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在一坐宛如飞虹的木质拱桥前。
赶车的马夫掀开帘子,对着车内几位乘客说道,“过了这个拱桥,就可以看见司心街了。
游玩后可以走到街尾的吉墨轩分号住宿,也可以第二天一大早在吉墨轩分号处集合,自有马车会来接各位客官。”
马车夫又说道,“住宿也是包在里边的,如果不想住吉墨轩,明日巳时之前来吉墨轩门口集合也会有马车来接大家,也可以在巳时之前自己雇车回到船上。
在桥下不仅又摆渡赏景的船夫,也有很多愿意招揽生意去渡口的马车夫。当然也有一些仙家子弟是拥有自己坐骑的。”
他说完还看了一眼在谢安知肩头的狐十一,估计是无比期待能看一眼这只额头有些灰的小狐狸,到时候变得巨大无比的样子。
而这位白衣公子或坐或站在狐背上,到时候从天而降,大狐狸一爪踏在甲板上,震得船都要抖三抖。
真乃仙人也!
狐十一被马车夫瞧得心里发毛,它耸起鼻子,连带着上嘴唇的皮肉都聚拢成一道道起伏的沟壑,不时发出“嘶,呜”的声音。
马车夫自然是被它吓了一跳,但又觉得,这才是仙人子弟该有的样子嘛。
自称温不胜的跛脚游侠儿先行下车,向后招手,“谢家小子,走,待会温大哥给你介绍个美人认识认识。”
谢安知笑道,“难不成...便是温大哥的那个小姨子,司心姑娘?”
“哟,谢家小子,记得这么清楚,难不成是打上我家小姨子的主意?小子,眼光不错哈哈”温不胜一挑眉,而后拍了拍谢安知的肩膀,哈哈笑道。
两人一狐先后上了拱桥,河岸及桥上好几处小贩的货桌上都摆着一些水果。
富有韵律声音的售卖声此起彼伏,“看一看瞧一瞧咯,有从桃花圣岛来的西瓜,这季节别地您吃不到呀!”
“西瓜唷”
“香梨唷”
“黄澄澄的香梨唷”
“便宜有好吃,不甜不要钱”
亦或者将第一个字拉得长长的,中间的字儿们还要再空中绕个圈,而后最后一个字又快速收住。
从桥上往下看,河里船只来往,首尾相接。
有在岸边的西瓜摊上边与摊子调笑的船主,吹嘘着自己今晚的收入,也有大声瞅见那像是富家公子便使劲吆喝着揽客的。
想着上次那位携带白鹿的公子哥,真的是顶有钱,竟邀得司心姑娘作陪。
当时只不过是顺着那位公子的眼神将船摇得“不稳”了些,引得那司心姑娘惊叫了两声…
事后竟然就给了十两银子的打赏!
想起家中那整天跟泥猴一样的女儿,上回路过司心街上卖糖葫芦的摊子。
非要买两串,只买一串就要在地上撒泼打滚!让娘子想吃了好久的糕点都没吃上!
谁不知道这几条街上,就属司心街的东西卖得最贵,专坑那些来游玩的外乡人。
再想到那天自己回家的时候拿出的三串糖葫芦跟一大包桃花糕。
卷起裤脚的船夫嘿嘿傻笑出声,觉得这春风也没多冻人嘛。
男子一拉缰绳,马声嘶鸣,前蹄高高抬起,惊散周围的游人。
谢瑜与阿奴一人一马,来到司心街的中央一座最高的建筑下,还未等人出来招呼,楼上的小娘们就扬起手绢大声调笑道,“可是谢瑜谢公子?”
抬头迎面,先看见一个悬挂红绸的朱漆描金大匾,匾上写着斗大的三个大字,是“司心楼。”
耳边传来咿咿呀呀的戏曲声,谢瑜抬脚往里走去。
只见檀木为梁,水晶玉璧做灯,照得整个大厅亮如白昼,就算如此,中间大厅中间的戏台两边依然悬挂了两串长长的红色灯笼。
戏台后方的木板顶上,悬挂横匾“声满歌楼”。两侧则挂着“或为君子小人,或为才子佳人,出场便见:有时风平浪静,有时惊天动地,转眼皆空。”
其间有女子头戴金冠,身披暗红色镶白边软甲,眉眼飞扬,行走之间英姿飒爽,即使是看惯了水袖飘扬与掌中飞燕的谢瑜也要暗叫一声好。
“谢公子”,旁边传来一声脆生生的声音。
谢瑜转头看去,从旁边的楼梯走下来一个不过十岁的女童。“这边请,我家姑娘请您先去房间稍事休息,还等她先唱完这曲。”
阿奴忿忿不平的道,“公子,这司心姑娘好大的架子,竟让公子等这么久!”说着又拿起桌上的酒壶往杯中倒了一些,“这都是三壶酒了。”
房间里靠墙四面各放了几张花梨方桌,唯独自己这张桌的青釉瓶里放了一束桃花枝。
墙上挂了一副老翁垂钓图。耳边隐隐还能听见街上的喧闹声与咿咿呀呀的女子唱戏声。
斟完酒的阿奴见自家公子还发着呆,不由得担心他的魂被戏台上那位司心姑娘勾了去。
又开口说道:“明明就是做的是青楼的营生,摆几样雅物就算了,叫什么司心姑娘...她也配?”
听着从船上带下来的新欢略带醋意的话语,谢瑜笑着解释道:“哎,小阿奴,人家做的也不全是青楼的营生。
况且这‘司心姑娘’可是大有来头的,便是只有这一城最美的女子才能冠以这个称谓,就算如此,每五年还是要换上一换的。”
阿奴撅了噘嘴,又道:“阿奴倒是要看看这一城最美的女子到底有多美...”
而后又悄悄抬眼看自家公子,想起在船上遇到的那个跛脚游侠儿,当时就是自己说错了一句话...
不过公子说了,之后不会轻饶了那个小子的。
嘿嘿,公子大部分时候还是对自己很好的嘛。
想到这里她心里暗喜,又想起初遇的那天,记得那天在船舱狭窄的廊道上,走路时不甚崴了一下,然后被这位谢公子刚好扶住...
男子伸手往她腰上一搂,然后带入怀中,而后轻轻挑开女子本就宽大的衣襟,肆意揉捏。
“唷,我的小阿奴吃醋拉,放心,在本公子的心里,自然是没有你美的。”
“咳咳”,身后传来两声咳嗽声,阿奴连忙从谢瑜怀中起身,满脸娇羞。
却又被谢瑜死死搂在怀里,将头埋在其间肆意品尝。
阿奴抬头回头看去,只见刚才还在戏台上的那个女人又换了身白衣,若不是这腰身缚得不是那么紧,自己些许还会给她点好脸色看。
“公子不要阿,有人来了呢。”阿奴一边抬手轻推自家公子的肩头,一边将腰挺得更直了些。
白衣女子就这么倚在门边看着,等了许久也不见她有丝毫的不悦神色。
可跟在她身后的女童却气哼哼的说道,“不知廉耻。”
阿奴听着这话先是涨红了脸,而后双眼蓄满泪水,她带着娇、喘呜咽出声,一声声的公子能叫化任何男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