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国,云虎山。
被围困了数日,云虎山储备的粮食已经所剩无几,出入山中的路口仍然被浩宇的人守着,丝毫不见松懈之意。
山中将士多日未曾饱食,已经无力进行强烈训练,烈日照射的训练场上,到处是士兵萎靡不振,弯腰无力的场景。
“大哥,近几日,山中粮食已经所剩无多,兄弟们吃不饱饭已经没有力气训练了,如此下去,待敌军来犯,我等如何有力抵挡。”
兄弟们几番议论,玄麒也是左右为难,浩宇军队人数众多,又有凉城的粮食供给,将士们士气高昂,如果硬碰硬,定然没有好结果,何况,奕恒还在浩宇手中。
踱步思索之际,凉城发来密信,“报……山中收到凉城密信。”
“明日子时,运输粮队途经云虎山西侧,可伺机行动。”
读完此信,玄麒的难题有了答案,若成功了,不仅可以解决山中粮食问题,而且对于浩宇的军队也是一次极大打击。
想到这里,玄麒紧蹙的眉头舒展开来,转身说道:“来人,立刻通知所有兄弟,演武场集合。”
一炷香的功夫,兄弟们都站在了演武场,只是个个垂头丧气,弯着腰身,虚弱无力的样子好似一阵风就能将之吹走。
许久,玄麒才开口说话,“尔等跟随我玄麒背井离乡、出生入死,如今却食不果腹,我玄麒愧对大家,请受玄某一拜。”
见此景,众人慌了神,七嘴八舌同声喊着:“大哥。”
士兵甲:“大哥乃英雄豪杰,我等自愿追随,从不后悔。”
士兵乙:“没错,大哥对我们的情谊我们永远不会忘,眼下玄家军的困境,我们一定可以战胜。”
众将士闻言也纷纷举着武器,附和着,“没错,我们一定可以战胜!”,演武场一片喧闹,却不失壮气。
玄麒站在台上朝下面摆了摆手,喧闹化为了寂静。
“如今局势大家也都了解,奕恒兄弟刚刚来信,明日子时浩宇粮队将途经云虎山西侧,为今之计,只有冒险下山抢夺粮食以解山中之困,此次行动凶险十分,玄某也不勉强大家,家中有妻儿父母的,领了银子便回家去吧,若无牵挂者,还愿意继续跟随我玄麒的,明日晚间,同样演武场集合。”
一阵慷慨大义之词后,玄麒转身,利落离去。演武场依旧是一片寂静,将士们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又好像在为什么而颤动。
晚时,泽王府的接风宴已经渐渐开始了。
傍晚的凉风阵阵吹着,倒不似白日那般酷热,后院小池泉水汩汩流着,为盛宴摆放的花盆绿景让人格外赏心悦目。
“将军,请……”
“王爷,请……”
互相谦让中,南风家三人以及白泽、林殊与都落了座。
菜肴基本已经上齐,下人们也都渐渐退了出去,只剩下桌上众人。
白泽举着杯盏,说道:“将军一路舟车劳顿,本王略备薄酒,不成敬意。”“谢殿下。”南风睿霖亦举起自己的酒杯向前示意。
两杯酒后,众人开始说笑起来。南风等坐在南风睿霖身侧,轻语说道:“泽王哥哥,等儿敬你一杯。”
白泽举杯应和一声,也喝了一杯。一旁的林殊与倒是心不在焉,虽然身在酒宴上,可心早已到了九霄云外。
南风睿霖见林殊与未曾言语,以为她还在为中午的事情生气,于是说道:“千夏公主,看起来气色不太好,是否还在为之前的事情而心中恼怒?”
林殊与故作笑容,解释道,心思却完全不在,“将军说笑,之前的事本就是我有错在先,又怎么敢恼怒将军。”
闻言,南风睿霖松了一口气,两人彼此笑了笑。南风等却来了句:“装腔作势。”
本来友好的笑容化为了尴尬,林殊与脸上挂着弯月形的笑容,转头死死地注视着南风等。心里咬牙切齿,嘀咕着,你跟我有仇啊,少说一句能憋死你吗?
一阵寂静之下,南风睿霖眼神凌厉,斥责道,“等儿,不得无礼,还不快向公主赔罪。”“爹爹……”见南风睿霖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又转头看向白泽,“白泽哥哥……”
白泽悠闲地举起酒盏,品着美酒,丝毫没有反应,南风彻撇了撇嘴,也故作无能为力。见众人如此维护林殊与,南风等气得直跺脚,愤怒的神经即将爆裂,却丝毫没有办法。
许久,起身端着酒杯缓缓走到了林殊与跟前,不屑的语气直直说道:“等儿鲁莽,冒犯了公主,还望公主恕罪。”
林殊与还未开口,南风睿霖再次训斥喊道,“等儿。”林殊与本就不愿多事,更何况初次见面,自己的形象还是要保持的,笑着摆手,“无妨,无妨……”
见林殊与没有介意,众人便不再多说,南风等也趁机快速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依旧目中无人的样子,满脸高傲。
南风睿霖自知林殊与不可得罪,即便没有白泽,背后的势力也不可小觑,可南风等自幼被父兄宠着,又有白泽护佑,自然心高气傲,他委实担心,有一天南风等会闯出什么祸端。
想着这些,南风睿霖举起酒杯,挽回什么似的说着,“公主大度,属下替小女敬公主一杯,以表歉意。”
林殊与也没在意,举杯相敬,准备饮下,这时,白泽却猛然夺过了她手中的酒杯,还未反应过来,白泽已经一饮而下。
之后,将酒杯放回了原处。
白泽转向一脸困惑的林殊与,温声说道:“千夏公主,近日偶感风寒,不宜饮酒,还是由本王代劳吧。”挑起的浓眉似乎在示意逼迫着林殊与承认,见状,林殊与应声浅笑,“没错,确实如此。”
南风睿霖也不多问,笑了笑,自饮了那杯酒,各自吃起了桌上的菜。
林殊与目视前方,咬牙低语,问道:“你什么意思,啊?”“公主莫不是忘了,上次醉酒之事,难不成这次还想让本王把你抱回去?还是存心想轻薄本王?”白泽沉下嗓子,直视的身子又扭向了林殊与,嘴角含笑。
想到上次知暖阁同寝的那一幕,林殊与便浑身哆嗦,弱弱回道:“上次,就是个意外。我保证,这次绝对不会了。”
说着便伸手去拿面前的酒杯,可白泽却不依不饶,将手同样去拿,就这样,两只手,一上一下,叠在一起,在桌面上来回移着,酒水不时洒向外侧。
南风睿霖跟南风彻自顾自的饮着酒,并不多言,南风等见此景,却气不打一处来,眼睛死死勾着,一双筷子在碗里搅来搅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