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祁带着人快马到了无名村,此前,去报案的村长也在一盏茶后抵达了村子。荣祁并未着急办案,而是询问毒杀男子之人的凶犯往何处逃了,村民们纷纷指向庄稼田旁的深山。荣祁二话不说往山中去,在田里的干活的人们目光跟随着荣祁一行官兵。
荣祁抵达深山入口,望着田里除草播种的农门,疑惑。秋日本应是作物成熟的季节,然而他们的田边长满了荒草,泥土也有些干,似是很久没有动土了,且无名村是外地流民组成的村子,以往以庄稼为主,可在田里干活的村民没有一个人身上的衣裳是有补丁的。
来不及细问,荣祁上山搜寻黛禾踪迹。一行人分散四处寻找,越往山里走,树木越茂密,正当荣祁想离开时,却见里头好像没了树木灌丛,被什么开了一条一米宽的路,他顺着路往上爬,两刻钟后,在近山顶处看见了被灌木遮挡的山洞口。
撇开茂密垂挂的山藤,一个偌大的空间呈现眼前,洞内有好几个灶,水流顺着壁沿流下灶间的水槽,树木火烧后的灰还留在灶内。
忽然,一个信号烟花在空中响起绽放,荣祁赶忙往信号处赶去。赶到时,并未看见黛禾的身影,一群人围在一个小小的山洞口,山洞里有个坑,正有人往洞外搬几具白骨,从白骨长度看来,应都是身材高大的男子。
一名官兵上前禀报,“大人,有两名捕快搜寻时意外发现这个被山藤遮挡的小山洞,一人进去查看时不小心踩到被掩埋的坑洞,落入洞中。坑洞内大有乾坤。”
几具尸骨被挪出,落入坑洞的官兵也被人拉了上来,“大人,坑洞内极宽,下官看着像是个矿洞。”
荣祁听闻,带着几人又下了坑洞,不比小小的入口。洞内确实大,石壁上的痕迹倒是很像被人挖过的痕迹。捡起远处的一捧碎石包好交给随行的捕快,出了坑洞,带着大家往刚才发现的地方走。
看着上山的路,硬生生开出来的路,忽然想到什么。将来人分了四批,一批继续搜山,一批仔细查看山顶洞内,一批回无名村将村民带回府衙,荣祁则带着剩下的几人顺着光秃秃的路寻找终点。
荣祁顺着路往下,在接近山脚处没了踪迹,拨开地上层层落叶,浅浅的车轮痕迹出现,荣祁顺着极浅的车痕走,走过连绵不断的小山,下了山,看到了一个极小的茶摊。上前询问才知,这条路原是是通向京城的小路,不是官道,因着后来官道修建,已经没人从这处走了,也只有附近的村民们偶尔经过此处。
黄昏时分,终于抵达了府衙,先前想着别的事回城未注意城门已经没戒严,不少人开始进出。难道黛禾回来了?虽心中想去查看,但眼下还有重要的事。
经过官兵半天的搜查,终是找到了什么,那一捧石子中竟有极少量的铁,也在草木灰中找到了还未销毁完全的模具。青州城境内竟有铁矿,青州城太守不知是否知晓,若是知晓,按着洞内几具尸骨看,太守怕是不为飓风所害。
吩咐对村民们一一审问,荣祁又去了原太守的府邸,府邸中并未搜到什么,他又回了府衙,笔录已经记录的差不多了,看笔录上所记,无名村村民们并不知晓发生了何事,忽有一日开了人说要找些挖石的人,报酬也高,便都去了,也不知最后石头往哪里去了。只好放走了村民们,留下被毒杀儿子的老头老妇。
官兵拿出黛禾的画像,老夫妇二人心虚起先一直支支吾吾不肯说,最后终于说了当日有一男子找了他们,无名村女子大都外嫁,又没人愿意找无名村的男子嫁娶,媳妇大都是从人牙子手中买的,村里的单身汉犹多,他儿子便是其中之一,那男子扛了一个貌美的女子丢给他们,还没收银两,他们一家自然高兴。可没想到晚上他们儿子就被杀了,夫妇二人在堂下泣不成声。
荣祁面露愠色,下令将二人关入牢中。
结束了一天的当值,捕快们终于得已休息,府衙内只余荣祁与值班的几名官兵。荣祁坐在案桌前,在奏折里写着今日发生的事,请朝廷尽快派新的官员接替青州太守一职。他须尽快回京,当初逃掉的靖王世子如今怕是不知躲在京中何处。
奏折写完放好,只待明日送往京城。忙碌一天,他终于得以休息,右手拧着眉间。
荣祁起身环视处理公务的书房,若是在他的府邸没有找到什么,书房内或许有什么。荣祁仔细检查书房内的物件,却无收获。坐回书桌前,手敲着桌面,静静思考。睫毛下垂,看着眼前的桌椅,这两个物件他好像并未查看。最终在书桌下的桌板找到一个暗格,可惜里面的东西已经没了。
熄了烛火,荣祁出了府衙,往黛禾的院子走去。黛禾前来开门,荣祁见她平安,抑制不住内心欢喜,欲上前紧紧抱住她,被她躲过。荣祁这才注意到她的面色平静,无一丝表情。
“你怎么了?这两日可是吓到了?”
黛禾沉默,荣祁又欲询问,闻烈抱着初初前来。初初看见来人,满心欢喜,向荣祁伸手,却被黛禾接过带回了卧房。荣祁心下疑惑,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闻烈见女儿对他态度冷漠,又想到自己的外孙女,心中确认是他欺负了自己女儿,心中对他也是不喜,开口语气也不好“郡王前来有何事?”
“我……”荣祁看着离开母女,闻将军对他又如此态度,只好按下心中疑问,说起今日无名村发生的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