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岁月总是有那么一两个人从生命路过,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最终那动人心弦的篇章成为封藏在时光宝盒中的钻石,历久弥新,熠熠生辉。
我和多数人一样,我的生活是普通而平淡的,没有什么特别出彩的地方。唯一值得骄傲的也只能是自己还算可以的成绩了。
生活虽然单调,幸而它平静充实,有条不紊。它像是一首慢节奏的抒情去,轻柔而缓慢,虽然有些乏味,但我也并不那么介意这一点。
可是青春的时光似乎就是用来弹奏动人心弦,跌宕起伏的交响曲的,那一天他的到来,让我的节奏彻底乱了起来。
他是新转学生,刚刚从外省转到了我们学校。作为一个有点怕生的人,我自然是不希望过早接触这位新同学的。然而命运齿轮的转动就是那么强大,他成为了我的同桌。
在我刚刚听闻这个“晴天霹雳”时,我的大脑的CPU可能因为运转过快,瞬见崩盘。我只知道当时的自己像是个人时间停滞了一般,茫然地看着他从讲台上一步一步走下来,坐到了我的左手边。
我一句话都没有说,持续着先前的宕机状态,他也一样什么话都没有,只是坐在旁边低着头,既不听课也不说话。
等我脑袋重启后,尴尬的气氛早已四处弥漫。我和他就这样在这尴尬而怪异的气氛中沉默着。
片刻后,打破这一尴尬局面的是他一上课就准时报道的睡意,上课没多久,他就侧向右手边睡着了。这时我才瞥了瞥我这位新同桌,认真的看了看他到底长什么样,毕竟刚才脑回路短路的自己自始至终就没抬起过头看过他,眼光全停留在他和我一样的白色校服上了。
他长的很白净,颇有几分谦谦君子的模样。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体不舒服,他此刻比常人略红的面颊和耳廓,倒是让他有了几分不太自然的病态。细长的睫毛偶尔轻轻颤动,更加让他多了几分“林妹妹”感觉。
我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后也没再看,低声咕哝了一句"你还挺好看的",便认真听起课来。也慢慢习惯了我身边这位“睡神”同桌。
然而,这仅仅只是我青春变奏曲的序章而已。我的生活并没有如我所期待的那样归于平静。
那天是公布数学成绩的日子,我的心情因为数学成绩是全班第一的缘故有些雀跃。然而还没等我高兴一会儿,睡神同桌的试卷也发了下来,而他卷面上的成绩对于我来说简直就是将我从高处推向了万丈深渊!
他的数学成绩和我仅有一分之差,位列全班第二。我想知道他成绩的那一刻,除了石化,再也没有什么词能形容我的心情了。
作为一个只在成绩上出彩的人,睡神同桌天天上课睡觉考到的成绩让我备受打击。最为关键的是,这样的分数让我开心激动了好久,而人家呢,现在都还在睡觉,压根不在乎他考了多少分,似乎这个成绩对他而言是理所应当的。
不甘心的我拿起了他的试卷检查了一遍又一遍,令人失望的是我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地方老师算错了或是给多了的分数。等我无奈的接受了他的确考到了这个分数的现实时,我才仍有些"恋恋不舍"的放下了那两张仅有一分之差的试卷。
而就在我放下试卷的那一刻,我趴在桌上的同桌早已睁开了眼睛,看着那个意图对他试卷不轨的我。
而我……再次石化……!!
良久,我才支支吾吾十分心虚地问出一句"你…你…你什么时候醒的。"
本来以为他会因为我未经他的同意而生气,没想到他却以及平常的语气,淡淡对我说了一句"从你拿起我试卷那一刻,就醒了。"
"……"好吧,我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我脑中疯狂地回想着刚才自己对试卷时那副激动得像是要吃人的样子,不断的猜测着他到底有没有看到那样的自己。纠结着如果看到了,他会不会讨厌我,觉得我是一个小气狭隘的人。(尽管我承认对于成绩我是有点"斤斤计较")
沉默,又是那相似的沉默,安静的空气。只不过这一次,我总是偷偷往他的方向瞟,想观察观察他的神色,希望从他脸上看出一点答案。但是由于担心他发现我在看他,所以每次我都看得飞快,简直就是一晃而过,导致最终我什么也没看见。
这一次,拯救我的是上课铃声,上课铃声一响,睡神同学果然准时的再次闭上了眼。这一刻,我才鼓起勇气认真地看过去。
他的表情很平静,没有什么不悦的神色。和上一次一样,他的睫毛偶尔轻轻颤抖那么一两次,脸上还是透着比常人略红的颜色。
应该没生气,我在心里这样悄悄安慰着自己。经过刚才那么一出,我先前的不甘心已经消退了许多,我打开课本继续认真听起课。毕竟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何况我现在身边坐着以为被上帝亲吻过的睡觉也能考好的
"好.学.生"!!
