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的故事是真实发生的,时间、人物和地点为了尊重和保护人家的隐私和回避一些敏感性的问题,所以笔者做了一些艺术性的加工处理,所以我姑且言之,列为看官也姑且观之,切莫较真。
…………
“东西呢!”
“没抢到,被郭玉林给跑了,不过郭玉森没跑掉应该还藏在附近。”
“混蛋!那还等什么,赶紧找人!抓到一个是一个!”
“可是这附近人这么多……”
“你说什么!”
“……属下明白,属下这就带人把人搜出来!”
…………
九月初,气象预报全国大部分地区高温红色预警。
时下,泉城市入秋以来的天气真的是让人汗流浃背,无力吐槽。
出租车里的广播说,前天下午,一名来自非洲赤道国家的黑哥们,在泉城大街上中暑晕倒,被热心市民送到了临近的医院救治,两个主播就此话题嘻嘻哈哈的调侃“北方小火炉”的威力,还和山城与江城做对比。
烈日炎炎,柳树成荫,泉城老城区最有名的一处古香古色的商业小吃街名为“芙蓉街”。
芙蓉街北起西花墙子街南口,南至泉城路。东邻马市街,通起凤桥街、翔凤巷和芙蓉巷,西邻玉环泉街,通省府东街。青石板路面,两侧二层明清两代兴建的小楼,沿街小商小贩鳞次栉比,各色小吃琳琅满目,天南海北的游客更是穿流如织,摩肩接踵,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芙蓉街得名于街巷内的“芙蓉泉”,当年的芙蓉街青石路板上是泉水流淌犹如江南水乡,《老残游记》中写道“家家泉水,户户垂杨”,清代诗人董芸有诗为证:“老屋苍苔半亩居,石梁浮动上游鱼。一池新绿芙蓉水,矮几花阴坐著书。”
这是一个周末的午后,从人潮涌动、沸反盈天的芙蓉街里挤出来两个汗流浃背的年轻人,短袖T恤、大短裤,手里攥着几根用红柳枝串着的“羊肉大串”,一边走一边吃,吃的是满嘴流油。
两人穿街走巷,走了好一会儿就钻进了芙蓉街左近一个相对比较僻静的无名小巷子里。
巷子入口有处有一块残破青砖写着巷子名字,可惜早已剥落难以辨认,只有后来刷的白墙灰,用油漆描过,隐约能看出有“涤泉”两字。
进了巷子里,喧嚣的声音好似消失无踪,两侧的房屋也不如芙蓉街边上的民居齐整,更加的破败,有的甚至连门面都顾不得修缮了。
不过闹中取静,到了这里两个年轻人这才停下脚步,神清气爽起来。
其中一个人高马大长得跟魏大勋似的年轻人乐呵呵的对身旁的相貌俊秀的同伴说道:“大叔啊,没想到你也是个隐藏起来的富二代啊!这地方应该是泉城地段最好、房价最高的地方了吧?一平方多少钱?七八万总有了吧?”
