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怎么那么软,怎么是席梦思,我小时候睡钢丝床觉得软和不舒服,结婚后一直睡木板的,婆婆给我个席梦思差点和她反目成仇。
谁把我放在席梦思上的,难道是先生。胆儿肥了,我退休了你就能摆布我了,连个床板都不给我睡?
我一气之下忘记自己血压不稳,直接坐起来,一脚踩在地上马上又站起来,寻找着罪魁祸首。
啊,晕头转向的我呆住了,这是哪儿?房间的摆设陌生感十足。我被绑架了?不会。我摇摇头,我就等退休工资吃饭了,不会有人冒险发神经劫持我的。
我怎么那么高,不对啊,我怎么那么硬,身板不对,急急找寻镜子,没有梳妆台,没有穿衣镜。盥洗室里该有的。找到了,我的脸?我怎么真的返老还童了,不对,有胡子,我被做实验了。有人偷偷给我整容变性做实验了?
我怎么心跳那么慢,一直以来我都每分钟90多,常常又会100多的,跳得慢了会难受,会缺氧。怎么这会儿那么慢,70有没有,没有不舒服,强壮的感觉真好。
成了传说中的小白鼠。我绝望了,一种失去自由,身不由己的沼泽包围了我,渐渐沉下。为什么,为什么?
一直秉承本心,虽不是日行一善,但是勿以恶小而为之,是我始终坚持的。
站在镜子前,我细细思索着,这是实验室?还是我穿了?如果穿了,我在什么时空?平行世界,还是过去?地方呢?我在什么地方?原来的灵魂呢?
我是谁?
听说连续30天不接触旁人,自己对着镜子问自己是谁,注定会崩溃的。
我压住沸腾的热血,激动的情绪不该左右我。首先,要确定时间,地点,星球,种族。然后找到现在身体的记忆,如果不能就只能装失忆了。再找找看原先的我,和现在的我是否有关系。
手机?先周围看看有没有手机?有,指纹锁,好好不是手势和密码。不过应该还设有密码,再找找有没有小本本记着密码的那种。
太好了,都有,前面是日记,后面是各种卡和通讯录,还有邮箱,手机,账号的密码。怎么和我习惯那么像?有缘份啊!
嗯,最后一次日记是2002年,10月2日,凌晨2点。好习惯啊,写日记还记钟点,真的和我习惯一样哎!
“鸡仔。你醒了怎么没下来吃东西?一个女的敲两下门推进来。昨晚喝酒啦?快下去喝点牛奶。”
天,我叫鸡仔,还闽南话,我居然还听懂了。这是管家还是我妈还是我老婆?
我抬头,不敢开口怕我的口音暴露点什么。啊?眼前的女士的样子,令我一下子昏了过去。
不可能!不可能!
我看见了鬼,嗯,我就是鬼。这位女士就是我50岁的样子,退休宴会前我刚照过镜子,就是这样的。我是我的儿子。不对,我儿子和我有点像,但是和我现在不同的,肤色,脸型,眼鼻耳,身材,统统不用。为什么我成了我妈?
不对,这未必是我妈,说不定是我家管家,姐姐,姑姑,阿姨......
信息量太大,我脑袋发胀,不晕也装晕了。
不对,我在盥洗室门口听到声音,怎么晕倒在床上的,移星换位,道术,空间魔法,幻觉......我更糊涂了,不能想下去,不用三十天问我是谁,恐怕还没装晕结束就真的一晕不醒了。
先休息,休息一下。梦里,没有答案,也会有其他好事。我沉沉睡去,哪怕昨晚到现在超过12小时没吃东西没喝水。
好饿啊,“小小文子”,我轻轻喊着孙子的小名,因为儿子曾经叫他小文子。没人,没人理我。软软的席梦思还在,我觉得鱼网床都比席梦思舒服,至少还在两棵树之间晃荡,吹得到自然风,室外空气还好。
我起来,又观察了一遍,有三个门。一个通往房间外,一个是书房兼娱乐室,一个是通盥洗室。非常华丽,相对于我原来不算破败的家,这儿简直是富豪中的富豪。
柜子里服装基本都是我叫不上牌子的,有几套是法国定制牌子的,我知道这个还是从前的表弟曾经在那家公司做裁缝助理,常常发微博看到记住的。这个牌子的非定制款女装都要五位数,我穿不下他们的常规销售尺码。
为什么一些牌子不是有钱就个个能穿呢?因为给身材走形的人穿出去,品牌形象没了,所以只给那些固定的有身材的做。160的胖子有钱也别穿着这个牌子悔人三观。三尺腰围的女士也别穿这个牌子,顶多你二尺二,个子高了也给你试试……钱足够可以定制,照身材设计,独一无二,遮瑕效果斐然,穿上气质独显,绝无雷同,不会影响专卖店销量。
还有几个牌子都是杂志上看到过,专卖店在哪儿都没见到过。有钱,超有钱,富豪中的富豪。
啊,我重新投胎了,这回眼光好啊!就是一下子20多了,前期记忆木有了。技能点清零。
我给自己点了无数赞,666,好事情,前世修行500载,修来今世富贵度日。
“鸡仔,吃点东西,要饿伤的,你功夫还没练到辟谷。”
我又来了,怎么不敲门,随便进男士的房间?“嗯……”还是不敢讲话,我发了一个象声词。
换了件家居衣服,跟在“我”后面,下楼啊,真美妙。我的近视眼没有跟来,前路一目了然。
走到楼下,桌子倒是平常,方的木头桌子,四面四个椅子。不是什么古董黑檀的,但也并非杉木松木,密度有点高,好像是柚木制品。造型和我20多那个时代重合的。
心里拍拍胸,还好不是几个冰川纪后的另一个2002,说着汉语,虽然闽南调,我基本听力优良,秒懂。
桌子边上坐着一个中年男子,帅大叔,和我有些相像。这个是长辈,我父亲,还是我叔叔,大伯?不应该是爷爷,外公的。
“你,你是谁?”我坐下来说话了,早晚要试试水的,我说出来的是宁波口音夹杂着闽南味道。还好,还好,口音没穿帮,大约是原主的记忆在发挥效果。
那个男的,霍的站起来,盯着我,“美琪,你侄子怎么了?昨晚撞车不是说没撞到头吗?”
我转过头看看“我”,“娘娘,我认识你的,可是他是谁?”太妙了,我是侄子,那这个就是我姑姑,宁波话叫娘娘,我真帅,真聪明。信息给了,我撞车了,脑袋受点记忆损失,没错啊。衔接上了。先正式成为鸡仔,再慢慢融入,我就是鸡仔了。
哎,有点惨,怎么这个名字呢?谁给我起的。我是一直住在姑姑家呢还是临时的来玩的。我的父母呢?我从哪里来的?侄子和姑姑有点像很正常遗传。可是“我”和我姑姑一模一样,什么鬼?亲戚?失落的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