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海风呼啸,雨水打在屋顶的瓦片上劈啪作响。谢安知浅眠,又不时听到睡在隔壁的妇人起床走动的声音。
妇人看着屋外的大雨担忧说道,“婷丫头,如今雨下得这么大,你爹他可还在海上啊。”
又听皮肤黝黑的少女说道,“娘,这雨来得蹊跷,只怕是…又有海兽在作怪了。”
妇人一跺脚,“你留在这儿,娘去村长上看下,要是真如你所说,那咱们这一个村子可都要玩完了!”
少女说道,“阿娘,还是我去吧,毕竟我已经开始修行了,如今这点风雨,对女儿来说不算什么的。”
“傻丫头,你说什么蠢话,你拜入那水韵仙子门下才几天,你这倒是提醒我了,想必你师傅水韵仙子道法通天,若是真的有海兽上岸作怪……婷丫头…只是咱们屋子里不就住了另外一位仙人吗?只是...唉...”妇人沉思片刻,叹着气说道。
“是啊,只是人家非亲非故的,如果不肯帮咱们怎么办呢?还是我先去看看能不能将师傅请来吧。只是女儿如今才只是个外门弟子,一年都见不到师傅几面…女儿担心…请不来师傅…”
...
谢安知听着隔壁母女的对话,他推了推睡在枕头上的狐十一,却看见黑夜中一双狐眼发着绿光。
狐十一竖起两只耳朵,满脸警惕,只听她沉声说道,“有东西来了。”
谢安知正要发问,却听见传来一阵急切的敲门声。
“叩叩”
“叩叩叩叩”
狂、风、暴、雨里还夹着着少女的声音,“仙人。”
谢安知打开门,眼前的少女穿着蓑衣带着斗笠,一手扶着被狂风吹斜的斗笠,一只手停在半空中。
皮肤黝黑的少女就要下跪磕头,口中念到,“仙人,还请您救一救村子。”
谢安知连忙扶住少女,“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风雨扑面而来,站在门口的少女虽然穿了蓑衣跟斗笠,但这种狂风暴雨里并没有什么用,头发也早已经湿透贴在脸上。
她神情急切,“是,还请公子快些。也不知道今日海里的那位海妖发了什么疯,竟然敢趁着雨夜驱使其他海兽掀起这破天巨浪。我阿娘已经去村长家了,稍后村民集合完毕,阿娘就会带着其他村民一同去往师傅那儿避难,稍后我会先行一步,去请师傅她老人家出手镇压。”
谢安知点了点头,“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皮肤黝黑的少女来之前心中一直十分忐忑,如今听闻此言,才松了一口气,按理说后撤应该不会出现任何危险。
但为了以防万一,阿娘还是让自己先来请这位仙人先庇护着村民去往师傅的道观。不过阿娘也说了,人家并没有出手的义务,在这种天灾人祸之下,这些仙人没有逼着我们这些凡人去给他们争取一些逃走的时间就不错了。
“仙人只需看顾好后撤的村民,以防有海兽上岸趁机偷袭,婷…我…我还要先行一步,先去通知师傅她老人家。”少女说道。
“好,你先去吧,我在此处等着婶婶跟其他村民吗?不知道村长家是哪一户人家?”谢安知说道。
少女点了点头,“是,仙人在此等候便可,我家就在村口,况且要去师傅那儿,肯定要往我家门口经过的。”
少女走了没多久,便从远处浩浩荡荡的走出百人,带头的是一位拄着拐杖的老人跟一位妇人。
妇人见到自家门口等身影,心下一松,她连忙喊道,“仙人,这儿。”
行走的时候,谢安知才从夫人的嘴里了解到事情的始末。
前些年的时候,时常会海兽兴风作浪,动不动就淹掉村子。村民们只好一退再退,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算搬到了距离海滩非常远的地方,海水也如同长了眼睛一样。
再后来,不知道从哪儿来了位中年道人,就是他对村长说,每年要献祭一名童男童女,海神大人才会保佑我们。
谢安知疑惑的问道,“童男童女?怎么选出来的呢?孩子的父母能同意吗?”
妇人叹了一口气,才接着说道,“怎么选?自然是抓阄了。不同意能怎么办呢?总要为了全村人的性命考虑。想必仙人刚到我们村子的时候也注意到了,整个村子就只有小宝一个满地跑的孩子…唉,都是作孽哟。”
“唉,这事儿从水韵仙子来了以后才好些,水韵仙子带着她门下的徒弟数十人,在一个村子即将被淹掉的夜晚在村子里埋伏着,之后便是一番打斗…
打得那叫一个激烈啊,海上当时都浮上了好些海兽的尸体,事后水韵仙子才对我们说,是水里有头已经修出妖丹的海妖在兴风作浪,以此作为要挟,要村子给他献祭童男童女。
只是她也只能打退对方,让这海妖忌惮一二,不敢再像以前一样兴风作浪。唉,不然那天的童女…就是婷丫头了。也是那一天,水韵仙子将婷丫头收入门下…”
妇人似乎有些累了,她正想摸摸儿子小宝的脑袋,只是却摸了个空。妇人心里一惊,往左右看去,却不见小宝的身影,她连忙大叫道,“小宝,小宝?”
谢安知也四下看去,并拨开人群向后边走去,他高声喊道,“小宝,小宝…”妇人绕着人群走了几圈,她喃喃道,“刚才还在的…刚才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