被叫“大叔”的年轻人年纪看起来比同伴要小,身量修长,唇红齿白,五官俊秀,有点眼下偶像剧里偶像小生的样子,用当下最流行的词儿形容,就是“小鲜肉”。
这个“大叔”白眼一翻,吃着羊肉串,细嚼慢咽也不言语,前头领路又走了十多米,左转在一处相对狭窄的位置停下,然后指着一处破旧黑色小木门,头也不回的说:“魏大少爷里面请,这地方您老要是看上眼,别说七八万,给个两三万我就卖给您老人家。”
“不能这么便宜吧?”魏凯闻听一愣,左右看了看,原本热络的心也凉了下来。
就见这处小院位置十分偏僻,因为藏在角落,不注意观察还真容易走过。另外此处左右巷子很是狭窄,最多也就容一个成年人正常通行,这要是想并肩走两个人却是有些艰难。而眼前的木门一看就是“老物件”,铁将军把关,“大叔”掏出一把钥匙费劲的开锁,嘎吱吱推开小门,露出里面的景物。
魏凯打眼往里面探头一看,就感觉走进了“聊斋志异”。
只见这小院里不大,也不规整,虽不能一眼看尽,却是入眼一片荒草丛生,破石桌石凳,残缺的砖瓦到处都是。
“大叔”见魏凯惊异表情,嘿嘿一笑,也不知道是嘲笑还是苦笑。然后头前领路带着魏凯进门,边走边说道:“这是我爹妈留给我的唯一遗产了,要不是难卖,早二十年前就出手了,也不用等到今天。几年前倒是有人买,可是当时说什么外地户口限购,就没卖成……往里面走,我带你领略一下什么叫做泉水人家。”
魏凯小心翼翼的迈步跟进,躲避着脚下的断瓦残垣,嘴上打趣道:“大叔,这宅子一看就是文物级别的,还别说,拍个什么密室逃脱の荒宅惊魂什么的连布景都省了,不过这房屋结构没问题吧,别一进去就垮塌了,到时候把咱哥俩埋里面,就只能拍人鬼情未了了。”
“大叔”一撇嘴,走到了一件砖石裸露着的房屋门前,用钥匙开门。
这处宅院不大不小,看起来大概有个不到八九十平的样子,院子就占了差不多二十平的大小,由于院子里乱七八糟,除了石桌石凳,还有一处石槽,上面堆放着沾满灰尘的塑料布,墙角还摆放着手脚架,显得十分拥挤。院子有两间简单刷了白灰的房屋,一间主人房,一间厨房兼杂物间,门窗都是木质的,房门倒是安全门,但是一看就有历史了。
打开房门,往里面一看,这是一间两室一厅的老房子,卧室还算宽敞,客厅面积很小,说是客厅实际上就是个门厅。
屋子里到是没有院子里杂乱,有桌椅板凳,有简单的家用电器,上面都落了厚厚的一层灰,除了陈旧一些,看着倒是整齐利落。
“还行,没想象的糟糕。”魏凯进了屋摆手驱赶着许久积攒的陈年老灰,就听“大叔”说:“原本我大舅和我舅妈想着把房子租出去的,好歹也能收点租金,可是这地方你也看出来了,车进不来,环境还差,四周看着不错,古香古色的,可是真的有几个人住?要不是街道办打电话,说是市政翻新维护历史建筑,我都不想过来。你找个地方坐着休息一会,我去院子里收拾收拾,这乱七八糟的,一会签完字咱俩就走。”
魏凯东张西望拉过一把折叠椅一屁股坐下,屁股底下嘎吱嘎吱的,继续吃着他的大串,嘴里含糊的说道:“不着急,不着急,我觉得挺不错的。”
“大叔”此时已经重新回到院里,看着脚下的砖瓦,弯下腰捡起就随手丢到墙角,然后一只手掏出一个两年前买的红米青春9就给街道办打电话:“您好,对,我18号的户主,我叫韩博君,我已经到了,对对,身份证,行啊,我在家等你们。”边打电话边丢杂物,等挂断电话韩博君就来到了院子北边墙下的一个石槽前。
这是一个已经看不出年代的石槽,韩博君以前就来过老宅两三次,也都是小时候跟着大舅和舅妈一起来的,那个时候韩博君还小,对这处代表着自己出身痕迹的宅院印象并不深刻。所以也不知道这石槽是干什么用的。
韩博君是个孤儿,刚出生父母就在一场火灾中不幸罹难。对于父母,韩博君的记忆中完全没有什么印象,关于父母当年的事情也是他从大舅和舅妈只言片语中一点一点拼凑起来的,音容相貌仅停留在一张老照片上。可以说殷家的一切对他而言,都有如镜花水月,如梦似幻,很遥远。
孤儿这两个字,看似可怜,从小到大也为韩博君博得了许多人的同情,但是韩博君的童年却是快乐的,并不为自己的身世所累,因此也不放在心上。
所以看着石槽上面堆砌的塑料布,韩博君心里也兴不起什么悲情啊,回忆啊什么的。
扬手就是一掀,一阵尘土飞扬,惹的韩博君皱着眉咳嗽了几声,等灰尘渐渐散去,韩博君挥着手低头一看,眼睛瞳孔却是瞬间放大。
就见这塑料布掩盖的石槽中,竟然安静的躺着一个屏幕亮起的崭新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