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东南玄武县
‘’头儿,那孙贼不见了。‘’
‘’这tnd跑得也太快了点。‘’莫问四处张望,除了衙役们手上的灯笼散发出一点微弱的光芒之外,半点光源也不见,再加上炎热的天气,和一直未停歇的虫鸣,心里实在是难受至极,像是有人用铁钳一般的手掐住脖子一般,压抑得人喘不过气来。
莫问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随意洒了出去再道:‘’这孙贼实在嚣张,偷鸡摸狗居然偷到府衙来了,若是不把他抓捕归案,不仅我们脸面丢尽,明府自己也会把自己气出个好歹来,兄弟们就辛苦些,就算不能抓到那贼,也再拖上一二。‘
听捕头这么说众衙役也是松了口气,原这正值新官上任,新的明府,新的头儿,就怕这新官上任三把火,若是碰上那死脑筋的大人,这炎热的天气怎好在这虚耗体力,左右不过一江湖小贼,即便行事嚣张点,这样劳师动众终是得不偿失。再说这天气怕是不久就会下雨,到时候不仅更难找那高来高去的孙贼,自己一行人也得落得个落汤鸡的下场,说不得就要感染风寒,还好,还好。
莫问自己也实在恼火,他是跟着明府大人一道来这玄武县的,本来他就觉得自己堂堂六扇门少捕跟着一个被贬谪的相公就已经够委屈的了,没想到这南方夏天天气竟湿热至此,又加上这南方异族林立,民风彪悍,多有那不怕死的小贼,才到任不久竟有孙贼胆大到敢到县衙行窃,偏这小贼还狡猾如狐,用一条烂猫逗得一帮衙役团团乱转,到头来竟在十几号人眼皮子底下逃之夭夭,哪像京都的贼,一不偷官,二不偷强的。守规矩得很。
在莫问自埋自怨之时,一个老衙役皱眉抬头望了望黑漆漆的天空便对莫问道
:“头儿,这天看来不时就会下雨了,看这燥热程度,这雨怕是不会小了”
“也罢!兄弟们就在此歇息片刻,待到雨将至之时便回府。”说着莫问就自顾拿了个灯笼找个街边台阶坐了下来,现值宵禁之时,又燥热至极,整个玄武县城都笼罩在黑暗之中,不然也不会跟丢贼人,这么想如不是如此,贼人也不会现在作案了。
衙役们也是人精,懂得莫问的意思,若是现在回去定是要被明府臭骂一顿,最好回去之时大家都衣衫湿透,如此明府看着如此凄惨的众人定是以为已然尽力,不忍责骂。不想这新来的莫捕头看着年轻竟也是个妙人。
众衙役在大街之上便休息了起来,还有人拿出一些小零食出来吃,在黑漆漆的夜晚,倒也不必在乎甚“朝廷鹰犬”的形象,随意便好。
“咚~~咚咚”
莫问听见一阵梆子声,这一慢两快已然是三更天了。
他正拿着一个竹筒子吃,这是一种当地人喜欢的吃食,里面有米和各种鱼虾,吃起来味道还不错,这是衙役们孝敬给他的。“咚~~咚咚”梆子声愈来愈近了,莫问和衙役们都没有在意,只是
‘’咚咚咚咚咚咚‘’
这梆子声却是突然换了节奏,变成了急促连续的声音,不一会儿变成了啰声,声音变得更大了些,听见这急促的啰声,县里逐渐亮了起来,这座玄武县醒了过来,各处都燃起了灯光,而且随着啰声的传达,其他地方的打更人也敲起了啰,至此,县城内啰声四起。
莫问正呆呆的拿着竹筒子,嘴角还残留着一些饭粒和鱼虾的残渣。
莫问不懂得这啰声的意义,衙役们却懂得,这是须弥人入侵的示警声!
“头儿!这是须弥人入侵的啰声!城里进须弥人了!”老衙役对一头雾水的莫问大声道。
“啥?须弥人?他们不是只有冬天才会行猎吗?”
莫问也是吃了一惊,须弥人他是有了解的,这是百越人的土著,因浑身披毛而被唐人戏称为“百越猴子”。莫问没见过须弥人,一切都是听人传说的,说是百越的土人,虽能人言,却身有白毛,不知礼仪,凶残至极,常以人为食,唐人以为畜,秦,汉,燕咸之。意思就是在中原四国眼中这些生物都不算是人,虽然会说人话,却不行人之事,在来玄武县之前他就听说每年冬天大唐南边国土之境都会经历浩劫,须弥人称之为“行猎”与北方燕国每年冬日都会经历“打草谷”一般,只是北方戎人往往是杀人夺粮,而须弥人却是杀人以作储粮。但大唐强盛,小部分地区会经历此浩劫的“大汉”也不是好惹的,每年“行猎”须弥人都会付出很大的代价,但是他们就是每年如此,次次不落!