树欲静而风不止,奈何命运太过强大,我的生活又一次迎来了变奏。
这是后半学期的事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视力开始下降了。只不过当时近视的程度并没有那么影响我平时的学习,加之我不敢告诉父母的心态,我的近视便被我越拖越严重。最后我看不清黑板,只能依靠"杰出的听力"捕捉上课的要点,以听写的方式记录笔记。
本来这样继续应付应付,这个学期勉强能过完,怎奈一句话说的好"无巧不成书",我越担心什么,什么就刚好发生了。
那是一堂大规模记录笔记的复习课,是一堂在午间一小时学习时段的课。大量的笔记被投影到了黑板上,老师这一次只交代了一句把笔记抄完,就坐在讲台后监督者全班的纪律让我们上起了自习。
这是本学期脑袋第二次死机,过多的"我该怎么办""我看不见""我要怎么抄"等词句高频出现,导致我的大脑运转不良,再一次我凌乱在风中……
本来以为要这样什么都不干,呆呆坐一节课,但上天垂怜让我看到了一根我心里有点儿嫌弃的救命稻草。
今天这位睡神同学也在认真的抄笔记,不过想想好像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就没有睡觉了,而是认真听起了课。
尽管心里不愿低头找睡神同桌帮忙,但求生欲太强,笔记这种东西,现在不抄,难道要下课挤占其他时间抄吗。而且,现在不抄,一会儿老师问起,我要怎么说,说自己今天突然性近视吗……还是说以前勉强看得见,今天突然就加重了……
于是乎,我露出了一个谄媚的微笑,小心翼翼地揪了揪同桌的袖子,轻声细语道"同学,能不能挪过来点儿,让我抄下你的笔记呗。"
对于我现在的样子,我的CPU倒是客观全面快速准确地给出了答案——狗腿。
但我仍然维持着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有求于人必备微笑,等待着他的答案。
他似乎没有想到我会突然这样和他说话,有些不知所措的茫然的哦了一声,随后便将笔记向我这边移了过来。
等我能看到他笔记内容后,我飞快的抄起手中黑笔,不由分说地抄了起来,颇有几分战场冲锋的意味。
抄完笔记的我心情大好,带着感谢的笑我轻声对他道谢。
而他看了看我,怔了怔,随意说了声"不用谢"便转头继续做他的作业了。
那似乎是第一次我真诚而认真的正视他,他还和以前一样,清秀的容貌,透着红的脸颊和耳廓。
我抄完笔记后有些累,便趴在桌上睡了睡,睡前还不忘在心里嘀咕一句"这次换我睡了,睡神同桌"。我在桌上趴了一会儿,在我还有一些意识前,感受到旁边的睡神同桌停下了笔,似乎写完了作业,再次趴在桌上继续他的睡觉大业了。
等我醒来,映入眼中的第一幕就是睡神同学的脸,那时已经快要上下午第一节课了。
我看着对面睡神同学的睡颜,纠结着我要不要叫醒他。就在我犹豫之时,睡神同桌忽然睁开了双眼,看着他面前正在看着他的我。
这一刻,面对面趴着的两个人,四目相对,场面一度无比尴尬。而我们又像是约好了似的同时转过脸去,片刻后又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继续垂着头做着各自的事。
但是我们双方显然都还没有走出那尴尬的气氛因为我听到睡神同桌正在以一个不正常的频率使用修正带,而留心这睡神同桌动静的我显然心不在学习。
不过很快,不知道怎么了,使用修正带和书写的声音戛然而止。
声音停止的很突兀,我不免好奇,一边猜测这他那边发生了什么,一边努力克制着自己那颗要一探究竟的心。
不过我找不了答案,答案很快就找到了我。
"喂"他轻声叫了叫我询问道"你有修正带吗?我的用完了,能借我用下你的吗?"
