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东的生日在高二的上学期。
在林东生日的前几天,楚水就开始在县城的各家商店里来回转悠,到处寻找着合适的礼物,等到县城的各大商店都转悠完了后,水儿发现,自己最喜欢的还是一个黄杨木制的雕塑。
这雕刻的是一个大油壶,油壶上趴着两只小老鼠,这两只小老鼠看上去是因为爬上了油壶,又想下来又怕摔倒而害怕不已,小老鼠的神态被雕刻得惟妙惟肖,不由得让楚水想起了一首儿歌“小老鼠,上灯台,偷油吃,下不来,叫妈妈,妈不理,叽里咕噜滚下来”,忍不住笑了,又因为林东属鼠,楚水觉得再适合不过了,便拿出了自己的零花钱买了这个小礼物。
周日的上午,便是林东的生日,楚水兴冲冲地捧着小礼物去了林东家,林东家在县政府大院对面的一条小巷子里,离楚水家脚程10分钟以内,一路上,楚水都在想,林东看到这份小礼物会是什么样的表情,自己要怎么揶揄他,想着想着忍不住乐开了花。
楚水一路笑得象个花痴一样,到了林东家。
可是,当她敲开林东家的门时,一个看上去很严肃的中年男子过来开了门,非常冷淡地问:“你找谁?”
预期与现实的强大落差,让楚水心里顿时又羞又怕,毕竟这是她第一次去一个男生家,她嗫嚅地开了口:“请问林东在家吗?”
结果那位中年男子很冷漠地答道:“不在家!”
说完就要用力地关上那扇黑漆木门,楚水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这个门一旦关上,楚水知道自己不会再有勇气敲上第二次,这份小礼物要怎样才能送给到林东呢?
这时候从里屋传来一个声音:“我在的在的!”接下来林东跑了出来,把楚水接到了他的房间。
楚水拘谨地坐在林东给自己安排的椅子上,林东的家在居民住宅楼的一楼,这个大男孩的房间布置得干净整齐,北边的墙放着一张床,南北的两面墙壁上全是各种各样的书法作品,东边有一个门通往外面的小院子,门的旁边是一个非常大的窗户,正是4月,阳光非常明媚的照进,窗户下放着书桌,书桌上堆着学习的书藉,书桌旁边是书架,上面放着书,还有一些音乐的碟片磁带等,书架的最下层放着一些运动的器材。
林东把楚水安排坐下来以后,就张罗着给楚水倒茶水,并在茶水里放了几颗红枣,并把窗户和门都开下来通风透气,水儿看着墙上的书法作品被风吹得簌簌作响,林东穿着一身纯白的衣衫,就象故事里走出来的丰神俊朗的书生。
但楚水的害羞和自卑并没有因林东的热情招待而有所打退,楚水不明白,门口开门的那个中年男人,对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敌意?也因此,楚水只是简单地坐了坐,送上生日礼物后便离开,从此再也没去过林东家。
林东倒是经常来楚水家玩,楚水家住的是独门独院,他会拿起楚水家院子上的锁链轻轻地敲击锁别,发出一种清脆悦耳的当当声,每逢此时,楚水就知道林东来了,因为他的敲门声与所有人的都不同,楚水就会压抑着心中的喜悦跑出来,给林东开门。
有一次,林东来找楚水玩,楚水爸爸不知为什么事训了楚水一句,楚水当时眼泪都要下来了,林东轻轻地拍了拍楚水的肩膀,楚水心里忽然间有了温暖和依靠。
楚水和林东说:“这世上只有父母对自己才是最好的。”林东说:“你还小,等你长大了就会知道,会有一个人,对你,比世界上所有人对你都好。”
楚水迷惑地看着林东,林东站在她的对面,很近的地方,他的眼睛亮亮的,从里面可以看到楚水小小的身影,楚水有点眩晕地想:“林东,你说的这个,对我会比世界上所有人都好,甚至超过父母的人,会不会是你?”
楚水由此暗恋了林东,那时节,楚水15岁,正是懵懂的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