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叮”
“明府有令，玄武县民众，即刻往外城避祸，须弥人即将来袭！须弥人即将来袭！”
府衙
“明府，您就这么信了那毛人了？若是他骗咱们怎么办？”
“你不信？”
“我怎么知道，明府您是读书人，自然懂得多，您说什么是什么咯。”
莫问眼神躲闪
“我去维持下民众秩序，不要发生踩踏才好。”
挥挥手，撑起一把纸伞便消失在了喧闹的夜之中。
“哼，真是无礼至极！”
“老爷，老爷，大事不好了，须弥人要打进来了。”
“胡说些什么？没看见老爷我正在高乐吗，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老爷，是真的，官府已经传出了命令，要我们去外城避祸啊！”
“真是蠢蛋，行猎在冬日，现在正值夏日哪里来的须弥人。就算须弥人来了，哪次打进来过？快快离去。否则小心老爷我的家法！”
“哎呀，老爷是真的，不然您亲自去看看。”
“看什么看，外面下这么大雨，老爷我看起来像傻子吗？休得胡言乱语，还不下去！”
仆人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急得原地打转。
里面又传出个女声。
“老爷快打发了他走，前夜里我只听说了须弥人奸细入城，已然被卫帅抓住了，这小厮忒不知好歹了！”
“什么？真有须弥人进城啊，那…”
“老爷~来嘛，别管他。”
“诶~老爷我这么多年屹立不倒，全赖小心谨慎，既是官府命令，自然遵从。”
“小惠！更衣。”
外面大雨倾盆，玄武县却灯火通明，民众们纷纷收拾着家当，将往外城避难。
“任阔，你即刻带领十名弟兄，前去张武骑处求援，切记十万火急”
“喏！”
任阔行礼之后便求援而去了，卫勋身旁的另一位不良人问道
“卫帅，您真信了那毛人的话？这般劳民伤财，若是假消息，咱吃罪不起啊！”
卫勋斜睨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要吃罪也不是咱们吃罪，咱们只是奉命行事罢了。”
半晌
“我倒希望是假消息啊。”
他看向雨夜，眼神迷离，也不知道是什么想法。
“走！上城楼！”
莫问打着雨，伞手里提着一个灯笼，本想维持秩序却发现这玄武县的民众好像都很有经验，根本就不需要他来维持秩序。
他走着走着发现自己已然走到了城楼边上，发现城楼上有灯火，便上了城楼。
“站住！何人闯城楼？须弥人来犯还不快快去避祸！”
莫问拿开雨伞，露出了脸。
“哦，原来是你这个小子，须弥人来了还不随明府大人去外城，到这里做什么？”
莫问没理他话里的揶揄，随手就把横刀架在他脖子上。
“带我去见卫勋。”
这个不良人倒是硬气，说道
“咱家卫帅有要事处理，没空理你这个毛头小子。”
嗯？
莫问加重了手力，一条血痕出现在这个不良人的脖子上。
“住手！”
原来是卫勋来了，制止了两人，他带着十几个手执纸伞的不良人走上前来。
莫问看着他，他已然换了一副打扮，穿起了铠甲，一副军人打扮。
“不知这位捕头怎么称呼。”
“莫问。”
“大胆！我们卫帅问你话呢！姓甚名谁还不快快报来！”
本来这群不良人就对这个胆敢和卫帅动手的年轻捕快不满，如今卫帅亲自问话，竟是这么个态度，便是有明府做靠山又怎么样。
“休得无礼”
卫勋却没有生气
点头道
“姓莫，难怪武艺如此高强，不知道莫捕头在六扇门中任何职？”
遇到个识货的。
莫问也不藏私
“忝为少捕。”
