一点,那批人虽不会提刀上门,但也敢搬把椅子堵在你家门口……
另一个则是干着六部中最苦最累的活,每次拨来的银钱还不敢少有,深怕被御史参一个“偷工减料”的罪名,更别提基本每次的任务都是需要整个部门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了……
“公明贤侄,户部、兵部、工部真得都有挣钱的法子?”沈辩迅速的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三部能触及到的点,依旧没有什么思路。
“财富之道,无在乎‘开源节流’四字,节源之事想必三位大人这些年已经快做到极致了吧……”
“那么三位大人要不要考虑一下如何开源?”
……
“小生斗胆问一句陈大人,工部的工匠相较金陵城中其余人,他们的技艺如何?”
听到柳生率先提起的工部,无论是因为身旁有人看着,还是因为自己的身份所致,陈尘此刻回答的很认真,完全不似和一个晚辈的谈话,就真的像是在向某位前辈请教一样。
学无长幼,达者为先。
在钱财之事上,柳生确实是那位“达者”。
“工部的工匠在三国中都属第一流。”陈尘正色道。
“那么若是陈大人家中府邸需要修缮,你是希望让一流的工匠操手,还是让次一等的工匠负责?”
工部的事情很简单,柳生表达的也很快,也不需要讲的太直接,稍稍说上两句,陈尘自然会明白。
还是那句话,坐上这些位置的人都不蠢,个个都极其聪明。
但一二十年的官场经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去干着那些重复的事情,任谁的思维都会讲话,而柳生只需要提一嘴,给他们开个思考的方向,后续的东西他们自然能想到。
“此事虽简单,但事情的难度在礼……”陈尘思量了一会儿,便有了计较,心中开始计划着一些事情,但还是没忘记非常客气的跟柳生道了声谢。
柳生见陈尘想明白了,于是也不浪费时间,干脆的将话题转到了兵部上。
而李思念见柳生的目光转向自己,眼中不免生出了些许希冀的目光……作为一个聪明人,他方才自然也想到了柳生话中所指,但兵部又有什么能让人愿意付钱的呢?
兵部不同于工部,工部虽劳苦了些,但自主权还是有不少的,而有着那批老将军、老侯爷压着的兵部,憋屈是他们的常态。
兵部的裤兜里要是多出几个钢镚,那群人就要好好查查兵部是不是克扣了军资。
若是没有,那把那几个钢镚也送到前线呗~
你们这群待着后方的大老爷又不上战场拼命,拿那些钱干什么?
兵部的苦,在心里头。
“蹬蹬蹬。”
柳生习惯性的敲了两下桌子,下一刻便意识到自己动作的不妥之处,瞬间收回手,向面前的三位尚书大人投以歉意的目光和笑容。
“李大人,我想知道一下,驿站,是不是受兵部全权掌控?”
李思念有些疑惑……你提那个烧钱的玩意儿干什么?
为传军情,各处边疆到金陵的驿站都得实时运转着,就为了不会耽误偶尔会传递一次的军情。
若说将其裁撤了,那李思念已经能想象的到楚皇拿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模样了……阻碍军情,没人有这个胆子!
但一想到那些驿站每时每刻都得用上好的草料养着健马,每过些岁月就花上大价钱换一批……不光是兵部尚书,就连沈辩此刻想起也感觉有些心痛。
“大人觉得,某个百姓家中若是有人去了边疆,那家人愿意花多少钱往边疆送一封信?而边疆的那些人又愿意花多少钱给家里报个平安?”
“驿站传递的是军情,这不是谋民之利吗?!”李思念按照心中的第一想法出声。
柳生张了张嘴,忍住没将“笨”这一字说出口,停顿了一下,刚组织好后续的语言,准备给这位思维快僵化的李大人好好说道说道时……
沈辩一脸的惋惜,拍了拍李思念的肩膀,李思念转头看去,看到沈辩这幅模样,一头雾水,却见沈辩丝毫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向着柳生开口道。
“公明贤侄,你的意思我大致懂了,稍后我会给李大人好好分析的。”
对于钱财之事心思活络的沈辩在听完柳生给工、兵二部出的主意,确定了柳生在这一道上是真的有本事,心中不免有些急躁……他们都讲完了,快轮到我了吧!
一口一句“公明贤侄”,“好气哦”的柳生还是保持着微笑,对着沈辩不紧不慢的说道。
“户部挣钱这事……”
“还真不好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