“头儿,咱们怎么办?”有衙役向莫问询问。
莫问此时也没有什么主意,自己初来乍到,不明情况之下最好什么也不做,交给了解情况之人方是解决之道。
“杨方,你可知何是好?莫问向当任多年的老衙役询问道,这老衙役也是之前提醒莫问快要下雨的那个衙役,想来他在此地多年也应该有些经验。
杨方见得捕头询问,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才高深道
“往年,须弥人在平日里一直与我玄武县井水不犯河水,只有到了行猎之时才会有细作进入城中,现在虽值夏日,但若是此时便有须弥人进城那么我们最好准备好须弥人大军进攻的准备,我建议快速将消息传给武骑尉卫将军,将今日之事当作冬日行猎处理,想必若是卫队在此,这些须弥人也作不了什么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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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衙役和莫问都有些懵,不过是想问一下到底自己一行人该继续等大雨来袭还是直接回府叙命而已,怎整的如此复杂,须弥人之事如何解决难道靠本县一帮捕头衙役决定吗?
“好了,既如此,咱就直接回府吧,想来那贼人是抓不到了,半途竟闻听得须弥人入城,此重要消息必须第一时间通知明府,好让明府早作打算。”莫问想来也是不打算耗下去了,明府有麻烦事要解决,一个小贼,溜了就溜了吧。
众人齐声道是。
却说这玄武县衙,一县之主“魏君子”正在县衙院子里的两颗大枣树之下的亭子里品茗乘凉,陪同的还有随行师爷“时怀丹”。
虽夏日炎热,但若是身处凉亭之内,身作纳凉衣品茗下棋听那虫鸣蛙声却也是别有一番趣意。
“明府不愧为棋中圣手,学生自叹不如,甘拜下风”时怀丹放下手中黑子,喝了一口茶,再轻摇手中羽扇,感受着清风习习,端的是惬意无比。
手执白子的魏君子却是抚须轻笑“豪仁不必妄自菲薄,若是在长安,豪仁也算是棋艺独霸一方,若不是本府痴长些年岁怕也是难逃一败”
“哈哈哈,明府谬赞矣。”
就在二人互相恭维之时,一道女声传来。
“爹爹也真是的,棋艺明明连女儿都不如,却总是要和别人下棋,您这气量,谁敢拿出真本事和您下啊。”
来人穿得一身襦裙,上着飞鸟短衫,下着荷叶长裙,脚踩绣鞋,小心的踩着石板,直往凉亭而来。
魏大人被自己女儿直白的一呛,却不见什么羞恼之意,反而满面笑容道
“我与豪仁兄在此不为胜负,只为乘凉,知轻你莫要再说什么胜负”。
旁边师爷也是微笑颔首,对来人问道
“女公子也来乘凉?”
知轻用绣花手帕抹了抹额头上的细汗才道
“师爷说的哪里话,这是听刘伯说快下雨了,来拉我爹爹早些回屋,莫要等到下雨时才急着没伞,到时淋了雨又怪我没孝心哩。”
“这,,,,,,”
时师爷也是一愣,过了这么久他还是没习惯女公子的“没大没小”,也怪这位魏相公老来得子,年至四十才有了这么一个幼女,自然平时是宠溺上天,还是婴孩之之时就天天扯相公以以为傲的长须,偏偏相公还乐得跟个见了银子的穷汉一样,一点没有身为宰府的威仪。
“爹爹,莫少捕呢,平日里高乐之事都有他,怎今日不见他身影?”
“哼,这玄武县的盗贼真真是无法无天,竟敢到府衙里偷东西。”想起这事魏明府就是一肚子气,本来已经平复的业火瞬间又燃起来了。
旁边时师爷小声的对女公子说道:
“莫少捕他失察让府里进了小贼,不仅偷了夫人留给明府的朱钗,被明府当场撞见,明府好言相劝,这小贼不仅不伏法还踢,,踢,,,对明府无礼,故明府命莫少捕务必抓捕到这小贼好给明府出,,,
“嗯哼!”
“好让这南蛮识得王法!”
“啊!爹爹你,我听刘伯说夏日里这东南诸郡的雨势甚大,这时节让他出去抓贼,淋了大雨可怎么好!”女公子听了师爷的话却是急了。
魏明府一听这话,无名业火也熄了,真是女大不中留啊,亲爹爹到底抵不过未婚夫,不过离京之时商议了两人的婚事,如今便就护上了,莫管那个老不死,平日里怎么教他这师弟的,老捕神大人在天之灵如何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