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处隔间,作为燕家家主的燕劲看到眼前的局面,腾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指着不断聚集在秦越身旁的诡异能量,道:“那是什么?”
周围的人看着燕劲震惊的表情,也是明白燕基处境的危险,当下全都左顾右盼,希望能有一个人站出来,为他们说明那股围绕着秦越的诡异力量。
雪之国地处偏僻,又或者秦越的剑术本就造诣极高,若不是精通剑术,且有着卓越天赋的人,是不可能知晓此刻聚集在秦越身边的,是高度纯粹的剑意。
此时房间内人声嘈杂,所有人都陷入了一种惊慌和茫然的状态之中,原本在他们眼里已经胜券在握的燕基,不仅败局已定,还败得毫无脸面。
云溪看着下方不断崩坏的擂台,拧紧的心也慢慢的放松了下来。
她将小翠拉近身旁,眼神认真的看着小翠,道:“小翠,我最近是不是很奇怪?”
小翠还没从担忧的情绪里挣脱出来,却突然看着秦越在一瞬之间扭转局势,将燕基的手段悉数解决,还没弄清楚情况的她,此时被云溪一问,扑闪着清澈的大眼睛,一脸疑惑的看着她。
最近小姐的举动和行为,经常会让小翠感到生疏,尤其是云溪经常流露出的落寞和敏感。
云溪虽然一贯冷漠,不易接近,但是在和关系亲近的人相处时,总有一种让小翠享受,且感到舒适的能力,这也是小翠喜欢和云溪待在一起,发自内心的为她着想的一种原因。
但是最近的云溪,不仅经常流露出患得患失的神情,甚至就连和她在一起的时候,都开始变得冷漠,变得会刻意的保持距离了。
这种封闭式的自我保护,小翠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但是就算有这种想法,她也不想就这么直白的讲出来,在她眼里,云溪始终是那个任性且俏皮的大小姐,她摇了摇头,表情认真的看着云溪,道:“不,小姐一直都是小姐。”
小翠不知道秦越和云溪之中发生了什么问题,她也很难从秦越和云溪的相处之中发现什么问题。
在她眼里,秦越为人亲和,不喜张扬,就算是拥有着出色的实力,在和小姐相处时也会保持着适当的谦恭,作为云家的丫鬟,小翠见过不少豪族的纨绔子弟,仗着自家的资源扶持,对所有人都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
秦越的出现,在小翠眼里就是上天为云溪准备的那个人。
小翠的话并没有让云溪从心里感到释怀,反而加深了内心情绪的剧烈,她走近窗户,将手放在玻璃上,眼中的落寞又重了几分。
这是秦越的福分,也是秦越的运气,原本养在深闺的大小姐,没有和任何男人接触过的她,却因为秦越的出现彻底的乱了分寸,再也安静不下来了。
秦越现在可没时间去在乎云溪和小翠的心思,手微微一抓,一股由剑意凝聚的光剑从手中成形,散发出凛冽的剑气。
他将光剑正举着立在胸前,看着瘫倒在地,失去了斗志的燕基,道:
“燕兄,该认输了。”
话音刚落,一道巨大的灰熊剑影从秦越背后浮现,连带着多余溢出的剑意,组成两把巨大化的光剑,悬浮在灰熊的头顶。
“这是什么情况?”
“这是元素之力吗?”
“怎么可能,雪之国除了云家的女儿还有人觉醒了元素之力吗?”
由于秦越身边的灰熊,一些见多识广的老人们发出惊叹,眼神狂热的盯着擂台之中的巨大灰熊,以及悬浮在灰熊头上的,那两把闪烁着神秘气息的光剑。
看台观众的情绪越是高涨,云溪心里的落寞就越重一分,她隔着玻璃像秦越伸去,却被透明的玻璃挡住,而后鼻尖一酸,巨大的委屈和失落袭来。
察觉到云溪异样的小翠赶忙将眼神从擂台和看台之上收回,扶着云溪坐到了座位之上,
模样焦急的看着她,道:“小姐怎么了,为什么小姐要这么伤心呢?”
