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离开时送她到楼下,忙着和她解释。“妈,你别误会,他只是我普通朋友,平时毒舌又话多,谁知道今天抽什么疯,你别理他。”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说人家呢!我知道了,妈来只是给你些建议,人生的路怎么走还是你自己说的算。”
她有些感动,最近让她感动的事太多了,心里一时盛不下那些感动,它们动不动就顺着眼泪涌出来。
上了楼张恩怀在修剪那盆栽,很想打消他的积极性。“别费力气了,反正它早晚都会死。”他分神一剪子剪错了一根枝丫。“我算是发现了,现在你比我毒舌。”
其实季心很感谢他,他从来不给她压力,上次表白的事也是,总是把选择权交到她手上,让他们的相处既轻松又自然。可她不能答应他的表白,对他只是对朋友的感情,又怕拒绝伤害他,人生中新冒出来的难题难倒她了。
在旁边看他修剪盆栽,好奇地问。:“你以前交往过几个女朋友?”张恩怀想她又冒出什么新点子了?最近她看着自己时就像在解一道数学难题。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有点忘了呢!怎么也有二三十个吧!”
季心吃惊地盯着他,心里在判断这句话的真假,难道长得帅的人全花心?他被她吃惊的样子逗笑了。“怎么?吓到你了?”
“瞎说,这么多人你能都记住她们的名字吗?”
“当然记不住,我们之间只是各取所需,她们喜欢珠宝名包,我有些场合需要她们的配合,只是如此。”
张恩怀没有说谎,他身边的朋友也是这样的,他渐渐习以为常,直到遇到三观特别正,有些倔强但很善良的季心。
她很简单、心思单纯,眼中有光,在她的世界里黑就是黑、白就是白。人生态度极其端正。突然觉得他以前过的那些常泡夜店,身边不断女人的日子真没滋味。
季心瞠目结舌,有钱人的生活都是这样吗?怪不得电视剧里那些有钱男人身边都有美女陪着。这种把女人当成摆件的做法让她突然很生气。“女人多只是满足你们有钱人的虚荣心而已。”
张恩怀也不生气,放下手中的剪刀,很认真的样子。“你和那些女人不一样,你是求之不得,我那些礼物你都看不上。”
他每次都是这样,让她的语言攻击显得好没威力。“你想得美,我才不要当那好几十个女人中的一员。”
他笑了,心情很好的样子。“你要答应和我在一起,从此以后我身边只有你,绝对不看其他女人一眼。”
季心又懊恼又有些不好意思,这人说话怎么这么露骨?她还担心自己的拒绝伤到他了,没想到他脸皮这么厚。“想得美。”
张恩怀看着她进画房的背影,胸膛中在剧烈跳动的那颗心让他产生了一丝陌生感。
江家别墅里,那雕着繁复花纹的红木沙发上坐着江太太和那位知名女画家苏娜,两人面前的精致杯子里是手磨咖啡。
苏娜穿了一件高订的长裙,贴身的长裙将她的身材很好地展现出来,看着简单的剪裁,也没有过多装饰,可明白人一看就知道这条裙子既贵又难求。
她手边是一个精致的盒子,她把盒盒轻轻推到江太太面前。“阿姨,这是E大师的新作,我看特别适合阿姨的气质。”
江太太看着那高级的盒子就知道这里面的东西一定便宜不了,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条白色裙子,不知是用什么面料做成的,裙子在光线下有珍珠一样的光泽,看起来很贵的样子。
她很喜欢,又怕自己表现得太过激动让苏娜看轻了,调整好一个得体的微笑。“真是太客气了,每次来都带礼物。”说完让佣人把盒子拿下去。
苏娜向四周打量,并没看到江礼的身影。“阿姨,江礼没在家吗?”
江太太有些尴尬,这别墅他有三年没踏进来了,她每次问到都要装着儿子在家里住着的样子,家丑不可外扬呀!“他呀!应该在忙,你等着,我叫他回来。”说着去其他房间打电话去了。
挂了妈妈的电话江礼头又疼了,思虑再三拿起车钥匙出了门。来到他家的别墅,一进门见在江家工作了十多年的李姨连说话声音都放低了,知道妈妈又开始了。
把外套随意地扔在沙发上,到冰箱里拿了瓶可乐,完全没理会在沙发上故作优雅的两人。
苏娜从江礼进来视线就没离开他,他穿着工作时的西装,没有打领带,白色衬衣的领口微敞,仰头喝饮料的样子还是那么帅。
江太太有点尴尬。“儿子,苏小姐来了,打个招呼。”江礼随意地坐在沙发扶手上,端起了妈妈面前那杯咖啡。“就说桂芬你不喜欢咖啡就别喝了,一杯咖啡要加八块糖,你也不怕得糖尿病?”江太太脸色铁青,差点就开口骂人,这小子一定是故意的。
“你让我来我可来了,现在我走了。”说完不等妈妈的反对就出了门。
苏娜一着急追了出去,他已经上了车,看也不看她一眼。从国外回来这三年,倔强地不接受他变了这个事实,他不再对她呵护备至,甚至连看都不想看她一眼,这让她难堪又伤心,好不容易见到他,心里的委屈压也压不住。“你就那么讨厌我?”
江礼发动车子。“你误会了。”说完就离开了。
苏娜垂在身体两侧的拳头紧紧攥着,她在压制内心的愤怒,但更多的是压抑心底的那份不甘。
那天礼遇的新品发布会,台上的他还是那么帅,可眼神中多了她看不懂的东西,直到那位叫季心的设计上台时,那一瞬间她像被人击中了头部,脑袋里嗡嗡的响。
她回来三年了,这是第一次在他眼中看到光,就像那破碎的星河落入,熠熠生辉。她不接受这件事,心存侥幸只是巧合,却再也待不住了,想去验证又害怕。