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潇很不高兴,这几天的贺旗的确很奇怪,神神秘秘的带着江十一出去了几次,却把她留在酒店里看电视,每次回来的时候,两个人都是一脸的凝重,但又问不出什么东西来,几次她张牙舞爪的把江十一拖到房间里,想严刑拷问的时候,贺旗就会凶巴巴的冲进来,把江十一救出去,最可恨的是,贺旗的身上竟然有一股淡淡的香水味道,让她很是郁闷。
“这两个家伙,一定在做什么猥琐的事情,哼,我一看就知道。”萧潇气呼呼的把手里的遥控器扔到地上,从沙发上跳起来,眼睛一转,看着桌子上那个小小的黑盒子,脸上已经带了几分得意的笑容。
“切,你有,我就没有啊。”看着黑盒子上移动的两个光标,萧潇冲着酒店楼下正在打车的两个男人做了个鬼脸,然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七哥,你说我去整个容怎么样啊?”望着越来越近的海龙大厦,江十一脸色古怪的小声问道。
“为什么?”贺旗愕然的扭过头来,不住的上下打量着江十一,甚至还伸出手去摸了摸他的脑袋。
“唉,你说那个姑娘怎么就看不上我呢,约了几次都约不出来,刚开始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就跟变了个人似的这几天。”江十一愁眉苦脸的连声叹道。
“呵呵,你的谎撒的太大了,给人家说要买十台笔记本,这么大的一个单子,对于他们这些销售人员来说,是很重要的,所以开始陪你吃几顿饭也是应该的,可到现在为止,你都是只问不买,显然已经被她归为那种没什么诚意的客户了,再跟你浪费时间,就是傻子了。”贺旗一愣,随即一副了然的样子,笑道。
“可你一出马,怎么就完全不一样了呢,你也是只说不练啊,完全跟我没区别啊,那姑娘怎么就对你这么上心呢?”江十一摇着头说道。
“是饵,十一,你没有下饵,不要忘记,萧潇的那台ipad,是怎么来的,我告诉她我要先买一台试试,然后再决定,相比之下,我自然是那个比较有诚意的客户了。当然,我不否认,我的确比你帅那么一点,哈哈!”
贺旗笑过之后,拍了拍江十一的肩膀,收起了笑容,脸上带着几分愁容说道:“不过,现在的情况,很不乐观,从得到的消息来看,这个熊晓瑞,要比我们想的难接近的多,深居简出,除了工作,似乎并没有什么别的事情能引起他的兴趣,我到现在,都没有想出一个十全十美的办法,拿下他。”
“假马脱缎那个局怎么样?就像你当初做的那次?”江十一问道。
“不适合这里。”贺旗摇摇头,接着说:“中关村这个圈子,其实也不是很大,那件事,即便是他们刻意隐瞒,也瞒不了多久的,我想从高洋渝那件事之后,所有的人都会对这种事情引以为戒的,到时候很有可能,偷鸡不成蚀把米,得不偿失。”
“那古玩局又怎么样,熊晓瑞也算古玩圈子里的人,如果我们拿出一样东西,说不定会上钩的。”江十一低头想了片刻,又说道。
“还是不行,上一次完全是因为我们里应外合,鉴定专家是我们的人,而且那样东西也是高桥带来的,我们完全没有这方面的经验,熊晓瑞玩古玩这么久,总认识几个有眼力的人,造假肯定是不行的,如果买真东西的话,第一我们不知道到底是真是假,第二,一旦失手,我们的损失也会很大,骗术的第一原则就是用不存在的东西交换存在的东西,违背了这个原则,整个局都会受到影响,我们不会每一次都有那样的运气,特别是古玩,动辄上百万的损失,我们承担不起的。”
“可再这么下去,我觉得,你和那个姑娘就要假戏真做了,别说萧潇看不下去,就连我也看不下去啊。”江十一没精打采的看着贺旗,酸溜溜的说。
“爱上一个人很难,一见钟情这种事情,不适合我这个年纪的人,那个姑娘,也并不是看起来那样简单,我知道看到她跟我这么亲密,你肯定会很不高兴,但是我希望你记住,我们注定无法像他们一样去生活,回过头来,都是路人而已,你还年轻,却总会成长,她也一样,总有一天,你会发现,你身边的人,会变得面目全非。”贺旗嘴角抹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冷笑,淡淡的说道,午后的阳光穿过车窗,照在他那张轮廓分明的脸上,散发着冷冷的光芒,让江十一恍惚间似乎看到了一个陌生人,不由的愣在了那里。
“怎么了,不舒服吗?”贺旗冲着江十一微微一笑,那冷冷的光芒渐渐的从他的脸上褪去,江十一眨眨眼睛,终于发现贺旗的眼角似乎多了几道皱纹,才长长的松了口气,“只是个错觉吧,或许年纪大的人都是这样吧,喜欢唠唠叨叨。”他这样对自己说道。
“只是想起小时候遇见的一个算命先生来了,那个时候师傅还在夫子庙那里骗人,那一带的和尚道士我从小就认识,都是信口开河的骗子,只有一个木讷的老头,从来不会说些好话哄那些人,只蹲在角落里默不作声,很多人都骂他是骗子,但我知道,他算的很准的,有一年他告诉我不要去河边玩,我没有听,结果差点淹死,从那以后,我就很相信命运这种东西了,虽然我知道有些可笑,但我还是想问问你,你觉得宿命是可以被改变的吗?”江十一认真的看着贺旗的眼睛,忐忑不安的问道。
“能,如果改变本身就是宿命的一部分话。”贺旗看着江十一起伏不定的胸膛,虽然有些不解,还是答道。
“是么……”江十一松了一口气,轻声说。
初冬的寒风随着缓缓降下的车窗轻轻的吹在江十一的脸上,贺旗的目光让江十一不敢抬起头来看他,刹那间,他突然听到路边的白桦林在风中那低低的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