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料峭,璧离永昌,登楼台而望,九重宫观何玲珑,万里山河亦多娇。微风徐来,屋檐边挂着的风铃叮咚作响,音清脆而又悦耳。
天之苍苍,我心何往。
话本戏曲之中的才子佳人,有情人终成眷属,恩恩爱爱,和和美美,璧羡他们,羡他们所诺的一生一世一双人。
但璧亦知,璧的那颗赤诚的心是交不出去的,在这深宫大院里存活本就难,又何苦求君心一人。这些璧都明白,但情是说放,便能放下的吗?璧并不清楚,但璧愿意去尝试。
兴许这些皆为璧的妄念,璧的空虚。
目光逐渐飘向远处,想起,那年窗外的一株石榴花开得正好,一朵一朵红似朝霞。
那时,璧坐在案桌后,手执一本话本子,看得起劲,闻着些声响,抬眼向牖外望去,廊上走来一位侍女,请璧去往正厅。璧在屋内稍作打扮,随婢往。
只身立于厅中,垂眸看着绣鞋上的蝴蝶,适才听领路的侍女说,父亲,母亲唤璧来是因入宫之事,心中多了分疑惑。
按理来说,应由长姊去参选,长姊熟读《女则》、《女训》之书,定能恪守本分,好好侍奉陛下,再则该为幼妹,幼妹弹得一手好琴,定能为陛下纾解烦思。但为何是璧,璧不喜繁文缛节,亦不喜琴棋书画,甚至来说无才无德,身无一技。
听父亲、母亲一字一句道明原委,那些话是多么让人心生无力。最后,璧掩去眼中埋怨、落寞,嘴角扬起一抹明媚的笑,温声道:
“女儿知道,大人不必担忧。”
就这么简简单单地璧应下了入宫事宜,原以为自己会哭闹一番,不想却是平平淡淡,顺其自然的接受了。
回至屋中,召来抱琴。见人忽然心上有些难忍,上前拥抱住她,眼眸里洇着泪,眼前朦胧,极力压下哭腔。
“抱琴,从今往后这路上,只有我们二人了。”
石榴花盛,恰是入宫时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