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万载,星月轮转,在这广袤的星辰下,还有一片江湖。江湖事,江湖了。腥风血雨间,有人为扬名,有人求富贵,也有人追求个侠义……
观雾已经在海上连续航行了7天了。这7天里,他无暇于每一个日落东升,只盼着早日回到大陆,回到上云城。
七天前,他在圣绝岛接到了上云城云雾观里寄来的书信。
“观,
一别五载,监院无日不思君,却严禁我们给你寄去书信问询,只望你潜心学习,不误时光。
但监院身体日渐虚落,恐时日不多,故隐瞒监院,盼君速回。。。
彩云书”
观雾拿出那封书信,心中满是疑惑,他知道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彩云是不会让他回来的。老道人是真的身体抱恙了,还是发生了其他山脉事情?这些疑问,或许只有他到了观里才能找到答案。
观雾站在船头,看着陆地的方向,隐约间看到了山,然后是两座、三座,焦虑的内心里多了一丝喜悦,但马上又被焦虑和不安冲刷了过去,毫无踪迹。
“伏云山头有浮云,风雨来去自如鱼。”船舱里的一位老者吟道。
观雾回头望去,低头道:“师父,前面就要到岸了,您老真的不陪我去云城吗?”
这位老者眯着眼:“叶落随风,山高流水。你有你的牵挂,我有我的自在,为师自有去处。”
观雾转过头去,他知道师父的意思,也不便多劝。凝视着眼前的群山高耸入云,绵延不绝。他想到了五年前离开云雾观的场景,想到了那时的玩伴,想到了那个古灵精怪的彩云丫头,还有那观里的老道。
伏云山脉绵延数千里,是大月帝国的最长的山脉。在山脉的最东边,是帝国最富饶的州府——上云州,也是帝国的东都。每年春天,大月的皇帝都会来这里赏春看海,并在此处理政事,顾之为“东都”。上云州的州府叫云城,云城里的添衣巷有一座小小的道观。道观虽小,但每天来求卦问仙的人络绎不绝,四季不断。
观雾曾住在这里,他既不是道士,也不是求道人,准确的说他是这里的住客。观雾的记忆里,他从小是从另外一处地方而来,到这后也从未离开过。等到大了些,他也曾问过观里几位年长些的道士,自己的来历,但大家视乎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倒是壮起胆子去问过老道——监院,但那老家伙总是说些他听不懂的话——“你曾是云里来,终将雾里去。”。等他再大了些,想想,既然搞不懂就不要去探究这些了,反正在这里吃穿不愁,还能遇见每天来问道求仙的各种人,听到那些奇奇怪怪的江湖事,日子还算是舒坦。
突然有一日,一位老者带着一位刀客来到观里。这位老者满头银发,但身形矫健,步伐轻盈,看上去倒也猜不出年岁来。老者与老道在房间里详谈了数日,也争论了数日,最终老者成为了观雾的师父,而观雾与老道则是一别五年。
这五年里,观雾跟着师父朝习古今论传,晚观星辰大海,春赏五彩缤纷,秋收五谷杂粮,学了很多东西,日子远比在道观里的那些每年充实。这些日子,他还和那位刀客学了不少拳脚功夫,但是究竟练的什么功、练到了什么层次,观雾自己也不知道,因为那个岛上除了他们三人和一群鸟,就没有其它活物了,自然也不知道自己这功夫到什么地步了。
“到了,观雾。”观雾的思绪被刀客的话打断了。
“是的,前面就是云城码头了。我终于又回来了”观雾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表情。他转身给师傅作揖,向师父告别。
“雾儿...”师父叫住了观雾,但又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接着说话,观雾就这样站在那看着师父,又望望刀客,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去吧...如若遇到难处,可去帝州的黄雀山庄寻我,若我不在,说明缘由,自会有人帮你。”
观雾听到“黄雀山庄”这几个字,顿时心中一惊。黄雀山庄是江湖中最神秘,最可怕的门派,关于它的传闻数不胜数,江湖中人也是相当惧怕的门派。但观雾此时也没太多心思去探究师父和黄雀山庄的关系,只想着早日回到云雾观。
进了云城,观雾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曾经的“东都”云城,早已物是人非。街头的石板路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平坦光滑,沿着店铺大多闭门歇业,有些店铺的门口甚至冒出了零星的杂草。人们的脸上不见了曾经的容光,多数人的面颊塌陷,像极多日未食的消瘦。这可是东都啊,这是怎么了?观雾回家的那少许喜悦瞬间消失,不安、疑惑、惶恐占满了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