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嗣事大,而柔初妍怀孕月份尚且不足,因此尽管宫内热闹,但也并没有昭告天下。
夙影并不多问柔初妍的计划,只是按吩咐做事。毕竟聪明人都知道,这皇宫里最不缺的是人,最缺的也是人,不过是话不多的人而已。
午夜时分,夙影一身黑衣,蒙面至太医院。入姜太医房内,将他一刀毙命。
匕首的血滴落在地面之上,背影令人望而生畏。
翌日,宣事殿内。
侍从匆匆忙忙上前禀报,“陛下,不好了,姜太医昨日在屋内被人杀了。”
祝思尧大惊,“你说什么?”
侍从战战兢兢重复道:“陛下,今日宫内管事照常到各个太医屋内查房,没想到却看到姜太医已经遇害,据说是被人割喉而死。”
殿内肃穆,一旁议事的杨尚书开口说道:“陛下,这姜太医前几日才刚刚为皇后娘娘诊出喜脉,昨日便遭人暗害,这可是不祥之兆啊。”
原本皇后怀孕乃是大喜事,可如今为之调理的太医却遭人暗害,加之皇后胎气尚且不稳,很容易令人想到有人想要对皇嗣不利。
祝思尧眉头紧锁,踱步说道:“如今,我祝氏初登大宝,不服者不在少数,若此时让外人得知此事,定会有所动作。”
接着转身说道:“传朕旨意,皇后有孕的消息暂时不要外传,等日后再做打算。”
祝思尧的用意自然还是在于保全自己的皇位,毕竟当初篡权夺政,是赔上了柔氏一族的性命,当然,柔初妍除外。
此时皇嗣有望,对稳定江山是有利无害,而祝思尧,自然不允许有人打破这份稳定。
片刻之后,不出所料,祝思尧摆驾来了重华宫。
柔初妍派夙影前去取姜太医的性命,便是不想自己有孕的消息传到外面,而她的下一步动作,就是冲着祝思尧而来。
一声通传之后,柔初妍一个眼神,夙影将备好的汤水放在了桌面上。随后,柔初妍起身迎接,“陛下。”
祝思尧搀扶,说道:“皇后免礼,快坐。”两人在桌旁坐下,祝思尧一眼便注意到了桌面上的一碗汤水,波澜尤在。
柔初妍警觉,夙影也提着胆子。
祝思尧伸手端起,看了几秒,缓缓说道:“夙影,今日的汤药怎么还没有服侍皇后喝下?”
夙影望了一眼柔初妍,随即请罪:“陛下恕罪。”实则内心松了一口气。
闻言,柔初妍松懈,开口解释:“陛下,是臣妾刚刚说这汤药太烫了,所以想稍等时刻再喝。”
祝思尧丝毫没有怀疑,反而关怀备至,用汤匙搅拌了几下,舀起一勺用嘴吹去。
此刻,柔初妍和夙影紧绷着神经,视线盯着举起的汤匙,下一秒,不出所望,祝思尧亲口喝了下去。
“朕亲口尝过了,此汤……”还未说完,一阵眩晕,祝思尧倒在了桌面上。
陈国,泽王府。
昨日的一场雨过后,府内处处生机勃勃,树叶的衣裳被洗涤得崭新,花枝含苞待放。
林殊与走在泽王府的院落里,舒展着筋骨。晚悠紧跟。
远远看到路过的白泽和景烨,林殊与一脸笑容打招呼,“王爷,早啊……”白泽头也没回。
接着,在无人回应中林殊与举起的手逐渐僵硬,将自己尬在了原地。
朗月亭内,林殊与抱着一盘水果,郁郁寡欢。边吃边说:“悠悠,你说白泽不会是还在生我的气吧?”
晚悠站在一旁,回道:“公主,你不知道上次你生病,王爷为了救你遍寻名医,整夜没有休息。可如今才知道你是在装病。”
闻言,林殊与眉头一颤,面露愧色。继而恢复如初,“我那也是逼不得已的。算了,我回头再跟白泽解释吧。”
话音刚落,周管家走了过来,禀报:“公主,清歌郡主求见。”
原本垂头丧气的林殊与听到这个消息,来了精神,立马将之前的事忘到了九霄云外。忙说:“清歌来了,快请她进来。”
林殊与自是乐意于清歌来的,毕竟天象图的事还没有解决,此事还真得请教于清歌,否则就凭自己去钻研,要回家岂不是到猴年马月了!
片刻之后,于清歌已经坐到了朗月亭里。林殊与望着于清歌,不怀好意的笑着。
对视几秒,于清歌不自然地问道:“千夏,可是有事要与我说?”
林殊与又是一声浅笑,视线扫了扫后面的晚悠,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想跟你打听个事儿,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说着,林殊与紧张的双手放在大腿上,抬眼看了看于清歌。
于清歌似乎对林殊与的用意早已了然,不动如山,眉眼间早已经看破一切,只等对方挑明。不过,还是礼貌询问:“何事?”
林殊与也不藏着掖着,直接说道:“天象图在我这里。”说完,心里还是胆战心惊,毕竟天象图之事非同小可,当初自己因为它还锒铛入狱了。
对于林殊与的坦诚,于清歌还是有点意外,不过依旧云淡风轻,说道:“我知道了。”
“知道了?什么时候?”林殊与大惊,瞪大了眼睛,脱口而出。本以为自己隐藏的天衣无缝,没想到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啊!
看于清歌淡然的表情,林殊与若有所思,又接着问:“那你今天来不会是……”
于清歌浅笑,解释:“你放心,天象图先放在你这里,我暂时不会拿走。”
“真的?”闻言,林殊与欣喜,激动不已。本以为于清歌来是想要收回天象图,没想到……这下,林殊与没了后顾之忧。
于清歌点点头,颇有暗示说道:“司天阁世代传承天象图,不过这其中机密,却并非寻常人可以解出。”
果然有机密!我就说!怎么什么都看不出来?不行,还是得套出于清歌的话。
林殊与若有所思的地咬着手指,抬眉思索,眼神不断瞟着于清歌,肚子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主意。
许久,林殊与笑着说话:“不知这机密在何处啊?”此言一出,晚悠也面露惊讶,虽然她知道林殊与脸皮厚,但是没想到竟会厚到这种地步。
林殊与,你这就是在危险的边缘试探!想着,林殊与又是一笑,却极其难看。
于清歌面无表情,说道:“我虽为司天阁阁主,有守护天象图的责任,但至今尚未参破其中的奥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