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没有将心里的打算告诉卡梅两姐妹,毕竟结果如何最好还是先去问问裴惑,免得到时候两姐妹因为这空落的期待而再受伤害。
告别两人,秦越坐着另一辆马车返回了住处。
一个小时之后,车夫突然掀开帘子,难为情的望着秦越,道:“这位公子,前面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里里外外被围得水泻不通,我们只能在此停下了。”
秦越轻笑着点头,示意车夫不用自责,而后掀开帘子,轻巧的跳了下去。
落到地上,看着街道里外围拢的人群,很是不解。
是有什么热闹吗?
但很快,秦越顺着拥挤的人群向里走,好不容易走到这处街道的拐角,正准备向左拐,走进住处所在的那家院子,却突然睁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
只见住处所在的那处院落,正是所有人群围拢的核心所在!
“喂,你们听说了吗,那个让程肃都忍不住出手的女人就住在这个院子里。”
“可不是吗,听说血阴武馆的那三兄弟仅是匆匆一瞥,直到现在都是魂不守舍的。”
“也不知道院子里的仙子,到底是何种姿色,居然引得如此风波。”
秦越听着人群里传来的议论,摇了摇头,旋即从空戒中取出一顶黑袍,拨开人群,快速的向着院子里走去。
院子里,裴惑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气息逼近,嘴角挑起一抹笑容,整理着琵狐衣裙间的褶皱,而后抬起头,望着眼前的少女,语重心长道:“丫头,有些事情要保持距离,也要有距离,可不能白白便宜了那小子。”
琵狐显然没有明白裴惑话中的言下之意,只是乖巧的点了点头。
一天的逛街,两人其实并没有购买上太多东西,但在这种缓慢且亲密的过程中,裴惑脑海里关于琵狐的形象却开始慢慢的清晰起来。
裴惑心中,其实一直以为琵狐和秦越是伴侣关系,在裴惑生活的那个年代,年轻男女结为伴侣,一同游历修炼的现象并不缺憾,所以起初裴惑对于两人的亲密关系也不觉得意外,但久而久之,裴惑慢慢发现两人亲密的表象下,却有存在着诸多隔阂。
那种隔阂,就好想被某种教条所约束。
谁也不敢多踏出一步。
女儿城,契约关系。
这是裴惑今天从琵狐嘴里无意中听到的,旋即豁然开朗,心中的疑问迎刃而解。
但更多的,还是出于对琵狐的怜爱。
鬼知道琵狐从女儿城出来,对于男女差别的认知和理解是如何的白痴。
这之中,裴惑又很快的想到了秦越,那个不解风情的少年,不可否认,裴惑对秦越的品行和为人很是喜欢,但更多的,还是一种责怪。
不说琵狐母亲将琵狐托付给他,只说琵狐如此绝美的容貌,却从不见秦越呵护,若是不呵护就算了,在很多时候,他甚至都从来不考虑琵狐的感受,每每想到这里,裴惑的眼中,秦越的形象可真是烂到一定地步了。
“契约关系吗?”
裴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不怀好意的偷笑,心里暗道:“我就不信,你真能守的住。”
琵狐站在一旁,不知道裴惑心里到底打得什么算盘,眨了眨眼睛,望着院外通明的灯火,喃喃道:“公子去哪了呢?怎么还不回来。”
此时街道外人声鼎沸,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向着院落里张望。
但这里毕竟是康乐药斋的院子,一时间拥挤的人群被康乐药斋的家众们有力的阻挡在了院外五十米的地方。
见一道黑影飞速的上前,一名中年男子迎面走了上来,伸出一只手,呵斥道:“前面禁止靠近!”
秦越摘下头顶的兜帽,冲着中年男子一笑,看见秦越,中年男子微微诧异了会,而后立马的退后,给秦越让出一道路来。
望着少年远去的背影,中年男子的眼底生出几分艳羡,但很快,不断上涌的人潮将他拉回现实,招呼着身边的家众,维持着院外的秩序。
大门虚掩,秦越还未进入,便闻道一股极淡的清香,皱了皱眉头,疑惑的推开大门。
见秦越推开大门,裴惑眼中分明闪过一丝不怀好意的奸笑,心念一动,推开的大门应声关上。
嘭!!!
秦越被突然关上的大门吓得一惊,忙回头看看。
“公子!”