小翠哪知道云溪心里想的是什么,听得小翠的话,云溪心中的委屈和痛苦加重,再也忍受不了情绪的她,抱着小翠微微啜泣了起来。
“小姐你别哭啊,是不是小翠说错了什么话。”云溪的举动可把小翠吓坏了,一脸焦急的说道:“都是小翠的错,都是小翠的错……”
边说还边用手拍打着自己的小脸。
云溪的情绪来自于每个少女在怀春时期所固有的距离感,加上从小就被云家上下奉为掌上明珠,成为所有男人都只可远观的圣洁象征,秦越的出现无疑颠覆了她对世界的认知。
从第一次相见,只把注意力放在自己对雪的掌控之上,到第二次见面,也只把兴趣放在元素的控制之上。
到之后的一种种,一件件,都只让云溪感到了秦越对自己的不重视,不在乎,尤其是那句“童养夫”,在云溪眼里成了秦越对自己不屑的最好证明。
这并不是说云溪是个多么自以为是的人,也不是说她习惯了来自他人的赞美和仰慕,而是那次客栈后的相救,注定了秦越会在她心中留下一个不可磨灭的印记,让秦越在她心中成了一个特殊的角色。
即便她不承认,但秦越越是出色,她心里的落寞就越深,情绪的低落就越严重,而说到底,来源于她对秦越身世的不可掌握性,秦越越是出色,她心里的距离感就越强烈。
是啊,一个不起眼小国的女子,怎么可能和他有所交集呢,云溪想到此处,不由悲从中来。
这一切的一切,还得从冰王决战的临近说起,几乎也就是在一夜之间,云溪对秦越潜藏的情感,似乎猛的涌了上来。
自从童养夫之后,云溪的情绪就开始矛盾。
心里一种声音说着,他根本就不在乎你,只是为了让你用元素之力救他,而另一种声音却在说,不要装了,你就是有点在乎他,为什么总喜欢装成无所谓的样子。
最后她赶在秦越之前,出现在了云府门口,显然是另一种声音占了上风。
但后续的发展又成了她的新的烦恼,不论怎么劝自己,怎么鼓励自己,在马车里她连开口讲一句话的勇气都没有,最后实在是瞧不起自己的她,只能用立场分明的话题,将自己和他的关系拉开。
呵呵,自己说的话很让人讨厌吧。那是她将结盟的事情告诉秦越后,心里响起的第一个声音。
云溪根本不知道自己在为什么而哭,也不愿承认自己想到秦越时的落寞,只是告诉自己那是风太大,雪沙进了眼睛。
感受着情绪逐渐平复下来的云溪,小翠放下心来,紧紧的抱着她。
“去吧。”
见燕基没有反应,秦越面色一笑,颇为随意的对着灰熊挥了挥手。
而后原本悬浮在空中的白光和剑刻纹理陡然变换,在空中联结成两道平行的光线,指引着灰熊的方向。
受到指示和指引的灰熊前身微屈,肢体下沉,一个弹跳就对着燕基暴跳而去。
在路过光线的时候,灰熊仿佛受到了某种启示,两手向上一抓,连带着悬浮的光剑和光线,都一同的抓在手里,而后借助着飞行的速度,旋转着先前冲去。
“那果然是元素之力吧?”
“不对啊,元素之力再怎么高阶,里面也还是会有与内力相仿的气息,这少年的招式可没有半点内力的气息啊。”
”这少年真的是雪之国人吗?“
看着台上高速自转,所过之处掀起阵阵狂风的灰熊旋风,看台上的议论变得大了起来。
燕基此时无力的站在坍塌的石块之上,他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输的,原本进攻的是自己,占上风的也是自己,为什么自己会在一瞬之间就失去了所有抵抗。
还有一点就是,就算自己的进攻被挡了下来,但为什么自己的依附物会和自己失去联系,这是他从未遇到过的诡异状况。
“吼!”
但他没有时间去继续思考了,原本残暴的灰熊,连带着诡异的能量发出一声愤怒的低吼。
“我认输!”
看台上的观众露出诧异,却又意料之中的表情,看着双手撑地,跪在地上的燕基,以及那股仍旧高速的灰熊旋风。
话音刚落,灰熊,以及灰熊自转所带来的旋风,都”呼“的一声消失在燕基身前,吹起了他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