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等一边追还一边喊着,“柔千夏,你给我停下。”林殊与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逃命似的往前跑着。
两人绕着花园兜了好几圈,陷入了一个死循环,直到都没了力气,才隔着一段距离气喘吁吁地停在了原地。
林殊与仿佛晕了神,弯着身子,双手掐腰,喘了几口才转身说道:“停!本公主不跟你玩儿了,你该干嘛干嘛去,啊。”
南风等也大口喘着气,眯着眼睛,抬头不解地问道:“柔千夏,你跑什么?”
林殊与反问:“你不追我我能跑吗?”
南风等也不甘示弱,“你不跑我会追你吗?”
林殊与又言,“那你不追我我会跑?”
南风等回,“那你不跑我能追你?”
闻言,林殊与皱紧了眉头,低沉着脸,满腹愁容,久久才开口说道:“算了!本公主不跟你一般见识。”
看到转身要走的林殊与,南风等气急败坏地上前说道:“你……你把话给我说清楚。”林殊与被堵住了道路,只好止步,一脸不耐烦地问道:“说什么?”
南风等清了清嗓子,双臂架在胸前,趾高气扬地说道:“你为什么在这里?”
林殊与冷哼一声,回道:“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你……”南风等气愤不已,转而又说,“本小姐是问你为什么还住在泽王府?”
林殊与一脸轻浮的表情,抬眼说道:“哟,本公主住在泽王府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竟然不知道这王府的事宜还要问过南风小姐。”
“你……现在市井到处都在议论梁国七公主柔千夏品行不端,私生活混乱,为人更是放浪不守礼法。这样的人,继续住在泽王府上,早晚有一天会败坏泽王哥哥的名声。”
南风等转怒为喜,铿锵说道,仿佛当事人不是站在她面前一般,咬牙切齿。
林殊与随之而来又是一声冷哼,“那又怎样?”南风等本想气一气她,却没想到林殊与毫不在乎,倒让自己吃了一肚子气,直跺起了脚。
本打算继续说下去的林殊与,远远看见走来的白泽和南风彻,立马换了气势,低含额头,垂眉拂泪。
说道:“千夏自知身份卑微,能得泽王殿下收容,已是莫大的荣幸,实在是不敢再多加叨扰,南风小姐放心,待王爷回来,我便向他禀明,明日便会离府,定然不会连累王爷的。”
南风等见状,疑惑了几秒,又怔怔说道:“柔千夏,你早该这样想。”
林殊与也不加反驳,静静地等着,时不时还抹着从眼睛里强挤出来的泪花。
逐渐走来的白泽听到了林殊与的全部话语,冷冷说道:“千夏,是我泽王府的贵客,陛下亲口所定的梁国公主,本王倒要看看,谁敢赶她出府。”
南风等闻言惊了神,林殊与却镇定自若,继续假装着柔弱的样子,不时抽泣着。
白泽径直走到林殊与身前,扶住她看似弱不禁风的身体,温声说道:“千夏。”
此情此景,再联系林殊与刚刚说的话,南风等马上反应过来自己被算计了。愤愤说道:“好你个柔千夏,竟然敢算计我,我就知道你怎么会突然转了性子,主动离开。”
南风彻浅笑一声,一把折扇在身前扇着轻风,泰然自处。正有苦难言的南风等闻声,气急败坏道:“哥哥。”南风彻只摇摇头,又是一副无能为力的样子。
白泽全然不在意他人,将林殊与护在身后,见她娇弱可怜的模样,皱眉问道:“千夏,你怎么样?”
