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剑气愈发凌厉,少年持剑鞘单手格挡,只见刀刃中的数滴液体从其周身划过。
少年一手格挡,一边低头看去,发觉此时怀中的女子正满脸羞愤的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自己,然后顶着眼前密集的光影,向一侧退去。
少年身形未定,却见一团冰冷的水汽聚集在自身周围,慢慢缠上自己的衣角。
他暗道不好,赶忙将手中女子抛开,这才脱离了危险。
云溪满脸愤怒,再一次在手中凝聚着冰针,眼见就要推射出来,少年刚要说话,便被追上来的那名男子一刀劈过,又是一个侧身,躲过一刀。
此时诡异的默契从云溪和那男子身上出现,只见两人一人直突,挥动着长刀从少年正前冲来,落脚的地方几乎全被携带的剑气覆盖。
而在少年的上方,数道晶莹的冰针凝聚,封锁住少年后退的路线。
见上下封锁,无路可退,少年心念一动,从封尘的剑鞘中发出一道耀眼的白光。
旋即选择向那男子的一方冲去。眼下情况危急,只能放开一侧,着重于另一侧突围。
剑鞘与刀刃相撞,不断的有火花闪现。
此时男子面露兴奋,其刀刃上吸附的液体开始越来越多,颜色也从透明中逐渐加深,隐隐的透露出几分危险的气息。
而在少年头顶,数道凝聚的冰针成形,正对其手掌和胸膛袭来。
少年此刻正集中精力,专心的应付着面前的男子,无暇顾及。
一瞬间,冰针临近,而后其剑鞘上的剑刻纹理仿佛陡然间的活了起来,突出剑鞘,自发的形成一道又一道的剑气,极为精准的向着冰针飞去。
两者僵持不下,云溪仍旧是满脸羞愤的看着那一脸自如的少年,不由得火冒三丈,刚想再次使用能力,凝聚内力,却被突然出现在身边的老者按住了肩膀。
一种不可抵抗的气息从老者的身上传来,她惊愕的向着老者看去,露出满脸的不甘和恼怒。
老者见状,将搭在云溪肩上的手赶忙的缩了回来,十分和蔼的说道:
“这位小姐,我家少爷于危难之中相救于你,你又为何要为难于他呢?”
云溪这才回过神来,露出一副极为窘迫的表情,但是顷刻间又由窘迫转化为羞愤,恼怒的蹲在了地上。
毕竟这十五年来,除了爹娘和贴身服侍着自己的丫鬟小翠,自己哪怕是一根头发都没有被外人碰过,此时联想到刚才和少年之间的那般亲密,一股巨大的委屈和酸涩从心底升起。
老者见这女子不断变幻的脸色和不时浮现的委屈,觉得有趣,却又好笑,突生出几股强烈的怜香惜玉之感。
随即随意的挥了挥手,一道无形的屏障从云溪周身形成,阻挡着越发密集和高速的剑气。
红杉男子此刻正一脸兴奋的看着眼前的少年,一脸讥笑的说道:“英雄救美吗?倒是弄巧成拙,成了登徒子啊。”
而后加大内力,顶着少年的剑气刺了上去。
少年未见惊慌,仍旧一脸自如的应对着突闪过来的刀刃,摸摸鼻子,略带尴尬的说道:“事出紧急。”
男子见少年似乎游刃有余的样子,眼里的兴奋又多出了几分,然后纵身一跳,向后方退去,将腰间挂着的另一把刀抽了出来。
此时男子手持双刀,身上的气势和杀气又陡然徒增,冲着少年喝道:“小子,在这种年纪能让我拔出两把刀的,你还是第一个,报上你的名号吧,我刀之下不斩无名之辈。”
看着眼前的男子,少年陷入了思索,在心中暗暗想道:“名号?的确,在外闯荡,是应该取一个比较霸气的名号,沉默剑客,无敌使者,山河刀人?……”
男子见少年并未在意自己的话,不由得生出火气,沉声喝道:“痕月剑法,清风六式,血雾!”
