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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时间在悄无声中流逝,黛玉也很安静地在贾家生活了下来。自从贾母与王夫人让她搬进母亲从前住过的梅清园后,就不太爱出门了,除了每日里去贾母处请安或与三春姐妹一同识字,基本上是不出梅馨园。而当贾母所赐的那几个小丫鬟将这一情况禀告王夫人后,王夫人也觉较为满意。

但对于宝玉常去找黛玉,王夫人始终心存芥蒂,因而授命那些丫鬟婆子,如必要时可假借黛玉命令直接将宝玉阻在园外。你道这些丫鬟婆子为何如此听从王夫人安排,原来这些人也都是些势利眼,深知如今府中的实际当家人是王夫人,贾母虽还有点威信,倒底已被那王夫人架空了。因而还有哪个会不去奉承王夫人!

不过这此事对黛玉倒是没什么大的影响,反正自己是从一开始便看出了这对婆媳间的争斗。老太太虽对自己宠爱有加,但倒底是老了,何况她为了贾家连自己唯一的亲生女儿都曾牺牲过呢。自己虽和她有血源关系,倒底是个外姓人。而这王夫人,黛玉从踏入贾家门就待见自己,虽不清楚原因,想来也是与母亲有关的。

这里黛玉正在暗暗思虑这对贾府婆媳的态度,却听见雪雁和雪鸽似乎在争吵着什么,而紫娟却在旁边劝解着。这紫娟就是当日贾母所赐之鹦哥,只因黛玉觉得这名字拗口,又觉着她穿紫衣时很好看,便回了贾母更名紫娟。“雪雁、雪鸽你们姐妹俩吵什么呢?”黛玉扬声问俩人。

听了这话,雪鸽忙跑了进来急声道:“姑娘,这几天是否觉得有点气闷,想嗽?”

黛玉听了这话一愣,大声道:“正是呢!想是这两天夜里着了凉,歇歇就好了,不碍事的。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吗?”

听黛玉如此一说,雪鸽也顾不得什么了,忙握住了黛玉的手道:“姑娘身子不好怎会是小事?”而黛玉却暗暗心惊,这雪鸽竟是在为自己把脉。黛玉忙拿眼神去看雪雁,雪雁心领神会,忙对几个在外间洒扫的小丫头道:“姑娘喜欢我用柳条编的花蓝,可巧今儿天气好,你们帮我一起去摘点柳条掐点子花去。”说完带了小丫鬟出去了。

“跪下。”黛玉忽如其来的大喝把紫娟和雪鸽都吓了一跳都跪了下去。黛玉上前扶起紫娟:“姐姐请起!”又转脸对雪鸽说:“知道为什么叫你跪吗?”

“奴婢不知!”雪鸽低头道。

“我问你,你倒底是什么人?小小年纪竟懂医术,当真是被拐子拐的吗?”紫娟听黛玉说这看似不懂事的雪鸽竟是个懂医术,不禁一惊。虽说自己是贾母给了黛玉的,黛玉却从没当自己是低人一等的丫鬟,而是当亲姐妹一样对待,有事也从不瞒自己,紫娟心中早就把自己当成林家的人了。

雪鸽抬眼看了看紫娟,又看了看黛玉笑道:“终是瞒不过姑娘!”这雪鸽也是将紫娟平时行为看在眼里的人,自也是信得过她的,于是娓娓道来。原来是雪鸽竟是林家产业中一主事的女儿,林如海为防黛玉进京后在贾府无人照应,特命她扮成被拐之孤女混到黛玉身边的。

黛玉歪头打量了雪鸽一下:“即如此,爹爹为何不让你从一开始便跟了我?可见你是个假冒的。还不说实话!”

雪鸽见黛玉怒了,忙磕头道:“那是老爷有意为之,老爷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这次出来本就是要让姑娘历练一翻的,倘或让姑娘知道身边有太多自家人照看,会让姑娘生出依赖这心。姑娘如还是不信,可看看这个。”雪鸽说完自腰间取出一块小小的玉牌递与黛玉。

黛玉何等聪慧,岂有不了解爹爹苦心之理,加之雪鸽的玉牌确是林家之物,黛玉已对雪鸽的身份确信无疑了。因问道:“那在清州之时拐你的女人是谁?”

“她确是‘醉云楼’的老板,只是那‘醉云楼’原就是我们家的产业。”雪鸽笑道。

黛玉恍然大悟道:“我就在想呢,那玉牌怎么就比官方的命令还有用呢。好了你也起来吧。”

“对了,你刚刚说的症状是怎么会事?”黛玉见雪鸽站起来又问。

雪鸽神情一下严肃了起了:“奴婢刚刚发现那王夫人近几次送来的参荣丸中有几味草药是相克的。”

“啊!”紫娟听了这话,不禁失声叫了起来:“二夫人不会那样吧!”

黛玉扫了紫娟一眼,淡淡地道:“这有什么不可能的,只是药性相克,又不是下毒,也不会立时有事,只不过让我身子更虚一点。”

“再过一段时间就让姑娘嗽出点血来。”雪鸽淡淡地接了下去。

紫娟听得后背直冒凉气:“那我们该怎么办?总不能这样由着二夫人这样算计吧?不如去禀明老太太吧!”

“紫娟姐姐,平时看你很清楚,这会怎么也犯起浑来了,如今可是二夫人在当家。慢说我们现在没有什么真凭实据,就算是有,老太太也不一定能管得了。要不然姐姐以为我们这院里的事二夫人怎么知道如此清楚。”雪鸽笑道。

“正是呢,雪鸽说得有理。如今我们只好自己多小心些了,好在雪鸽懂医理。今后二夫人送过来的东西先让她检查一下,再作记较吧。”遂又对紫娟道:“黛玉知道姐姐是真的关心黛玉,等哪天得了机会黛玉定向老祖宗要了姐姐的奴籍还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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