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阶多,你们小心一点。”南玥要带他们到二楼去,“从现在开始,探花楼停掉一切营生,把后院收拾出来,对了,台阶做的矮点宽点。”咚一声,打断了南玥的安排,她回头看去,是那个叫南玥姐姐的男孩磕在楼梯上,急忙过去搀扶,小小的手掌磕的血肉模糊。
“去叫妘妺来。”
他坐在椅子上,满脸不知所措,南玥看他:“要上药了,疼就喊出来,我让她再轻点。”他摇摇头:“没事,不疼。”南玥皱眉,从刚刚磕到就一声不吭,明明很委屈,才多大的孩子,究竟受了多少苦,才这样能忍。
“姐姐,我真的不疼的。”南玥心疼:“今日与我一同睡吧,姐姐与你讲故事。”其他的孩子也怯怯的说:“我也想要听故事。”南玥点头:“好,那就一起听故事,然后再睡觉,每天都有不同的孩子陪着我睡好不好?”他们齐声叫好,不等她说,就排好次序,南玥相当欣慰。
晚上,南玥小心给他盖好被子,正要入眠,被顾夜白扰乱。
“已经入夜,你又犯什么浑,手拿开,一身寒气,小心着惊了孩子。”落下帐子,南玥瞪向他:“有何事?”他坐在桌前,将一把折扇放在桌案上:“你对他们,有一丝贤妻良母之意味,对你的夫君我,却大相径庭。”南玥冷笑:“夫君?你是当我南玥还是若影玥?又或者,这两人,你真的分得清?”顾夜白:“再多,也只是我眼前的人。”
又是胡搅蛮缠,她起身,离开彼岸“到一楼厅中说。”
巧着,下楼,有下人禀告,长公主来了。
晟楚曦将一件沾了血的香囊扔在她面前,南玥打着哈欠问:“给我的定情信物?”晟楚曦怒不可遏:“就你的身份,已经让我颜面扫地,为何动我的人?”南玥:“信不信由你,人,不是我杀的,再说,不报复你,也是给圣上的颜面,你说呢,楮兮。”她愣住,南玥步步紧逼:“怎么,都用公主的身份顶着这张脸来找我了,忘了旧账?”她眯着眼:“你早就知道了?”南玥一边点头,命下人拿来画册,用力丢在她身上:“还请长公主,不要扰了草民休息。”
晟楚曦将香囊砸在她胸前:“那,我清羽公主命你破晓前查明真凶。”南玥则与她针锋相对:“送客。”安静一会后,一个女孩用软软糯糯的声音说道:“姐姐,我知道,是谁杀的。”南玥回头,未免有些诧异:“你知道?”那女孩点点头:“是一个,很凶很凶,满脸胡子的大胖子,我远远看到他打了那个姐姐一下,然后她就不动了,我走过去看,她旁边就是这个小口袋。”南玥让下人哄她回去睡觉,自己思索起。
小孩子不懂生死,口中的胖子,应该是壮,那么必定是个一身蛮力的人。京城中有蛮力能将一个女子直接毙命的,南玥能想到的,就只有城郊的地头蛇,秦奕。
“公主,回去吧,人你知道了,还要强求?”
南玥突然想起顾夜白放在桌案上的折扇,去拿,打开扇子,上面只有二字,江南。这是南玥唯一求于他的事,查的,是在大理寺不翼而飞的“女尸”,她现身江南,必定,有背后的波涛汹涌,在等着南玥。
半刻钟后,她灌醉了顾夜白,自己只饮下三杯,却面透微红。
“顾公子真是生得一副好容貌,红唇白齿,但未有过于娇气的长相,倾国倾城,也难怪京城的姑娘都钟情于你。”她右手捏着他的鼻子,眉眼间皆是戏弄,他拿开她的手:“你醉了。”南玥像是听到什么笑话,大笑将脸埋在他的肩处,笑久了,突兀的停了声,“我若府女子,不论酒上功夫有多差,向来都是清醒。”他晕晕乎乎,却仍辩论:“怕是未有人灌倒你。”南玥笑:“未然,我若不想,又有何人敢啊。”
手刀落,他晕过去。下人将他拖走:“姑娘,传来消息,秦奕在午后乘船到江南了。”
南玥点头,这次江南行,一定有趣。“调最早的船只,到江南姑苏。”
孤坐到寅时三刻(三点四十五),她回到若府,一脚踢醒睡得正香的墨紫轩:“不是喜欢江南风光?收拾行囊,即刻出发。一同叫上筱儿,我去调船,听见了?”墨紫轩满心的无奈,这不是人的东西。
慕雪:“姑娘,码头布满禁卫军,正经商船调凭不走,只有货船,船上皆又是一些粗鄙之人,会委屈了姑娘。”南玥猜,又是晟楚曦,后摇头:“无事,皆是天下苍生,又何分粗鄙。”她笑道:“姑娘大度。”南玥摆手:“下去吧。”待她走后,南玥不由得叹息:自古谄媚之人,最会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