“你就是六扇门大名鼎鼎的捕神莫管那个最小的师弟？”
“正是！”
“啊，失敬，失敬，原来是莫少捕当面。”
“不敢当，还望卫帅不要记恨刚才府衙之事才好。”
莫问拱手道歉道。
“你奉命行事，我职责所在罢了。”
“哈哈哈”
两人相视而笑
正所谓男人之间的恩怨就当一笑泯恩仇。
“莫少捕，请城头一续！”
接着卫勋向莫问发出了邀请。
“荣幸之至。”
南方的雨莫问不是没见过，但是如此雨势他还是第一次经历。
从玄武城头往内城望去，石路街道之上是一条条火龙，黑夜依旧，尽管雨势颇大，但民众们还是冒雨逃亡。
不时有人打滑跌倒在地，却并未有踩踏事故发生，任何事都是熟能生巧，逃亡这事也不例外。
莫问和卫勋各自撑了把纸伞在城头眺望。
两人皆是没有任何言语，都静静的看着这人流，只有大雨打在纸伞之上的噼啪声。
突然卫勋打破了沉默。
“少捕，明府真就信了那毛人的话？”
莫问用一只手肘撑在城头之上，丝毫不在意被浸湿的衣袖。他笑着回道
“我也不知道，也许吧，这种事不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吗？反正命令是明府发的，你我不必担责任，也担不起不是。”
“也对，也对。”
两人再次陷入了沉默。
莫问转过头，朝城墙另一边走去，城墙另一边就是城外了，除了面前的一片石头镶嵌的空地，便直接是无垠的百越丛林。在黑夜和雨势的加持之下，显得幽深恐怖。
莫问夜视不弱，他能清楚的看见城外空地的一切。
这片空地什么也没有，除了一座“玄武”石雕。
莫问指着石雕问卫勋
“卫帅，按道理讲，玄武乃是五行属水，本是北方之神，为何会在南边有玄武信仰？”
卫勋跟着莫问来到城墙这边，他也能清楚的看见玄武的轮廓，但他也摇头。
他也不知道为何这样一座南边小镇会叫玄武。
两人都静静的看着这座石雕，这石雕已存在不知多少岁月了，经历了不知多少风雨，竟还是如此威风凛凛，栩栩如生。
龟上的鳞甲仿若天生，尾巴是一条蛇，吐着信子面朝百越丛林，眼睛睁得老大，与之相对，那龟却是枕着前腿闭着眼睛在打瞌睡。
真是奇怪的雕像。
不知道过了多久，雨势渐渐小了起来，破晓来临，虽然看不见太阳，却有一丝光亮传来。
“嗯？”
莫问感觉到了不对，他伸出手接下了一滴雨水。
放在手中仔细观察。
他苦笑的对卫勋说道
“看来那毛人八九说得是真的了。”
卫勋不解，疑惑的看向莫问，他已经收起了雨伞，现在这点雨无甚大碍。
莫问再次接了一滴雨水递到他眼前。
“看，这雨与平时有何不同。”
卫勋只觉得这滴雨水内似有流光转动，不似平常。
他倒直接
“这雨为何是这样？”
莫问没有跟他解释只是说了一句。
“事出反常必有妖，咱们得小心应对了。”
其实莫问看出来了，也感受到了，这雨水之中竟然有着灵力，虽然非常稀薄，但是确实有。卫勋实力不够，而且想来是没有听过的，在离京之前他也没听说过“灵力”这回事，所以莫问才没有跟他细说。
这时杨方和一干衙役都穿上了城楼上储藏的甲衣，和早已在城楼布防的不良人和城内常备军队汇合。
民众动作很快，而且井然有序，虽还未全部撤离，但是也不需要他们做多余的事。
他们只需要做一件事，守住城门，争取时间，如果那个毛人说得是真的的话。
到了城楼发现自家头儿居然也在，居然还和卫帅谈笑风生！他们都以为这二位下一次见面会打起来呢。
“希律律！”
一声悲鸣划破长空！丛林之中一道神骏的身影窜将出来！落在玄武城楼之下的空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