林殊与用手抹了抹眼角,柔声回道:“王爷,千夏自知身份卑微,实在不便再留在王府,也罢,今日千夏便离开。”
说着,林殊与轻咳了几声,继续说道,“从此,山高水远,与王爷再无瓜葛。若是不幸被奸人所害,或是被贼人掳去,那也只能怪千夏的命不好。”
林殊与抬眼望了望白泽心疼的表情,假意咳嗽扭过脸去,嘴角一抹笑意浮现,又立刻恢复了愁容,转身说道:“想来也是,千夏父母亡故,又身处异国他乡,无权无势,活该被人看轻。”
一阵自嘲的话语,让白泽的心紧紧揪起,见林殊与抹泪委屈的模样,白泽凌厉的目光扫了扫南风等,又转眼温声说道:“你放心,有本王在,定会护你周全。”
南风等不服气地冷哼一声,满脸嫌弃地愤愤说道:“柔千夏,明明是你自己……你就是故意的,想博得泽王哥哥的同情”。
不料此话一出,林殊与咳嗽得更紧了,眉头微微沉着,还不时拍打着胸口。白泽皱眉:“千夏……”
闻言,林殊与摆手,恹恹回道:“王爷,我没事,许是之前的咳疾又犯了,如今,向先生也不在府上,千夏恐怕是……”
说着,林殊与不住地抽泣起来,一副得了绝症的病态之容,惨白无色。
白泽见状,紧咬着嘴唇,直直看着林殊与,一把将她抱了起来,朝知暖阁走去。
林殊与蜷缩着身子躺在白泽怀里,时不时地作态咳嗽几声。吃了一肚子闷气的南风等,望着离开的白泽,跺了跺脚,扬袖而去。
原本热闹的后院,瞬间只剩下了南风彻一人。
一转眼的功夫,林殊与已经被白泽放到了床上。白泽问:“千夏,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林殊与咳了咳,舒缓了下气血,开口回道:“王爷,就让千夏自生自灭吧,虽然,千夏也不想离开王爷,可人固有一死……咳咳……”
白泽坐在床边,看着病态恹恹的林殊与,毫无对策,一只拳头向床板狠狠砸去。
将林殊与身上的被子盖了盖,白泽转身朝外面走去。
林殊与睁开闭着的一只眼睛,小心翼翼地朝外望去,见白泽走远,浑身演戏的神经舒展开来,神色自如。
白泽紧锁着眉头,走到厅内,向晚悠问道:“晚悠,公主此病有多长时间了?为何不差人来向本王禀告。”
晚悠解释,“回王爷,自从那日在南风阁外,经向先生医治后,公主已无大碍,不知怎的,今日又突然严重了起来。”
闻言,白泽身侧的拳头紧紧握着,朝门外唤去:“景烨。”景烨闻声快步走了进来。
“景烨,到附近把最好的大夫统统找来。”说着,白泽似乎想到了什么,继续说道:“传本王命令,以后不准南风等靠近知暖阁。”
景烨迟疑了片刻,立马回道:“属下遵命。”
此时的屋内,林殊与独自坐在软塌之上,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穿了白色长袜的脚丫高高翘起。
两手剥着橙子,一瓣一瓣的往嘴里塞去,十分满足。
忽然,阁外来了阵阵的脚步声,林殊与慌忙起身,还未吃完的橙子随手塞到了软塌之下,又起身撩拨了几下皱巴的痕迹,重新躺回了床上,样貌如初。
一分钟后,白泽带着一片人走了进来,捧着林殊与露在外面的手,细语说道:“千夏,你放心,本王把瑜城最好的大夫都请来了,定然会想出解救之法。”
林殊与弱弱地点了点头,任由白泽将手交给了大夫。
还在把脉,白泽便焦急问道:“公主是何症状?”大夫甲只摇了摇头,满面愁容便下去了。接着,又换大夫乙,把脉把了良久,一句话未出,又是摇了摇头。
见状,白泽焦急的等在一旁,跳动的心脏更加揪紧,连忙让其他大夫上前诊脉。
一众会诊之后,大夫甲才缓缓开口:“回禀王爷,公主此病实在是蹊跷,从脉象看与常人无异,可……哎,老夫才疏学浅,未能看出是何症状,无法替王爷分忧。”
其他大夫各自看了看对方,都摇了摇头,附和回道:“老夫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