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梁国的霜城正是热闹非凡,大街小巷挂满了红色的绫罗锦蔓,珠翠漫天,行人如织。满城人民纷纷涌向宫廷城门,准备观看七公主柔千夏的出嫁仪式,拥挤嘈杂的街头伴随着皇城的盛大烟花更显庄严郑重。
民妇甲:“咱们七公主自幼温婉贤淑,大将军祝思尧,武功卓绝,屡立战功,又是已故护国将军祝平硕的独子,他们二人真是十分般配。”
民妇乙:“是啊是啊,而且咱们大将军对七公主一往情深,许配婚约之时公主尚且年幼,大将军便以侍从身份陪伴了公主整整三年,直到今天才得以娶亲。”
吉时已到,宫门大开,公主婚嫁仪队浩浩荡荡从皇城走出。队伍最前方骑着骏马,身披华服,英俊倜傥的便是大将军祝思尧。此人健壮挺拔,嘴角上扬,却不时透着一股阴狠之气。而七公主柔千夏此时就坐在婚车之中,享受着她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满心欢喜地等待着嫁给她的尧哥哥。
尽管如此,可三年前的柔千夏却并不是这样想。柔千夏作为梁国最小的一位公主,生母是当今赵皇后,柔千夏自幼古灵精怪,会讨陛下欢心,再加之赵皇后与陛下感情深厚,因此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作为七公主的柔千夏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因此,世人皆以为她如传说中的那般温婉可人,与人为善,实则不然。
自幼时起,柔千夏便是宫里的小霸王,若是有人惹到了她,不用等陛下皇后发落,她自己便会想着各种奇怪的招数来惩治这个人。
因此,宫里谁都不敢招惹七公主,而大公主柔初妍却偏偏与她不对付。柔初妍虽是大公主,又年长七公主三岁,因了她母亲身份卑微又不得陛下宠爱,所以并不讨陛下欢心。
柔初妍12岁那年,柔千夏9岁,柔初妍和柔千夏在练武场赛马,柔初妍为了能赢柔千夏,在父皇面前大展拳脚,赢得关注,所以买通侍从在柔千夏的马身上动了手脚。
可谁能料到,七公主心血来潮看上了柔初妍精心挑选的黄棕马,非要与她相换,父皇母后在场她也不好不给,索性直接称自己身体不适放弃比赛了。
自此以后,大公主柔初妍的心里便从嫉妒变成了痛恨,痛恨柔千夏一出生就有万千宠爱,明明自己平时功课最为努力,容貌才学都在众公主之上,却不及她柔千夏送给父皇的一碗汤水。
祝思尧的父亲生前是护国大将军祝平硕,在梁国与陈国交战的那几年,一直为国驻守边关,立下赫赫战功,威名远扬,深受百姓爱戴。因为有护国大将军祝平硕,陈国不敢轻举妄动,梁国百姓才得以安宁太平。
一年前,祝平硕病逝于边关凉城,陛下赐他威武振国将军的谥号,并予以厚葬,而祝思尧与柔千夏的婚事也是在此时定下的。
祝平硕死后,祝思尧尚年幼,陛下许他成年后迎娶七公主之时受封大将军官职。起初得知这场婚事时,柔千夏十分不满,还到福康殿向陛下闹过几次。
后来祝思尧偷偷扮做侍从入宫陪伴柔千夏,一起读书、习字、作画,二人自此便两小无猜,七公主唤他“尧哥哥”,他唤七公主“千千”。
迎亲队伍声势浩大,秩序森然,在号角声和百姓们的欢呼声中队伍进入了将军府。为了庆祝七公主成婚,陛下特许成亲当晚皇城大开城门,与众百姓同乐。
入夜,将军府内仍然是一片哗然,柔千夏端坐在新房内等待着,侍女晚悠守在门口。许久之后,外面突然安静了下来,甚至静得有些渗人。
片刻后一队人马包围了公主阁,祝思尧的副将浩宇带头闯了进来,说道:“祝将军已经攻入皇城,柔坤与赵氏皆已伏诛。如今祝将军登临帝位,你自然要依法处置。”
听到这个消息的柔千夏已经瘫坐在地上,嘴里喊道“不可能,你们一定是在骗人,尧哥哥是不会这样对我的,我不信。”
浩宇面目狰狞,说道:“信不信由你,我等依新帝命令办事,送你上路。”
刀起之际,一声“住手”使刀锋停在了离柔千夏脖颈三寸之处。走进来的正是祝思尧。柔千夏跑过去紧紧抓住祝思尧的袖子,试探性地询问:“尧哥哥,你告诉我,不是这样的,对不对?父皇母后没有死,你也没有谋反对不对?”
祝思尧眼睛里闪过一丝犹豫,又注视前方,将她推到在地,狠狠地说道:“当初你父皇忌惮我父亲的军功,设计将他暗害,如今我便要颠覆这梁国的天下,为我父亲报仇。那三年宫中陪伴时光不过是为了让你答应这场婚事,否则我怎么能有机会攻入皇城夺取帝位呢?怪只怪你自己识人不清。”
柔千夏此时已呆坐在地上,双腿麻木,刚才的话语在她脑子中嗡嗡作响,三年的回忆碎片浮现在脑海,成了一个笑话。
许久,祝思尧冷冷说道:“原本,我已下令处决你,是初妍向我求情饶你一命。”
柔初妍本就爱慕祝思尧,可柔千夏没有想到她居然会联合祝思尧谋反。求情?哼……柔初妍会这么好心?柔千夏心里想着,不禁发出一声冷笑。
“圣旨下,今朕即皇帝位,大赦天下。特赦免柔千夏死罪,送往陈国和亲,未召不得返回。钦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