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殊与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不过是睡了一觉,起来就变成了家喻户晓的凶手。
昨日喝茶过后,一切都变得模糊。再醒来时,林殊与已经身在南风府的柴房里。
林殊与睁开眼睛后首先感到的是浑身的酸痛感,毕竟身后的荆棘可是的的确确在她身下压了整晚的。
迷迷糊糊地扭了扭脖子后,林殊与才注意到自己的双手被绳子紧紧捆在一起,随后瞪大了眼睛,眼神向四周扫去。
这什么地方?我昨天明明是在含香居喝茶,怎么会突然跑到这里来了?
皱眉冥想之间,门外传来一声“开门。”门外,南风等带着几个下人走了进来。
也许是在黑暗的空间里待得久了,突然而来的光亮照得林殊与有点睁不开眼睛。林殊与双臂挡在眼前,许久,才眯着眼睛尝试朝门口望去。
目光看到南风等的那一瞬,林殊与心里的第一想法便是这是她为了报复自己而故意整的这么一出戏。
林殊与立马底气十足,十分硬气地说道:“南风等,你想干嘛?快给本公主松开。”说着,头向下指着自己被捆的双手。
闻言,南风等冷哼一声,不屑说道:“柔千夏,怎么?你当本小姐在跟你闹着玩儿呢?之前我以为你不过是蛮横骄纵罢了,可如今你竟然敢来行刺我父亲,如此重罪,我定要禀明圣上,重重罚你。”
听完此话,林殊与更是迷惑,不耐烦的语气说道:“你有病吧?说什么呢你?”
行刺?恐怕是滑天下之大稽!若是林殊与有武功,哪里还轮得着南风等在她面前作威作福。
不要说她林殊与跟南风睿霖无冤无仇,就说林殊与那如鼠的胆子,怕是也做不出行刺这种事来。
南风等却气急,说道:“柔千夏,你别想狡辩!昨日我父亲在狩猎场遭人刺杀,幸亏哥哥带人及时赶到,才没让凶手得逞。而随后就在现场发现了这个。”
说话的同时,南风等将一枚玉佩扔了过去。
“诶”一声惊叫和几下折腾后,林殊与撑着被束缚的双手,接住了玉佩,面色惊恐无措。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南风等接着冷言说道:“此物是什么,想必你比我清楚。这玉佩上面还刻着你们梁国的印记,难道你敢说这东西不是你从梁国带来的吗?”
南风等话语间的冷厉坚决,显然已经认定林殊与就是此次刺杀事件的幕后指使。
仔细看了看这玉佩,林殊与很快认出此物确实是自己从梁国带来的包裹里的,不过长久不用,已经压在箱底多时了。
林殊与闪烁着眼睛,弱声说道:“这玉佩确实是我的。”随后试图解释,加重语气,大声说道:“但是,我是真不知道它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闻言,南风等冷笑一声,静静说道:“编!你继续编!”
林殊与似乎是百口莫辩,嘴唇欲言又止,不知道该如何为自己辩解,一时竟被南风等噎得说不出话来。
可此时的南风等是一刻也不想再听她狡辩,一来南风等本就看她不顺眼,二是此事的严重程度已经不是南风等可以插手的了。
毕竟陈国的护国将军南风睿霖被人在围猎场公然行刺,这可并非一桩小事,怎么可能随随便便私了。
“你还想狡辩,我告诉你,柔千夏,你这次死定了!”厉声恐吓后,南风等对后面的人说道:“来人,给我好好看着她,要是让她跑了,我唯你们是问。”
下人齐声说道:“是,小姐。”
“哎?哎……你听我解释。”林殊与试图抓住最后一次机会,再次解释,可众人明显充耳不闻,随南风等走后再次关严了房门。
漆黑混乱的柴房,瞬间又只剩下了林殊与一个人。
与此同时,泽王府内也得知了这个消息。
南风殿,景烨在向白泽禀告:“王爷,属下得知昨日南风将军在围猎场遭人刺杀,今日仍昏迷不醒。”
白泽抬眉,问道:“可有大碍?”
景烨一五一十回道:“王爷放心,大夫已经到府内诊治过了,说都是些皮外伤,不会危及将军的性命。”
闻言,白泽松了一口气。南风睿霖这么多年来镇守边关,也算功劳卓越,又是他白泽的心腹,一旦出事,对白泽也并无任何好处。
不过,白泽并未有太大反应,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犹豫几秒后,景烨说道:“不过王爷,属下还听闻……”
白泽扭头,皱眉问道:“何事?”
景烨略微迟疑,小心说道:“属下还听闻,如今外面都在传,说千夏公主是此次行刺事件的幕后主使。”
景烨结结巴巴地顿着,仿佛已经预知了白泽接下来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怎么回事?那公主现在人在何处?”白泽开口问道,惊然的眼神看向景烨,却也算不上慌张。
景烨往喉咙里咽了一口唾沫,之后面无表情,怔怔说道:“不知道。”
说出这三个字,还真是难为景烨了!
白泽浓密的眉毛轻轻挑着,咬牙说道:“你说什么?不知道?”随后抬腿朝景烨踢去,嘴里愤愤说道:“那你还等什么?还不快去给本王找?”
景烨躲避,慌然说道:“是,王爷。属下这就去找。”
停下来的白泽,此时的眼眸深邃暗沉,仿佛下一刻周身的怒火就能将房子点燃。
景烨亦不敢多言,一溜烟逃命似的向外跑去。
只是才离开不到五分钟,景烨却又火急火燎地一路小跑回来了。一进门嘴里喊道:“王爷。”
白泽抬眼,面露惊色,似乎觉得这一幕有点不可思议。带着疑问说道:“找到了?”
景烨摇了摇头,只不过这次少了畏缩之气,多了一丝理直气壮。
白泽眼神凝视着他,冷言说道:“那你还有脸回来?景烨,你信不信本王明天就送你出府。”
景烨又摇了摇头。
见此,白泽瞳孔放大,举着手中的杯子,愤然,“我……”
随后看了一眼那被举在高处的自己最爱的白水玉杯,白泽迟疑半秒,但还是砸向了景烨。
可天不遂白泽愿,杯子正正砸入了景烨怀中,白泽更气。
此种千钧一发之际,接住了杯子的景烨眼神十分慌乱,却又不知所措,摇头的表情略显无辜。
下一秒,景烨弯着身子,乖乖将杯子奉回了白泽面前,还讨好似的倒上了茶水。
见白泽不计前嫌接过,才开口解释道:“王爷,你听我解释。其实是周管家,刚刚前来禀报,说是发现公主身边的晚悠姑娘晕倒在王府门外,好像还是被人打晕的。”
说话间,景烨一本正经,一五一十传达着周管家的话,丝毫没有紧迫之感。
景烨倒真是沉得住气,如此重要的事情,居然磨蹭到了现在才向白泽禀明。要不是因为从小跟着白泽,就凭他这股憨劲儿,早就被赶出王府了几百次了。
闻言,刚喝了一口热茶的白泽,瞬间被气得呛了起来。
“你……”白泽一只手指着景烨,说不出话来。
景烨吓得一愣,却一头雾水,不知所以。
白泽满眼寒光微微点了点头,随后,将杯子用力砸向桌面,面色愈加暗沉。
努力使自己平复下来后,白泽说道:“人在哪?还不快带本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