得到答案的我,点点头,便将修正带递了过去。那颗想要一探究竟的躁动的心,也在这时平静了下去。
又过了一会儿,我们都各自进入了刷题的状态,专心于眼下的题目。
"修正带递一下"
"在你左手边"
"你修正带用好了吗?再借我用一下"
"给"
"你现在用好了吗?我用一会儿"
"在你手肘旁边"
…………
………
接下来的一个半小时内,我和睡神同桌围绕"修正带的各种借还句式"这一主题,展开了口头实践工作。
难以想象,大半个学期以来,我和睡神同学会围绕修正带进行了我们俩之间本学期最长的一次对话。
后来我和他之间的对话多了起来,但多数情况下还是在相互借用各种文具。
某一天,不知道是不是哪根弦撘错了,当然最有可能的是题刷完了闲着无聊,我突发奇想的对着睡神同桌来了一句"喂喂,我发现你好像从来没叫过我的名字呀。"
本来随口一句的闲话,不指望他认真答复我,谁知道他这时放下了手中的笔,想了想,对我说
"你好像也没叫过我的名字"
我脱口而出就是一句"没有啊,我叫过你的名字的。"
"那你现在叫一下,可能是你叫的次数太少我不太记得了"
我也没多想什么,平静自然地就叫了声
"李…浩……"
?!?
话一出口,我才发现这个名字叫出来的感觉无比陌生。旁边的睡神似乎和我一样对着陌生的感觉感到震惊,盯着我看了许久后眼神有些不自然地四处转了转。
最后有些磕巴的回了一句"恩…嗯……。"
他这一答应,场面又一次尴尬。
我们大眼对小眼地看着对方,脸上写的全是对于"刚刚发生了什么"的茫然。
沉默,又是那相似的沉默。我的青春变奏曲似乎有很多休止符……
后来,睡神同桌以上厕所为由,打断了尴尬的持续。我也趁机去找了自己为数不多的朋友聊天,分散注意力,转移刚才的尴尬情绪。
那之后,我们俩不约而同地不再提起和那天有关的任何事。只是我们俩都把对对方的称呼默默地从"喂"换为了对方的名字。
终于,青春变奏的曲迎来了它的高潮部分。这一次没有休止符,然而节奏快的就像是过山车一样,跌宕起伏……
那是期末考后的一天,本来在QQ上冲浪的我忽然收到了一条好友验证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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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一班班群
验证消息里没有写明是谁,而我一向在现实生活中含蓄内敛的人,在网上可是相当的豪放不羁。大手一挥,直接把"?谁啊?"敲过去。
对方约摸是被我巨大的反差震惊到了半响才回了三个字
"你同桌"
"同桌?"我念叨着这个词,正在想着是哪个同桌,忽然心中一惊,不由大叫出声
"同桌?睡神同桌?!!!!"
显然,我也被睡神同桌"你同桌"豪放潇洒,干净利索的三个字震惊到了。
认清睡神同桌身份后有,我立即一本正经起来
"请问找我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还是有其他什么是吗?"
至于为什么先问他是不是需要帮忙,完全是出于和他相处的这些时日,我和他的绝大多数对话是建立在互相借东西这个坚不可摧的事实上的。
很快,对方给了回复
"明天早上八点有时间吗?我们滨海公园见一面吧。"
看到睡神主动约我出去,本来还再疑惑他到底有什么事的我这时又收到一条消息
"你试卷在我这里,里面还有试卷整理。明天能来拿一下吗?"
了解原因后我回复了"OK"
第二天八点,我们准时在滨海公园见。到了之后,他从包里拿出了我的试卷夹。只不过当时刚拿出来时我的试卷是夹在他的试卷里的。聪明如我当时立刻反应过来,他肯定把我的的试卷和他的试卷做过对比,就像当初我拿他的数学试卷做对比一样。
我自鸣得意的想着自己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我的试卷你看了就看了,我是不会怪你的。也难为你还要假装不小心带回去了,现在又把它还给我。
于是我心照不宣地接过试卷,十分配合地和他出演着"清晨八点两人相约滨海公园,只为还试卷"这出戏,带着十二分的感激向他道了声谢。
不过,很快我这种想法就被打破了。
只见他不徐不疾地陈述道"那天我收拾的时候看到我的试卷放你桌上了,我没怎么想顺手塞书包里了,回家才发现里面夹着你的试卷。"
听到这话我的心情像是自由落体一样,带着重力加速度急转直下。沉底的那一刻我终于想起来当天发了试卷之后,我把睡神同桌的试卷拿过来对了对,结果对完就把他的试卷夹在我的试卷外面。当时想着对试卷这事也不是第一次,况且睡神同桌并不介意对试卷这回事,也就没有太在意这件事,谁想自己直接将这件事忘的一干二净。
这次,成了我一个人的尴尬,但我却没有沉默。我讪讪笑了笑,借着我先前的话将计就计再一次表达了我的感激之情。
"没事没事,一点小事而已,不用那么客气"
说这话的他有点不好意思,显然是被我的"盛情"震撼到了。
出于愧疚,我请他吃了一只冰淇淋,他也没有推辞。
一路上我们边吃边聊,聊了一些学习之外的事,时间不知觉间就到了中午十一点。
这时他忽然像是做了什么重要决定似的,严肃地向我询问道"我请你吃个饭吧,可以吗?"
