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御醒来的时候,还在车上,想活动一下筋骨,结果却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麻绳绑得严严实实,脖子是有些酸麻了,应该是刚才对方打太狠的缘故。一不注意就被撞在了车后座上
也不知是前座头戴大丝网的绑匪沉醉于自己的世界中不可自拔,还是压根儿就知道了苏御早已醒来。所以当苏御发出那样的动静,他也未曾做出过反应。不过还真如苏御所想的第二种,苏御才刚从迷药中苏醒,被狠狠地摔在了坚硬如铁的车靠背上,还没怎么缓过劲来,前面的绑匪开口了。
“醒来了……”语气平淡却难免会让人听出他这语气中充斥着浓浓的杀意,单凭一句话,人们便可以联想到两人在之前是结了多大的梁子了,才会一见面就以这样的语气说话。
只是刚调整好自己慌乱的内心,准备想着最好的解决方法的苏御突然呆住了……
傻呆呆地望向前面那一道内心深处深渊最不可打开的背影……
……
“老婆啊!你放在柜子里的钱呢?”
“你要钱干什么?”
“嘿嘿嘿,有些小急过几天就还给你!”
女人看着他猥琐的笑容,马上就意识到什么。
巨大的恐惧笼罩起,她连连后退。
“你又要拿去赌!你不是答应过我的!我跟你说……说,想拿到那些钱,你想都不要想!”
女人强装作强硬的态度,与面前的男人对峙着。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面前这位正值壮年,身上却一股廉价烟酒味,呛鼻的很,衣服虽是有些补丁,但也不碍眼,起码是可以看的过去的。可面前女人穿的是什么?身着是由破布子拼凑起的衣服,那件衣服要多简陋有多简陋,要多难看有多难看,这一相比,男人的衣服在这个家中可谓是无价之宝。
可是就这么一个看起来憨厚老实的人,正当那位女人说出那句话,他便大变脸色,狰狞的表情看的人们心慌。
“死老婆子,你TM不该管的不要管,没时间跟你瞎逼逼,赶紧把钱拿出来。”
……
“嘿,给你几天好脸,就蹬鼻子上脸了啊!不给你几下教训,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你个贱皮子,还能反了天啊?”
一声声咒骂,伴随着无助的哭喊。
渐渐的,渐渐的,声音熄灭了。
空旷的房子里只剩稚嫩的焦急的哭喊声。
被反锁在屋里的男孩死命地拍打着那扇打不开的门。
他尽力了,可是……他不明白为什么还是会成这样。
孩子虽然小,但他也是懂得。当门锁终于被磨破的小肩膀撞掉时,打开门,是他这辈子最奔溃的时候。
一摊摊惊心动魄的血水,还有母亲手里那紧紧攥着的早已不再透亮的绿宝石了。他便明白妈妈不能把他抱入怀中,拿着绿宝石给他讲梦中将军威风凛凛的样子了……
孩子的哭声戛然而止,可这无处可逃的悲伤却怎么也停不下来。
抬头,深黑的眸子中看向揪着母亲头发的手,缓缓沿着手—是自己的父亲。
那男人也愣住了,惊恐地看向自己的手下,像瘟疫似的,慌忙甩开了自己手上的东西。
缩在墙角里,瑟瑟发抖。直到他们一家吵醒了邻居,他也依旧在原地絮絮叨叨着同一句话。
“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
男孩伏在地上,要多乖就有多乖,着实是招人喜欢的,但乖得过了,可就不好玩了。
不哭不闹,就这么黑溜溜地小眼神,直直地盯着他面前的早已没有了气息的母亲。小嘴一张一合,只发出了微弱的无助声。轻轻贴在女人余温的脸颊上,泪珠滴落至苍白的皮肤上。
谁也不知道他在说了什么,也许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妈妈,生日快乐……”
没人明白他一个孩子会懂些什么,也没人会在乎。
……
男人后因详细证据不足,只是短短拘留了一周便被释放出来。
……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晕晕乎乎中一个声音冷淡地说着。只见一男人殷勤地把手上昏迷的孩子毫不留情的递给一个长相极其凶悍的,被旁边的人称为“头子”的人。
这男人虽说脸上是没有黑帮大佬具有的疤痕,也不是体胖膘肥,而是身材有型,显现着男人与生俱来的,不可模仿的威严气质。亚健康的小麦色皮肤,在这废弃的仓库中表现的沉重压力感,这也难免明白男人不再与往日般猖狂,而是如今这般模样,双腿瑟瑟发抖,就差跪在人家跟前了。
幸好的是,他还真控制住了自己,否则,自己会是落得怎样后果,其实不怎么想,也会让人毛骨悚然。
毕竟他清楚自己在他面前有几斤几两,更何况对方还挺厌恶自己的,两人也就只是一个简单的交易关系,再说了有大钱赚,何乐而不为呢?
