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脸,陪姐姐喝一杯怎么样啊?”
贺旗眉头一皱,叹了口气,扭过头去,说:“你不应该来这种地方,会穿帮的。”
“怕什么,反正没人认识我,明天,明天我就要走了。”李依依撅起嘴唇,不高兴的说道。
“不怕李撞为难你吗?你们那位老爷子,可是说的很清楚,这次什么都要听他的,你这样跑出来,如果坏了事,老爷子可不会轻饶了你。”贺旗微微一笑,又转过了身去,彷佛眼前这个打扮火热的小妞从未出现过一般。
“贺旗!”李依依咬着烈焰一般的红唇,跺了跺脚,忿忿的说:“你就不怕老爷子知道吗?”
“你当他不知道吗?”贺旗不以为然的笑了笑,神情中多了许多无奈之色,低声说道:“你真的以为,李开山和我们家那位什么都不知道吗?依依,老而不死是为贼,这些小动作,瞒不过的,他们,什么都知道,与其说这是我的局,倒不如说这是两个老家伙的局,他们等了这么多年,几个月时间,并不算久,只是,停不下来了,你,我,李撞,每个人都已经停不下来了,你明白吗?”
“你,你说的,我不懂……”李依依愕然的愣在了那里,轻轻的咬着嘴唇,迷茫的摇了摇头,痴痴的望着一脸落寂的贺旗,脸上突然涌起一阵红晕,怯生生的道:“我不管,我什么都不管,我,我只要你,今晚,我想,和你一起。”
“你喝多了。”贺旗一愣,脸上的笑容变的冷漠起来,饱含深意的看了一眼李依依,说道:“或许我该请人把你送回去,她似乎很不喜欢你待在这种地方。”
“千寻?”李依依吃了一惊,顺着贺旗的目光望去,灯光摇曳的舞厅里,她看到一张美丽的脸,就那样,直视着她,空洞而又无神的眼睛中有一种凛然,忽的一声欢呼响起,在舞池中扭动的人们纷纷举起了手臂,舞动的双手将那双眼睛淹没,卷走了她苍白的脸,李依依没有来的一阵心悸,猝然间像是失去了什么一般,惘然刺痛,却无迹可寻。
“像是一根刺。”贺旗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把她拉回现实。
“什么?”李依依不解的问道。
“长在肉中的刺,明明知道就在那里,却像是生了根一般,即便隐隐作痛,也要如影随形,痛苦终生,生若求不得,死如爱别离,真是,让人回味啊。”贺旗饮下一杯桌上的烈酒,意犹未尽的叹道。
“是你,还是我?”李依依虚软的坐在了吧台边的椅子上,满脸的不可思议。
“一朝醒来人非故,梦里犹说少团圞。”贺旗笑了笑,不动声色的将手贴上了李依依的腰肢。
“你……”李依依脸上的红潮尚未褪去的时候,一阵酥麻突然从腰间传来,她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贺旗似笑非笑的脸庞,问道:“你要干什么?”
“该走了,有缘再会。”贺旗耸耸肩,淡淡的一笑,转身离开了酒吧。
“这么说,这小白脸还挺上道?”任君爽笑呵呵的掏出一支烟来,递给了花和尚,三天时间转瞬即过,一切似乎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不得不说,他的心情不错。
“你还笑的出来?”花和尚没好气的接过香烟,说道:“虽然看着不中用,但也是个专家,这次恐怕赚不到钱了,这么大一块肉,非得老老实实的咬一口,真,真他妈难受啊!”
“我看未必如此,不过是给李金彤那个公子哥打工的,一份死工资又有什么好赚的,这样的人,我最喜欢。”任君爽笑的很开心,摇着头说道。
“哦?你那边问出什么来了?快给兄弟说说?”花和尚精神一振,问道。
“杨一这个人,好色,而且喜欢占小便宜。”任君爽拿出一沓照片来,捡出一张递给花和尚,指着照片中小白脸鬼鬼祟祟的样子说道:“你看这张,是我手下几个姑娘偶尔拍到的,小白脸酒量不错,勾搭上这妞以后,给人家灌晕了,带走之前居然先偷了人家的钱包,干完之后一走了之,你说说,这是男人干的事吗?”