看他严肃的表情,我就知道他一定有要事相商,说不定是找我共商学习大计,于是乎我也严肃回答到
"好的,我们边吃边谈"。
但是,一如既往的我没有猜对睡神同桌所思所想。
刚吃完饭,我便拿出了纸和笔,非常正式的对他说
"可以开始了"
他似乎是没想到我会那么正式,稍作迟疑。
但片刻后也认真了起来,不过却欲语还休,好像很难开口的样子。
看着他欲言又止,想来问题还挺严重的。不出我所料的话他应该是遇到了什么难题,嗯,值得重视,我要认真记录。
很久,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认真道"接下来的话,我希望你能认真的听我说完"
"嗯嗯,这是当然"
"王冉,我想和你说,我……"顿了顿,他又再一次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盯着我的眼,一字一句道"我喜欢你,王冉,我喜欢你。"
声音不是很大,每一个字清楚明白,发音标准。
再一次的沉默,但这一次却并未笼罩在尴尬之下。此刻李浩的神情很熟悉,似乎是他转学来时前半个学期经常会有的神态。
文质彬彬的面貌总是带有的略比常人稍红的面颊和微微泛红的耳廓。
那一刻,我的大脑第三次死机,再次空白……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正如第一次见到他那般。我只是茫然无措的地看着他,不敢抬头看他的脸部,只能一味地盯着他的衣着。
微微发黄的白衬衫扣的整整齐齐,一丝不苟。那上面似乎浸满着阳光的味道。
最终,代替我发声的是那只被我捏在手中,反复旋转,暴露了我此刻慌乱程度的笔。
"啪"一声,成了我对这突如其来的告白的所有回答。同时我的处理系统开始重启,思考着该怎么做。
本来以为这事会和上一次名字事件一样,双方都心照不宣地不了了之。然而,这一次他却没有这么做。
就在我打算转移话题的那一刻,他坚定的拉住了话题,一字一句再一次道"王冉,我喜欢你,你呢,你喜欢我吗?"
此刻刚刚重启的脑袋只有一句话想说
“睡神同桌,为何你从不按套路出牌!”
还好我的终端足够强大,没有因此再次瘫痪。我想了想,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这一次换我深吸一口气,用我能够做到的最平静的语气理智地问道
"我想问,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呢?"
这种问题一般都是一种委婉拒绝方式。我自顾自的想着等会儿无论同桌说什么,我随意说点是什么,都可以不失礼貌地拒绝这个告白。
而此刻在我问出这个问题后,他的目光柔和了起来像是想起来了一件美好的事情一样,笑得很温暖。
"我一直想告诉你一件事,其实……我从来都没有在课堂上睡着过,我……一直醒着,而且在看着你。"
我听到这句话,瞬间脸颊发烫。脑海中不断的涌现着自己是怎么趁睡神同桌睡着的时候偷看睡神同桌,时不时还小声点评一两句睡神同桌的颜值。就在我怀抱侥幸心理期盼我所做的是没有被他察觉到时,他就继续说道
"我发现你总是在偷偷地看我,看完还会点评那么一两句……但是我醒的时候,你从来没有看过我,始终都不和我说话。"
说着他带着为什么我总是趁他睡觉偷看他以及刚开始不和他说话的疑惑看了看我。
而我哪顾得上去解释他的疑惑,完完全全沉浸在同桌发现自己总是偷看他的这件事里无法自拔。
天哪,同桌一直知道我在偷看他,啊啊啊,好尴尬啊,而且我还对他"品头论足",而且还是多次,怎么办,我现在在同桌心里是什么形象啊?!!
诶!!等等!!同桌刚才和我表白了?!
同桌为什么和我表白啊?!为什么和这样的我表白啊?!!!
此刻的我脸上早已经“五颜六色,精彩纷呈”。他坐在对面像是看到什么极好笑的事情般,嘴角两边咧得更开了些。
“对于你的种种行为,除了觉得你其实是喜欢我,所以因为害羞你不敢和我说话以外,我实在想不出其它合理的理由来解释了。”
听到睡神同桌的分析,我连忙想否认。奈何太多的话突然堆到嘴边,我竟什么都说不出来,最后只结结巴巴吐出“不是……我不是…不对……我没有……不,我有。”
听着我自相矛盾的话,同桌不由皱了皱了眉
“你是想说你没有偷看我,你是在光明正大地看,因为你觉得我很好看?因为你喜欢我?”