坐在椅子上的老大或许是没抱过孩子,所以当接过孩子时,他表现的慌乱局促,也不必说是一个五岁的孩子,稚嫩的脸上是刚刚哭过的泪痕,而男孩现在睡得很安稳,看来是累得厉害了。即使“头子”的动作让他再别扭,也仅仅只是蹙了蹙眉,接着翻身继续睡。
“头子”急忙把他递给旁边的助手。递给之后,他还就如大难不死样,吁出一口气,尴尬地擦擦弄脏的衣角。
只是他抬头看见畏缩的男人依旧愣在原地。
有点不耐烦了,一手扶头,一手挥动让他滚蛋,那人便提着早已经装满了现金的箱子,如鼠“唰”一下逃走。
只是最后,“头子”看着那具跑走的影子,眼神中有摸不透的含义。
……
“爸!妈!你们不要走,不要走,行不行……”
……
“怎么?几年不见,不认得你爹了?”绑匪就如唠家常地嘲讽着苏御。
苏御从回忆里惊醒。
他眼神复杂地看着眼前塑造自己生命之人,为什么都会变成这样。为什么命运就不能放过他!不过也好,再做任何挣扎也都毫无意义了。睫毛微微遮住了他自嘲的眼神。他这回不得不承认,这是逃不掉的命运。
前面那所谓的父亲从后视镜里并没有看到自己儿子是他猜想的样子。他见了自己不应该是愤怒至极,恨不得杀了他的吗?怎么也丝毫没有是他预想的那样。
可惜苏御并不知道他的心思,只是看过男人几眼之后,就侧身,合眼。一滴恐惧的泪点沿着耳边流了下去。
在男人眼里,苏御是相当的平静,就像是什么呢?哦!对。就像是对于之前的事毫不在乎一般。
只是,男人并没有细看,苏御的身子正在忍不住地细细发抖。有恐惧、有恨意……
一辆小破车晃悠悠地开到了一个破仓库前。
这片地已然是少了当年的那份生机,淅淅沥沥的小雨下了,寂静之地多了份悲凉与深不可测的感觉。
一幕幕都曾是发生在自己的眼前,如今都重现出来,是命运让他再好好回顾回顾。
也不知苏御是被注射了什么药,浑身无力,也就只能任由着男人把他从车上拽下,拖着他进到仓库里,最后把他甩到了一处墙壁前。
然后也不管他,像是在等着什么人。不过现在可以明白的是,他在进行复仇。至于在复仇什么,也就只有他自已和秦傅还有受害本人知道了。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苏御觉得自己已经这样呆在这里2个小时了,也是他失踪后的第三个小时。
市中心~
高耸的建筑物下正整整齐齐地停放着一排黑色兰博基尼,随后又向四周散去。遍布在各个街道上,不过较为多些的是通向郊区的路线。
公司内,一段不怎么清晰的监控录像一遍遍地播放着,面显凌乱的秦傅。
“我把监控发给你,在十分钟内给我找到他,嘟……嘟……”电话挂断。
秦傅着急地向各个手下分配了任务,目标只有一个就是找到苏御。手下们不知总裁为何会对一个歌星如此看重,可现在秦傅就如修罗,又有谁敢去呢?
当把煜巍队派出时,谁又如何不懂呢?
煜巍队:是听命于陈扶的一支敢死队,聚集着各类精英,拥有着顶尖追踪侦查技术,是全国数一数二的,只是他们干的都是刀尖上舔血的事,少被派出,除非到紧急关头才会收到上头的指令。
当他们收到指令时,震惊之余,他们回放着录像,意外之喜是,当管理和指挥着旁人的一个中年男人看到这份模糊的视频时,他看到了一个较为熟悉的身影,像极了他曾经见过的一个孩子,随后,显出一个粗糙的侧脸,让他瞬间想起那个人。赶忙给秦傅打电话,报出来了几个他记得清楚的地址,尤其强调了一废弃仓库。他之所以记这样清楚,是因为他走南闯北这些年,从未见过有对自己儿子如此狠心的人,也让他最为厌恶。
有了目标,秦傅就是脱缰野马,上车就向所说的地方驰去,后面的助手、手下也紧跟两侧,壮观之景,纷纷引得群众侧目关注。其根本原因是后面几辆警车死跟跟不上,被远远甩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