看到秦越,琵狐小步紧跑的走去,惊喜道。
院子里似乎充满萦绕着某种淡淡的清香,秦越环视一周,无果,瞧着走进的琵狐,眼前一亮。
不同以往,琵狐衣间穿着极为内敛保守,平时露出的一截小脚便是她所能接受的全部。
但此时看去,少女洁白的手臂,大大方方的展现在秦越的面前,那平时只露出小脚的长裙,此时也微微上拉,轻轻的盖过膝盖。
眼前的琵狐端庄大方,多了几分雍容自如,虽然衣着总的说来依旧保守内敛,但相比于琵狐一贯的风格,秦越定了定飘摇的心,也算是大饱眼福了。
装模作样的咳嗽下,秦越转移刻意的转移视线,就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现在看见琵狐,自己也总会有一种心慌意乱,胸膛发闷的感觉。
尤其是在这种淡香的萦绕下,那种感觉更加浓郁。
好想抱抱琵狐。
脑海中突然升起这种想法,秦越大惊,赶忙在心中默念清心口诀,随即越念越快,而这非但没有任何作用,心底的欲念倒是在不知不觉中被放大,很快便临近崩溃的界限。
“公子?”
瞧着秦越面色突然涌上的红润,琵狐下意识的向前一步,俏脸凑近,柔声呼喊着。
“琵狐……”
少女温柔的声音传来,犹如一阵电流飞速的穿过秦越的身体,激起一阵酥麻,而后眼神迷离,声音颤抖,道:“我……”
“公子,你怎么了吗?”
琵狐闻言,看着秦越面色里不断上涌的红润,在一旁焦急的呼喊着,旋即再度靠前,一手搭在秦越的肩膀上,一手伸出,在他的脸上轻抚,轻声道:“是哪里不舒服吗?”
话音未落,琵狐轻抚着少年面颊的手突然被他抓住,只见少年眼底似有火焰升腾,转过身来,在琵狐不断放大的瞳孔和火速绯红,乃至滚烫的面色中,秦越大手一张,两人居然紧紧的抱在了一起。
“我就说吧,怎么可能守的住。”
站在一旁看戏的裴惑仔心里笑道,旋即心念一动,院内不断萦绕的淡香缓缓消散。
琵狐脸色绯红,被秦越用力的搂在怀中,像一滩软烂的烂泥,瘫软着,全身上下使不上任何力气。
唰!唰!唰!
不过就在这时,两人紧紧相拥的瞬间,秦越背后的虚空突然扭做一团,猛地浮现出九个黑色的空洞,裴惑皱了皱眉头,黑洞之内欻欻的飞出九道锁链,其中散发的气息,就连裴惑都不禁生出一丝忌惮的畏惧。
锁链乍现,其中八条破开虚空,直接将秦越的四肢捆绑,而第九条直接缠绕上的他脖子,旋即陡然收缩,将抱紧的两人就此拉开。
秦越四仰八叉的被捆绑,更像是被钉在了虚空。
所幸,锁链虽然极度强横,但并没有对秦越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但是通过锁链,一股极端骇人的气息传入秦越的脑海。
那是警告!
“公子!”
琵狐顾不得脸上的滚烫,望着被钉在虚空中的秦越,焦急的呼喊着。
随着骇人的气息在秦越的脑海反复回响,秦越心里的杂念霎时消散,同时升起的还有一股惊人的恐惧,那时他从未经历,从未面临过的恐惧,那股气息很明显的警告他,若是在多停留一瞬,或再多前进一步,自己的生命便会在瞬间蒸发。
而那股力量的来源,约束秦越欲念的起源,便来自那份契约关系!
锁链似乎具有生命和认知,在确认秦越心中此时已经没有了对于琵狐的杂念,便缓缓消散,遁入虚空,仿佛没有存在过一般。
秦越摔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那是第一次,他发自心底的害怕和恐惧。
“公子!”
琵狐赶忙走上前来,想要搀扶秦越,却在两者接触的瞬间,秦越仿佛触电般的一个激灵,向着一旁下意识躲闪。
“看样子情况更加严重了。”
裴惑摇了摇头,无奈的叹息道。
良久,秦越平复好杂乱的心情,坐在离琵狐极远的阶梯上,懊恼的暗骂着自己。
望着离自己极远,好像刻意躲避着自己的秦越,琵狐紧抿着嘴唇,两只手紧紧的抓着裙角,眼神落寞,喃喃道:“还以为公子会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