忙着想解释清楚的我,听到同桌给我的台阶“慌不择路”地就顺着下了,飞快大声就是一句
“对对,没错,就是这样”
这时我才反应过来,同桌刚刚说的是什么。啊!我怎么顺着同桌的话就稀里糊涂的间接说出了我喜欢他呢?
我又飞快地解释,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一次,我尽力让自己表达清晰,但难免还是有些结巴
“不不…不,不对,有错。我…不是这样。”
还不等我说完,同桌就静静的反问
“那是哪样啊?”
一听到同桌开口,我连忙打断,深怕自己在一个不小心就被他绕进去,急忙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他停下“你…你听……听我说。我……我刚刚想说的是,我没有偷看你,我的确是在光明正大地看。但不是因为喜欢你,而只是很好奇,加上你的确很好看。所以我的确没有喜欢你。”
本来以为话说到这儿已经解释清楚了,但是同桌永远是不走寻常路的。只听他若有所思地回答道“这样啊……嗯,好的。我知道了。不过,以前的你不喜欢我,现在呢,现在你喜欢我吗?”
他问的很自然,就像是在问一个人今天有没有吃饭一样稀松平常。
同桌!!能不能给点正常人的反应!现在是问这个的时候吗?!!
本来以为自己刚才是跳进了黄河,拼命想洗白自己。谁知道刚上了岸,就又掉到同桌挖好的沟里了,怎么说着说着又回到最初的原点了呢?
看来我的思考的速度根本跟不上同桌跳跃的思维
“那,你到底是怎么喜欢上我的?”放弃思考的我随口说着
至于同桌,他认真地想了想,有条不紊地回答“综合你刚才所说,那我应该是在自以为你喜欢我的时候喜欢上上你的。”
汗……原来自己的"偷窥"行为让同桌误会了。结果这个误会还让同桌喜欢上自己了……
看来我的曲线拒绝法是没有用了,万般无奈之下我只能坦白从宽了
"李浩,其实我……我…不…不…不…我…不喜…喜欢我……喜欢你"
作为一个不太擅长拒绝的人,这一句话愣是陪我拆成了好几段。
而以为拒绝后会冷场已经做好了准备的我听到的却是同桌数数的声音
“四次,你说了四个不。这是双重否定表肯定,表示你也喜欢我的意思?”说着还不忘伸出四个指头,在我面前晃晃。
凌乱,再一次凌乱。而这一次我压根就是在龙卷风里凌乱!!原地转圈圈那种!!!
好吧,既然如此,我也顾不得那么许多,大不了鱼死网破吧。于是我正襟危坐,义正言辞
“不,我不喜欢你”
同时还做出了个禁止的手势,俨然一副交警在马路上拦截车辆的架势。要不是现在我和他还坐在饭馆里,我觉得下一刻我可能就是一句“同志,驾照出示一下,谢谢!”
本来以为这样直接的拒绝会伤害到同桌,不过同桌永远是我看不透的
“这样啊”虽然有些失落的样子,却没有半分伤感。紧接着像是灵光乍现一样,他又说“那要不要试着喜欢我一下?”
果然,我等凡人和睡神同桌是有本质上的区别的……我这样的凡夫俗子怎么可以与睡神同桌相提并论呢……
不知道是不是认清了现实,懒得再去“负隅顽抗”,直接奉行了“绥靖政策”,还是出于潜意识里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这一次我鬼使神差般干脆利落的答复了他
“好”
一个字,虽然音量不大,但我相信他清楚地听到了。因为他不觉上扬的嘴角,闪烁着光芒的双眼,无疑不证明着他此刻的喜悦。
他想我伸出一只手,带着灿烂的笑容对我说到道
“那我们,交往吧”
这一次,我跟上了他快速跳转的思维,也将自己的手伸向他,答应到
“嗯,交往吧”
握在一起的两只手此刻传递着来自对方的温度和心跳,我们彼此虽然和之前很多次一样相视无言,但我们都知道一切…已在不言中…
我们就这样牵着手走过那些上学放学的必经之路,从中午走到了傍晚,来来回回在那条不足两公里的马路上走着,似乎想一直走到时间的尽头似的。
而我看着左手边的同桌,想着从前一个人走的路现在多了个人陪着,也挺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