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之际,诺曼隐约听到有人在说话。
“哎,本来就是吓吓他,哪想到他这么不经吓。”
“把水给我拿来,我把他浇醒。”
“吓晕就算了,还牢牢抓着我的手干嘛?他要是伊莎贝拉,我免为其难就认了,可是他...哎。”
诺曼缓缓睁开眼睛。
白齐还在他眼前,正一脸不耐和嫌弃地看着他。
“水来了。”旁边突然有人说道。
哗地一声,诺曼感觉头顶一股凉意传来,有人朝他泼了一盆冰水,让他只感觉一阵透心凉,哇哇叫唤着跳了起来。
他还在据点会厅,白齐坐在沙发上,一旁举着水桶的是无口男。
发生了什么?
白齐郁闷地站了起来,来不及跟诺曼解释,扫了一眼无口男:“不是说让我来吗。”
“这样更快。”
“可以。”
白齐叹了口气懒得跟他多说。
诺曼指了指白齐,又指了指之前他之前中剑倒地的位置,半天才憋出来话:“你刚刚不是,不是...”
“死了?你盼着我死吗?”白齐没好气地说道。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但你刚刚...”
“刚刚那个不是我,”白齐哼了一声,“你以为,在知道那个胖女人有问题的情况下,我会傻乎乎地直接走进她的房间?有你当前车之鉴,我还能不小心点?”
“话是说的没错,可我刚刚明明砍到你了。”
“是啊,你当时整个人都混混沌沌的,没察觉到也算正常。”
白齐蹲下身,捡起了诺曼的长剑,随手将其丢给他。后者慌张地接了过来,打量了一眼,很快发现了问题。
“怎么,没有血?”
“呵,你才发现?”
白齐边笑边摇头道:“之前你都没有仔细注意看看,砍我的时候连血都没有,你就没觉得奇怪?”
“这,我,我也不...不清楚。”
“别怕,你当时看到的不是幻觉,”白齐安慰道,“刚刚你看到的我,其实是咱们抓到的幻行怪。”
幻行怪!
诺曼恍然大悟!
怪不得,之前白被杀死之后的倒地声那么怪,啪的一声,自己当时没察觉,现在想想,跟一泼水撒地上一个声音。
随即,他又疑惑起来:“幻行怪怎么会那么听话?也不跑?”
“这个嘛...这就是我的手段了,可以一定性控制它们。”
诺曼听出白齐不想继续说下去,于是乖乖地不追问了。
不过,他的脸也苦了下来:“我失手杀的那只幻行怪,就算在我头上吧。”
越想越可惜,那只幻行怪可是他最珍贵的财产了,就这么不明不白被自己杀死,以后再也没有黑油刮了,想想就心疼。
白齐只是略一细思,便想明白他的想法。
“呵呵,放心,你刚刚什么也没杀死。”
“怎么可能?我明明把它砍成了两半。”
“因为刚刚的幻行怪不是一只,而是三只。
你应该清楚,幻行怪个体是没有幻化能力的,最多在表皮上发点光,没事充当个煤灯用。
要想让幻行怪幻化成我这种体型的人,至少需要三只。我想了下,干脆全都用了。而幻行怪在合体状态,不管以什么角度切开分离,都会整齐地形成个体。
所以,你刚刚什么也没杀死。”
白齐的一番解释让诺曼豁然开朗。
幻行怪在个体状态时是个固体,但合体后,就变成了类似液体的状态。从中分出一份,都会自动控制分离的数量,使之形成完整的个体。
这样一定程度上保证了幻行怪个体的性命。
诺曼有些尴尬,他明明查了有关幻行怪的信息,但当时的侧重点全都是怎么让它快速增皮,其它信息被一定性无视了。
沉默半天,他憋出来句话:“谢谢了,多亏有你,才把我救出来。”
“没事,我也不可能把你们就放在那个危险的占卜师房间里。而且多了你,之后我们针对她,也多了成胜算。”
白齐顿了顿,有些为难地说道:“队长还在她的控制之下,而我们就三个人,最后会怎么样还不好说。”
“三个人?”
诺曼注意到这个词,急问道:“汉克呢?你不是把他也救出来了吗?”
“是的,不过他和你不一样,他并没有被那个女人蛊惑,而是陷入了深度昏迷。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但现在我们无法唤醒他。”
“他会不会有危险?”
“放心,暂时他的身体状态就像喝醉了酒一样,身体没有大碍。”
诺曼微微松了口气,但眉毛不知不觉紧了起来。
白齐接着说道:“因为汉克的情况有些麻烦,我觉得有必要活捉那个占卜师,拷问出唤醒汉克的办法。”
诺曼咽了口唾沫:“活捉那个占卜师?”
“怎么?有什么问题?”
“有点,”诺曼沉重地点点头,“那个占卜师来历可能有些麻烦。”
当下,诺曼将在队长屋内发现的侍魔教画像,以及他的猜想说了出来。
说到占卜师可能就是侍魔教徒时,连装饰品无口男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待他说完,白齐的脸色不置可否。
“你怎么就能确定,队长屋内的画像和咱们这件事情有关?
毕竟你也知道占卜师的能力是蛊惑眼,队长可能只是中了她的招数。而画像,则可能另有解释。”
诺曼摇摇头,肯定地说道:“不是,我被占卜师迷惑后,在她的屋里发现了问题。
你是了解我的,我平时有看到和魔物有关的事物会下意识解说的习惯。今天在占卜师的房间,她将我迷惑后,便对我放下戒心。过没多久,她就想打开随身的包袱。
她的包袱是用某种魔物的皮制作,拉伸性很强,还有保存魔力的效果。我当时也就下意识地朝里面扫了一眼。
她很快就察觉到,把包袱一封让我别关心。
不过我还是看到了,包袱里装有骷髅和一种月牙装饰。这两种事物的用途不多,同时出现就更令人怀疑,让我猜想她包袱里会不会还装着侍魔教其它象征事物。”
白齐揉了揉额头,连连抿嘴,半分钟后,说道:“怀疑的有理有据,没准真的歪打正着了。”
“其实我还希望是我想错了,”诺曼低声嘀咕道,“如果真像我想的那样,那队长可能就不是被迷惑,而是真的侍魔教徒。队长的远程弓箭射杀防不胜防,咱们三个没一个能挡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