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只知道严府有一个地牢,里面关的都是不容于世间的人。
从前只是听过,并没有来过,如今来了严府的地牢才知道,天牢其实也是一个不错的地方。
门口就是森森血迹,而且越往里面走惨叫声越多。
从进来的那一刻凝恨就小心翼翼的跟在江萍身边,深怕出什么乱子。
而江萍只觉得越往里走血腥气味越重,不止如此,还越冷。
严勇见状,赶忙把自己的外衣递给了江萍:“这里常年不见天日,自然阴冷了些,你受不住也是应该的。”
我严家的地牢一共有三层,从里到外是按照危险程度关押的,范思哲就在地三层。
江萍想不到严勇会如此看中他,把他关进第三层:“李文斌呢?”
“我以为你会想要先见李文斌呢。”严勇道:“李文斌在二层,马上就到了。”
从小到大江萍从来只怕黑,严家的地牢虽然无论你走到哪儿都有光亮,可那透骨的寒意却是不知从哪儿发出来的。
严勇待着江萍下了一台阶,朝右走到最里面的房子:“人就在这里面,你是自己进去还是我陪你进去。”
江萍环顾了一下四周,镇定精神:“还是我自己进去吧,他夫人有些话托我带给他。”
江萍进去的时候睁大了眼睛,她费劲力气才迫使自己没有惊叫出声。
眼前的人,不眼前的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
被绑在柱子上的,看上去像一个人的生物,他身上的皮肉已经被人剥离,只余血肉。
他此刻就像是一根木棍被人绑在柱子上,双手双脚早就已经不知去向。
不仅如此,它的眼睛也只剩下两个黑洞洞,本来应该有鼻子的地方是一片平坦,若不是嘴脸还在发出呻吟,江萍几乎以为他已经死了。
“李文斌?”江萍试探性的问道:“这些,是严勇做的?”
眼前的木棍好像听到了江萍的话,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有嘶哑的啊!啊!的声音。
正常人受到这样的折磨怎么可能还活得下去,而且,李文斌也说不了话了,严勇从他嘴里得不到任何消息,早就应该杀了他。
可严勇没有杀了他,而是把他关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小房间一遍一遍的折磨他。
江萍一阵恶寒,身上的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她早该想到,已严勇对李文斌的憎恶,怎么还会让他说话。
那根木棍突然抬起了头,因为模样实在是太过于骇人,江萍忍不住退了两步。
那木棍发不出声音,只用口型对江萍说了六个字:“杀了我,照顾她。”
江萍不确定他说的究竟是不是这六个字,因为整张脸实在是太过于血肉模糊,她不敢确定,只能猜测。
“我放你解脱。”江萍犹豫了许久终于还是拿起了另一边的匕首:“你安心去,我会帮你照顾如烟。”
听到这话,那人心满意足的抬起了头,江萍手起刀落那人立刻就没有动静。
因为下手太狠,江萍的脸上被迸溅出来的鲜血沾染到了,江萍十分害怕,却依旧镇定的拿出帕子给自己擦干净,而后转身出门。
“我把帮你他结果了。”江萍道:“你就帮我把他火化了吧,骨灰给我。”
“我让你进去的时候没说你可以杀了他。”
“你也没说我不可以杀了他。”江萍道:“他都已经那样了,你还不肯放过他吗?”
“他对我做的,这一点小小的折磨根本不够。”
“足够了,你的苦,你在他身上千倍、万倍的讨回来了已经。”
“下次不经过我的允许不要擅自动手。”严勇撇了一眼江萍鞋子上的血污:“你看,把你衣服都弄脏了。。”
江萍愣了半晌,他以为他会大发雷霆的把她臭骂一顿,或者直接把她关在这里,让她知道擅自做主的下场。
毕竟,现在他有绝对的优势对自己下手,可他不仅没有如此,还有心情讨论自己衣服的干净与否?
一路上江萍的胃里翻江倒海十分难受,可她一直强忍着不肯吐出来。
直到进入范思哲的暗室之前,她都是又难受又害怕的。
她难受是因为刚才看到了血腥的一幕,江萍从来都不害怕杀人,只要对她有伤害的她都可以面无表情的动手。
可刚才实在是太震撼了,她确实有那么一瞬不敢下手。
害怕是因为她害怕严勇会用对付李文斌的方法来对付范思哲。
她害怕开门的一瞬间看到的又是一个血淋淋的人棍。
不过还好,严勇显然对范思哲礼遇有加,并没有给他上刑,不仅如此,李文斌的暗室里所有物品一应俱全,甚至还有淡淡的花香。
“你怎么来了?”
“你。”看见范思哲没事,江萍悬着的心终于稍微放下了一点点,可因为松了一口气,她实在是忍不住,大吐特吐了起来。
“你这是怎么了?”
“我刚看见李文斌了。”江萍红着眼:“我亲手杀了他。”
“怪不得你的反应这么大。”范思哲帮江萍拍了拍后背:“杀了也好,少受些折磨。”
嘴里说的是温柔入骨的话,可眼里的杀气却不容忽视。
他从来没想过,那样肮脏不堪的画面会让江萍看到。
这个女人应该每天待在家里乖乖的等着心爱的人回家吃饭,没事的时候撒撒娇、作作精,而不是去看那样的东西。
他一个男人初见的时候甚至受不了,更何况一个弱女子,严勇那个人不长脑子吗?立威有很多种方法,他偏偏选了最下品的方法?
许久之后,江萍觉得自己的胃里没有可以吐的东西了,才喝了茶漱了口:“你,怎么毫发无伤。”
“因为我是个好人啊!”范思哲道:“昔日严家落难,我可是第一个站出来帮严家说话的人,就冲这个,他都不能那么对我。”
“怪不得,你还能如此活蹦乱跳的站在这里,我刚准备进来的时候,我都以为、都以为……”
“乖,不哭。”范思哲温柔的将江萍揽入怀中:“你看我现在不是安然无恙吗?”
另一边观察这间房的严勇看见这一幕狠狠地握紧了拳头,原来你并不是不怕,只是不在我面前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