而后只见原本浸透于雪地的血液开始从雪地里浮现,慢慢漂浮在空中。
少年依旧陷入在名号的选择之中,显得极为纠结,随后摇了摇头,想来一时间还想不出满意的名号。
只好对着男子好奇的说道:“先说说你的名号吧,我的剑下,也无无名之辈。”
这时站在一旁观战的老者闻言一笑,对于眼前少年的心思似乎也是多有了解,旋即介绍似的对着蹲在地上,双手抱膝的云溪说道:
“我家少爷这是第一次同外人战斗,所以暂时还未尝败绩。”
云溪听得老者如此自来熟的搭话,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你配得上知道我的名号,我乃痕月十人中位列第五的清风剑—成平!”
少年闻言,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摊手道:“我……暂时还没有什么名号。”
见少年并未报上自己的名字,老者转过身来,冲着云溪笑道:“我家少爷名叫秦越。”
云溪无奈,听得老者这般不知所以的介绍,赶忙的用手捂住了耳朵。
成平手中的双刀此时已经爬满了血色,而原本在其周身围绕着的剑气此刻也消散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极淡的血雾。
由于之前秦越表现出来的不屑,他狠狠咬牙,身边的血雾又淡了一分,而后一个腾跳,对着秦越,猛地冲了过去。
秦越并未太过在意成平眼中的愤怒,仍旧是拿着封尘的剑鞘自如的站着。
“左边。”
秦越低声喃喃,而后向右边躲闪,只见身后的雪地和墙壁上,顷刻间就被一道血迹覆盖,避开了成平挥出的第一刀。
血气直冲,向着后方站立的云溪和老者袭来,云溪一声低呼,却只见血气在离她身前三步的地方,轰然消散,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
她抬起头,一脸惊愕的看着身旁的老者,旋即下意识的向后退了退。
老者看着她那提防的谨慎模样,有点无奈的摇头一笑。
之前由于对抗冰针而飞出剑鞘的剑刻纹理,此时又回到了秦越身边,在其左侧形成了一道无形的屏障,抵抗着溅射过来的血气。
“少爷,不要只顾自己的安危,而忘了身后的人啊。”
秦越一听,颇为歉意的点头致意。
院子内,一道又一道的血气不断浮现,却也慢慢的出现了衰弱的气息。
“内力消耗的差不多了吗?”
老者低头说道,安静的看着院子内的打斗。
毕竟他也很好奇,秦越是否具有在这场战斗中取得胜利的实力。
秦越看着眼前越来越微弱的血气,将原本萦绕在剑鞘周围的白光和身前的屏障悉数解除,而后将剑鞘握紧,连带着剑鞘内还未见世的剑,对着男子的方向一并甩了出去。
只见一道白光大作,剑鞘于空中幻化,凭空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形的压力,所到之处,全被锁定。
成平的内力此时已经出现透支,像眼下这种高强度的对决他已经很久没有遇到,也未曾想会在这里遇到这种棘手的对手。
但心中的傲气不容许他退后,硬着头皮就向白光迎了上去。
血气与白光彼此碰撞,却没有发生对抗该有的排斥感,反倒是很奇妙的平静,就好像被吸收一般。
血气慢慢消散,连带着仍旧悬浮在成平头顶的血雾,全被诡异的白光吸收融化,在空中淡出一种温和柔软之感。
成平受创,被一道余劲波及,狼狈的向后退去,直到一口鲜血吐出,这才稳住了身形。
原本妖艳的红杉,此刻已被凛冽的剑气撕碎,就连原本散发着猩红气息的那两把刀,此时也颜色黯淡,渗出一种无助和恐慌的气息。
见成平满脸不可思议的站着,连同他珍爱的武器一同静止在了原地,老者从口中呼出一口气,放下心来。
将剑鞘收回,此刻仍旧是一脸自如的秦越走上前去,对着一脸呆滞的成平说道:
“不过如此。”
而后颇为得意的向着身后的老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