“真不是爷们啊……”花和尚目瞪口呆的叹道。
“所以我说,这个杨一,不是什么问题,只要给点好处,叫他往东,他绝对不会往西,他们两个也就刚刚认识,李金彤又是个刻薄的人,小白脸忍他好久了,前天姑娘们和他喝酒的时候,还听见他骂娘呢,老弟,这次,咱们要发财了!”任君爽兴奋的搓了搓手,彷佛已经看见公子哥被自己骗的倾家荡产的破落样子。
“好,好,太好了,咱们什么时候给李金彤请过来,我那批货,拿的久了,烫手啊。”花和尚问道。
“杨一已经收了我的钱,不过他还说了一件事,李金彤这个公子哥只对翡翠物件感兴趣,别的怕是不会买,他让我问问老弟你这里都有什么货色,到时候咱们也好和他里应外合,好好敲上一敲李金彤,这里面的事我不太懂,老弟你可得给份单子。”任君爽又道。
“这,这可不好办啊……”花和尚犹豫片刻,支支吾吾的说。
“怎么?你还信不过我?”任君爽的脸色难看起来,两个人虽然认识,可那也是几年前的事情了,人一天一个样,就算十几年的老朋友也有玩猫腻的时候,他一直觉得花和尚不地道,要不然也不会专门找人去查杨一和李金彤的身份,虽然这事是花和尚已经做过了,可他信不过别人,生怕给花和尚坑了。
“不是,老任,我难能信不过你啊,就是,就是翡翠物件,我那不多啊!”花和尚见任君爽脸色不对,连忙摇着手辩解道。
“不多又是多少?”任君爽脸色缓和了一些,追问道。
“就,就两件。”花和尚不好意思的小声说道。
“你开玩笑吧?”任君爽诧然道,“你不是弄了十几件东西吗,缅甸人下葬怎么才这么点翡翠?”
“老任啊,他缅甸人也不是家家户户都觉得翡翠金贵啊,那个财主就是个喜欢瓷器的,里面宋代的瓷器不少,要是找到买家,一个花瓶就几百万,可谁知道这公子哥,不识货啊。”花和尚郁闷的说道。
“两个,两个也凑合吧,苍蝇虽小,也是肉啊……”任君爽一脸沮丧的喃喃道,事到如今,只能指望李金彤心血来潮,把瓷器什么的也一块买了吧。
“任大哥,这就是你说的好东西?”公子哥瞪大了眼睛,一脸愕然的看着任君爽,一副被耍了样子。
“李兄弟,这都是好货啊,你看这瓶子,汝窑的东西,苏黎世去年拍了一个,三千万啊,我这只要三百万,你一转手,就是十倍的利润啊,这还不叫好东西啊?”任君爽头大如斗,和花和尚对视一眼,都觉得无奈至极。
“这东西能干嘛?”李金彤拿着花瓶看了半天,问道。
“收藏,转卖,送人,都是最佳选择啊!”任君爽硬着头皮答道,他总算知道那天和杨一见面的时候,杨一满脸的怨愤是哪里来的了,敢情这个公子哥就是个不识货的家伙啊。
“送人?女人还喜欢这个?我送人花瓶不是骂人吗?不好,不好,我都说了,我就喜欢翡翠,那些女人啊,一见到翡翠,就跟猫儿见到鱼一般,恨不得立马脱光了在床上等我,翡翠,翡翠知道嘛,这才是好东西,可惜,就是小了点。”李金彤把手上的花瓶一扔,拿起那个不起眼的小观音,两眼放光,吓得花和尚赶忙扑了上去,小心翼翼的放在了一边。
“不二啊,这个你看怎么样?”李金彤把玩一会儿,抬头问道。
“老板,这个好东西,玻璃种,看这水色和包浆,还是个老物件,少说也是宋朝时候的东西,市面上这东西,得一百多万呢。”杨一苦笑着答道。
“怎么样,我这外号起的不错吧,我这跟班的叫杨一,一不就是不二嘛,哈哈。”见到任君爽和花和尚不解的样子,李金彤得意洋洋的解释道,接着说道:“这东西,二十万,我拿走了,还有吗?”
“李兄弟,是不是,太少了点,外面可要一百万啊?”任君爽陪着笑说道。
“外面是外面,你这东西见不得光,要是能卖一百万,你早就自己卖了,还用得着找我?十八万,要不一拍两散,拉倒!”李金彤翻着白眼,呲着牙花子不在乎的说道。
“这……”任君爽的脸颊不由抽搐了几下,悄悄的对着花和尚使了个眼神,示意他再说两句。
“李老板,这个戒指,也是玻璃种的,两件五十万怎么样?”花和尚摸出一个小戒指来,问道。
“三十万!”李金彤递给杨一看了一眼,见没有问题,毫不客气的喊道。
“三十五万,不能再少了!”花和尚肉痛的跺跺脚,叫道。
“成交!不二,把钱给他们,咱们走!”李金彤哈哈一笑,说道。
“李兄弟,不再看看,这屋子里的东西,随便拿出去一样,都是稀世珍宝啊,杨兄弟,你也看看,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啊!”看着杨一手中那个装满了现金的箱子,任君爽心里急坏了,忍不住拉着杨一的袖子,可怜巴巴的说道。
“老板,咱们是不是?”杨一刚说了半句,就被李金彤一个嘴巴扇在了脸上,喝道:“用你多嘴,老子只买翡翠,越大越好!”
“大的也要?”花和尚眼睛一亮,拉住了还想说上几句的任君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