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冷散发着霉味的废弃仓库里,季心被绑了手脚,嘴也被堵上了。她的手机被一个蒙着面的男人握在手里,手机一直在响,那人把它放在那张满是铁锈的桌子上,拿起旁边的砖头向下砸去。
每敲击一下就像敲击在她的心一样,她告诉自己要冷静,不能慌,一定会有人来救她的。
今天早晨刚下公交车,身后开来一辆黑色轿车,突然她被车里的人抓进了那辆车,挣扎间向车后窗看去。她被劫的那条马路上,不知从哪冒出好几个黑衣人,他们指着劫她的车很焦急的样子,有人打电话,有人拦下旁边的车来追赶。
不知这些人是不是江礼的人,想到张恩怀前几天的提醒,想到江礼焦急地给她打电话,还搬到了她的公寓来住,心沉了下去,有人要对付她,并且他们已经知道了。
仓库四周站着一些人把仓库围了起来,警惕地观察四周是否有异常,门口的两个男人,一人手里拿着烟,另一人想到季心的模样,色眯眯的样子。“长得还不错。”
拿烟的人说。“别动歪心思,雇主说了不劫色,不要性命,否则就不会如数给钱。”
“这雇主还挺奇怪的,什么意思,咱们冒这么大风险把人劫来,做完那件事又让咱们把人送回去。”
“管那么多干什么,咱们把事做完就交差了。”
仓库大门打开发生吱嘎声,吓得季心身子抖了抖,见是两个蒙了面的男人,她往后躲去,却靠在冰冷的墙上无处可躲,两人手里拿着木棍缓缓向她走来。
张恩怀愤怒地一拳砸在桌子上,千防万防她还是被人劫走了,他焦急去取车,却因为紧张激动半天启动不了车子。
他不停地给蒋菲打电话,可她不接他的电话,他带着人去她常去的地方找。随着时间的推移,心里越来越焦急,蒋菲那个蠢货抓到她会怎么做?他不敢想,告诉自己要冷静,一定要冷静,要尽快把她救出来。
他每到一家夜店就会造成混乱,那里的人见到突然闯进的黑衣人吓得躲起来,都以为黑道来寻仇了。一家接一家的找,心里越来越焦虑,终于在一家酒吧找到了她。
见到蒋菲坐在吧台边,心中的怒火再也压不住,快步走过去,抓着她的胳膊把她摔到地上。她的保镖立马冲了过来,但张恩怀的人更多,很快就把那些保镖控制住。
蒋菲狼狈地爬起来,刚想骂人,看到他的脸色就住了嘴,还从没见他这么生气。张恩怀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把她带哪儿去了。”
蒋菲看他那失去理智的样子有点害怕,在心里盘算着。“知道你喜欢她,不会让人随便碰她的。”
张恩怀愤怒的双手颤抖,冷冷地问。“我问你她在哪?”
“在仓库。”
“你要对她做什么?”愤怒的他其实在害怕,他从未这么害怕过。
“你不要问我,我不知道。”没胆子的蒋菲突然哭起来。
他很烦,她是既没脑子又没胆子,还总想着做坏事。“啪”地一声响,张恩怀一巴掌扇在蒋菲脸上。“我最后问你一遍,她在哪?你要对她做什么?”
被打的人忘了哭泣,惊恐地盯着他,没想到他会动手。看他的眼神恨不得吃了她,再也不敢隐瞒。“麻、麻浦废弃的仓库,我只想要她的手。”说着因为害怕嚎啕大哭起来,这次是真的吓哭了。
江礼盯着手机,在它响起那一刻马上接通了电话。保护季心的人说她被劫走了,在那么多人眼皮子底下劫走了,对方很狡猾,中途换了车,等他们找到那车,人早就不在里面了。
挂了电话他的手在发抖,他颤抖着拨通了另一个电话。“所有人赶去麻浦仓库救人。”如果不是早就派人打听那个圈里的人谁有异常,也不能这么快就查到季心被绑的地方。
麻浦废弃的仓库里,季心的手被人解开,她立刻扯掉嘴里塞着的布。“谁让你们抓我的?你们要干什么?”
那两个男人轻蔑地笑了。“你乖乖地不要动,我们只要你的手,不会伤你性命的。”
彻骨的寒意直击心底,要她的手是什么意思?他们要干什么?这时一个男人让另一个男人把她的双手固定在那满是铁锈的桌子上,他举起了手上的木棒。
她拼命挣扎,可按着她的男人力气很大,让她动弹不得。突然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了,她惊恐地盯着那两个男人,当那男人的木棒重重落下,那一瞬间她绝望了。
一声骨头碎裂的声音,随后断骨那让人无法承受的痛遍布她的全身,她痛得在地上蜷缩着,耳朵里嗡嗡地响,全身每个细胞仿佛都在痛,从手腕开始身上像被扎满了针。
拿着木棒的男人有些懊恼。“你怎么没按住她,还有另外一只手……”
那断骨的痛和心底的绝望让眼泪不停地流,她什么都听不到了,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她的手断了还能再画画吗?
仓库里很吵,涌进来很多人,那些劫他的人被制服,跪在地上被绑了起来。她完全注意到身边发生的事,盯着自己那只被打断的手,它以奇怪的角度垂着。
身边围着很多人,有人和她说话,可她什么也看不到,听不到,断骨之痛疼的她眼泪一直在流,直到听到熟悉的声音,模糊中看到他惊恐不安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